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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祯禄

历史不仅是对过往的记录,它同时是一种视角、一种诠释,也是一种代代相承的责任,更是对当下与未来的提问。4位历史学者透过不同的视角反思“南洋”书写的格局与方法:安焕然指出,“南洋研究”若只停留在贡献与受害的单一叙事,便难以跨越局限;廖文辉提醒我们,历史是现在与过去不断对话的过程,需兼具时间、人与场域的完整视野;陈琮渊借程光裕教授的“南洋经验”,展现学者如何以生命践行史地研究,将田野与书斋紧扣、培育后进的精神;杜振尊则透过陈祯禄在战火中的转折,彰显知识分子与社会领袖的责任。这四篇文章交织起来,也提示我们:历史是一场与土地、人物、时代并肩同行的思考,唯有不断拓展视野,方能照见今日与未来。 南洋思维的三个怪圈 文:安焕然(新纪元大学学院中文系教授) 中文书写的“华人研究”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是“南洋研究”的延伸。从“南洋研究”到“华人研究”,有其渊源。关于这方面的论述可参见廖文辉教授的《马新史学80年》及其多篇相关论文,于此不赘言。但我们如今已有“新南洋史”和“跨南洋”的概念提出。前者有台湾1984出版社近年出版的一系列包括白伟权《拜别唐山》等新南洋史书籍,后者则有我今年推出的《跨南洋田野笔记》。 提出“新南洋史”和“跨南洋”视角,不是对“南洋”有偏见,而是当我们不自觉动辄说“南洋”,你知道这“南洋”是什么视角和思维吗? 不是说“南洋”不好或不适合(毕竟它的确是一个观察视角),只是这种很“离散”、很“华侨”式的南洋视角(不管是自觉还是不自觉),既有其历史因缘,却也有其不可避免的格局。如何“跨”出这个“南洋”来看我们的足下乡土,恐怕是一种“需要”的自觉。 你其实并不是以南洋为中心思考 “下南洋”也好,“南洋研究”也好,就地理的方向来说,就是一个“从中国看南方之大洋”的视角,而这个“从中国”“向南看”的视角是什么呢?当然这方面也有当年提倡“大东亚共荣圈”的日本“南向”和今天台湾的“南向”的视角。 也就是说,不管是旧中国/新中国、不论是战前之日本,还是今天之台湾,你的“南向”视角下的“南洋”,其实并不是以“南洋”为中心思考的。而就“南洋华人”来说,它隐隐约约又存有一个“离散”的“北望”“原乡”,而且不论在文化认同,甚或有时即使是在政治认同上,乃致某种利益导向上的经济实体,都视“北望的原乡”是“中心”。以致,很多华人心里的“南洋”研究,常常陷入以下的偏向和内卷的怪圈: 其一、做南洋研究,特别要强调华人在斯土的贡献,写出来的“历史”,其主旨主题内容很多都是围绕在很一般的“概念性”叙述的贡献史和拓荒史的书写。不是说贡献史和拓荒史不重要,但二者并不应该成为本地华人历史研究的全部。离开贡献与拓荒,难道就没有别的问题意识和关注点了吗?例如华人内部的权力结权,对外的势力结盟,对友族的关怀与偏见,对华人女性史的关注,华人内部的权力身分歧视及压迫压榨,国家机关对华人社会之形塑等等,这些研究议题,很多时候是“南洋”的“不见”。 其二、除了华人,在南洋“见到”的又是些什么呢?谈到华人以外的“南洋”,大抵是材料上的“采风”搜集,有些更像是“猎奇”心态,像是在讲“鬼故事”似的。讲爽自high而已。把“南洋”视为“他者”。既无问题意识,对历史也缺乏同理心,更妄想理解的同情。 其三、吊诡的是,上述的自我优越感的同时,却又常常自艾自怜“大马华人”地位不平等,“常被人欺负”(不管是被西洋人欺压,还是被马来土著欺负)的“受害者”心态很严重。 于是,历史写出来,像这样的“南洋书写”,纵有史话式的赤道雨林蛮荒开拓的大传奇,很多时候却只是满足“中国人”或“台湾人”的“猎奇”口味。而写给本地“大马华人”看的,也多只是一部又一部华人拓荒史、华人在马来西亚的贡献史,以及悲壮的马来西亚华教奋斗史/斗争史。华人总是正直的,是正义的,同时也是“被欺负”的受难者。以为华人现有的历史问题,都是“他者”施压、害我们的,抹杀我们的贡献。这样的“南洋书写”纵能在同温层里受落,有其既定读者群,却不是严谨的学术研究。今人治史,若跳不出这三种“南洋怪圈”的格局,“南洋”也就“跨”不出去了。 何谓历史? 文:廖文辉(新纪元大学学院教授、马来西亚历史研究中心主任) 何谓历史?这是许多历史本科一年级新生入读马上就会面对的一道大哉问,答案各式各样,从不同角度切入,就会有不同的面向。简单来说,历史是人类对过往的记忆与解释。不仅仅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更是我们如何去理解、记录和传承那些事情。历史不是静止的,它随着新的发现、视角、社会环境的变化而被不断重构。 本质上历史可以有不同的层次。第一层次是实际发生的事件,如秦始皇消灭六国,统一天下;日本偷袭珍珠港;马来西亚1969年513种族流血冲突事件。第二层次则是事发现场,或是事后的记录整理,方法有文字、录音、录影。不一而足,属于原始资料的部分。第三层次是后人依据第二层次的原始文献的解读所进行的事件梳理、还原或分析解读。 第二层次的记录,往往是残缺不全的,可能只保留了百分之五十,或更少,后人就只能凭借这些不完整的资料进行研究。同一事件,常常就各说各话,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相持不下。东南亚的古史地名,如龙运的所在地,就出现了几种不同的讲法;唐朝的府兵制,同样的一个制度,由于文献不足证,竟然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解读。 一件历史事件的发生,三种元素必不可少,否则就难以构成历史。组成历史的三大元素是人、舞台和时间。所有事件的形成,主事者和当事人是最关键的,没有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就不会有二战的爆发,如果是其他的法西斯人物,或许就会有不同的战争形式。因为拜里米苏拉,所以有马六甲王朝的出现。任何历史事件必须有个发生的场景或地点,这个就是历史舞台。发生在中国黄河长江的是为中国历史,发生在意大利罗马的是为欧洲史,发生在拉让江或吉隆坡茨厂街是为马来西亚史。 日期时间是历史最关键的元素 钱穆曾说历史时间可以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历史时间特殊的所在是过去的还没有过去,未来的已经发生。2024年8月31日是马来西亚的独立纪念日,虽然已经过去,但我们知道2025年的8月31日,马来西亚独立纪念日肯定会再次发生。这是“过去的还没有过去,未来的已经发生”的历史时间。日期时间是历史最关键的元素,任何没有明确时间的事件,其可信度就要打个折扣。马来史学的时间深受印度的时空观念影响,缥缈久远。《马来纪年》中有这样的记载,以椰子树长高来形容小孩长大所需的时间,却没有明确的时间。整部《马来纪年》只有一个作者完成此书的年份。这是为何《马来纪年》始终难以进入史家的法眼,仅供参考,不足为凭。中国历史是公认世界最早熟的,从公元前841周召共和开始,几乎所有历史事件都可以找到明确发生的日期时间。 何谓历史?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卡尔(E. H. Carr)讲的最为经典,被学界奉为圭臬:历史是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连续不断的、互为作用的过程,是现在与过去之间永无休止的对话。 史地学者的素养与南洋经验 文:陈琮渊(淡江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 “古之所谓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适天下之用,其智必足以通难知之意,其文必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这是曾巩在《南齐书》序里的名言,也是我的老师黄建淳教授奉为座右铭的一段话。如此的史家职志,业师在他的老师程光裕教授身上看到最典型的榜样。 在淡江的东南亚华人史课堂上,黄老师总喜欢讲述程光裕教授在南洋的故事。1950年代末,程老师辗转来到新加坡,先后任教于南洋大学、马来亚大学、新加坡大学。他开设中国近代史、东南亚华人史等课程,投入大量时间编著世界史地及历史人物丛书与教科书,特别关注中国与南洋的互动,指导了许多后来成为著名史家的学生。崔贵强、杨进发、颜清湟等南大优秀毕业生,当年都是他课堂上的年轻学子。程老师甚至保留了他们的成绩单与批注过评语的论文报告,细数这些学生如何刻苦用功,如何在艰难的环境里燃起对当地史地研究的热情。回想起来,我从黄师转述中听到的,其实是一段段精彩学术生命的起点。 太老师程光裕的“南洋经验”,并不是一段普通常见的学术履历,而是一种与时代交缠的生命实践。他在新加坡时,与许云樵、陈育崧等学人往来密切。或结伴探访古迹碑铭,或大啖红毛丹交换治史心得,南洋大学因此成为跨域学术交流的枢纽。程老师的治学方法也深受南洋学会同道的影响,重视田野踏查与文献互证。他相信,历史是立体的,不该只看重书斋里所存文献一面,更要走到人群与土地之中,结合文献与史迹方能捕捉历史的真实。这样的精神,也透过他的著述与课堂传承给各地的学子。 尝有言文史哲不分家,史地研究亦不应分家。其实在程老师所传承的学术脉络下,“南洋”本身就是一种双重隐喻。它既指涉东南亚这片华人所立足的南国热土,也象征着南洋大学的教育理想与知识传统。程光裕教授的经验,正好把这两者紧密结合起来。他在新马研究华人社会与史地人物,更把自己跨越国境的学术视野与训练融入其中。这些努力,不仅丰富了“南洋史”研究的格局,也培养了能在国际舞台崭露头角的学人。 一流的史地学者并非只是研究者 近年来,“新南洋史”受到重视,各种说法及议论迭出,诚然为中国中心论及华人中心论的海外华人研究带来新的刺激,但由于所对话的对象并不明确、学者关注的议题层次也不尽相同,总有些错频失焦之憾。回过头来看,一代人做一代事,程光裕这一代学人的努力,有其可观的贡献,也不乏时代的局限;尤其程氏积极培养后进学者的胸怀、散播史地研究火种的精神,让他难得的“南洋经验”更添意义。 我认为,一流史地学者的素养,在大时代的生命轨迹中更能得到彰显。他们并非单纯的研究者,更是大时代的见证人与参与者。程光裕带着中国学术的传统,冷战高峰阶段于东南亚扎根,与当地学人切磋、与侨界互动,用心指导学生,返台后又将他的跨域经验与视野,传承给史学系、地理系,民族与华侨研究所的学生。程老师丰富的教学研究历练与成果,足以应符曾巩所言“良史”的标准:明理、传道、显智、通情。 每次提到新马的师兄们,黄老师总会补上一句:“程老师保留那些几十年前的成绩单跟作业,不是为了炫耀弟子的成就,而是要告诉我们,作为一位学者,不只是会写书、发表论文,更要以生命去培养学生、以人格去传承学术。”这也提醒我们,史地学者的南洋经验,看似是不起眼的历史片段,其实是一份跨世代的启发与使命。 战火与责任抗日救国浪潮中的陈祯禄 文:杜振尊(南京大学历史学院世界史博士、拉曼大学公宣处襄理) 中国自1937年“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战爆发以来,进入了8年的抗日战争。身在千里之外的马来亚华人也积极响应,掀起声势浩大的救国运动。当时,以新客华人为首的群体,在强烈民族情感的推动下,纷纷组织筹赈会、赈灾团体和宣传机构,通过义演、义卖与捐款筹集巨额资金,援助中国军费与赈灾。与此同时,华文报刊和学校也成为宣传抗日的前沿阵地,号召华人团结一致,共赴国难。 与之相比,土生华人已在马来亚定居多代,语言与文化上逐渐融合,形成独特的峇峇娘惹传统。他们大多接受英文教育,部分已获英国臣民身分,因此在政治倾向上,更注重殖民地社会的稳定与本地利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便是马华公会创办人敦陈祯禄。 陈祯禄生于1883年,属第五代华人移民。陈祯禄先后就读于马六甲中学与新加坡莱佛士学院,毕业后短暂任教,1908年在母亲劝说下转入橡胶业,凭个人努力与岳父杨镇海的资金支持迅速在商业上取得成就,奠定日后政治发展的后盾。1912年,他获委任为马六甲市政局委员,并在一战期间积极为英国筹款购买军用飞机,赢得殖民当局赏识。1923年,他正式成为海峡殖民地立法议员,任内多次为华人及弱势群体发声,反对殖民政府不公政策,并提出马来亚自治与“马来亚人意识”的前瞻性理念,显示其政治远见。 1935年,因夫人患病,他辞去立法议员与行政议员职务,随家人赴瑞士疗养,后移居英国。1939年7月,他重返马来亚,直至1942年日本入侵,才辗转至印度避难。 从不过多关心到积极参与 陈祯禄自英国返马来亚期间,正值马来亚华人抗日救国运动的高峰期。尽管他此前已离开马来亚4年,但作为马六甲华社的德高望重人物,仍常受邀参与各项活动。 陈祯禄虽熟读英译本的四书五经,对儒家思想颇有素养,但其政治认同主要在马来亚,而非中国。他对中国时局一向关心不多,仅偶尔见于报章的赈款名单,甚至曾在立法议会上批评过国民党与共产党。然而,回国后的两年多,他却积极参与了反战与抗日活动,主要有以下三方面: 一、公开反对纳粹主义: 1940年3月29日,他应邀在马来亚电台发表演讲,警告纳粹主义是对人类文明的威胁,若德国取胜,包括马来亚在内的国家都将陷入暴政。他强调在英国统治下,马来亚人享有自由与安全,并重申海峡华人始终坚定支持大英帝国。 二、支持“马来亚爱国基金”: 1939年9月英国对德宣战后,殖民地发起“马来亚爱国基金”筹款,华人除为中国抗日捐款外,也积极支持英国。陈祯禄在马六甲分会中任副会长,推动义演与募款活动,并于1940年出任全民族义演筹委会主席。 三、参与马六甲筹赈会: 自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新加坡与各地华社相继成立筹赈会。马六甲分会则由曾江水任会长,陈祯禄作为其挚友与亲家,全力支持会务,多次出席其筹赈活动。1940年1月,他出席义演音乐会并致辞感谢捐助者。1941年,他主持筹赈会的第三届理事就职典礼,并以英文发表演讲,肯定筹赈成效,坚信中国在蒋介石的带领下,必将战胜日本。其故居书桌旁橱柜上,至今仍存放着一幅1950年蒋介石赠予的签名照片,以感谢他在抗日期间对中国的支持。 短短两年多,陈祯禄由原先对中国时政冷淡,逐渐投入到抗日救国运动。这一转变,首先源自他与曾江水的深厚情谊与商业伙伴关系。曾在他旅居欧洲4年间,曾江水代为打理生意,使他深感感激。其次,亲历欧洲时见证纳粹崛起,使他更认同反法西斯与抗日的价值观。正因如此,他反战与支持中国抗日的立场,赢得部分华社支持,为战后出任马华公会总会长,奠下了政治声望与群众基础。 ​ 更多【新教育】: 听见教室外的呼声 海草研究员 x 音乐人黄莲心/让更多人看见海草之美 在东南亚短片节 看见每个国家当下的呐喊
4星期前
书中有一段讲述李光耀领导的人民行动党欲取代马华的经过。行动党于1963年9月16日加入马来亚,并于1964年参与我国第二次全国大选,当时的行动党因在大选时无法突破我国以种族为主奏的政治环境,选举成绩不理想,不但无法崛起取代马华,反而于隔年与时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闹翻,退出我国,宣布独立。 这本《马来西亚华人公会:从联盟到国阵(1949-1974)》,书名已清楚表达书本要讲述的内容,就是马华1949到1974年之间的历史。读完本书,即可知道在马华创立后的25年间,经历过些什么,尤其是从联盟(巫统、马华和国大党)到国阵(巫统、马华、国大党、民政党和其他沙巴及砂拉越的9党联盟)。 《马》讲述创办人敦陈祯禄当年创办马华的宗旨——从一个协助耕殖者被规划集中到新村的福利团体,转身一变成为一个政党,与巫统和国大党组成铁三角的联盟,一起向英国争取独立。 短短25年,历经挑战 虽说我们以那段时期的马华,比作一个25岁的人,但普通人从成长到21岁,主要都在学习期,毕业后就是4年的打工经验,甚少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经历。然而,马华在短短的25年过程中,却经历各式各样的挑战,包括处理居住在新村的华人问题、为华人争取公民权、争取国家独立、处理党内斗争、盟党之间的合作与摩擦、已故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带领的人民行动党欲取代马华的挑战、独立大学事件、应对3届的全国大选和513事件等,马华的25年,其实是一个人的几世。 时而前进,时而后退 从马华这25年的经历来看,可以理解到一个政党对我国整体大环境的影响,同时,也可以看到整个政治大环境如何对一个政党的影响,这两者之间彼此相互影响,变化是有时前进,有时后退,才会形成现在我们所看见的国家、社会和人民。 书中有一段讲述李光耀领导的人民行动党欲取代马华的经过。行动党于1963年9月16日加入马来亚,并于1964年参与我国第二次全国大选,当时的行动党因在大选时无法突破我国以种族为主奏的政治环境,选举成绩不理想,不但无法崛起取代马华,反而于隔年与时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闹翻,退出我国,宣布独立。 看到这段历史,再延伸观看我国近这15年的政治演化,可看到人民行动党退出我国后,其后生民主行动党延续着其斗争方向,经过近60年的时光才推翻国阵政权和取代马华的政治位置。 从行动党的政治崛起,以及马华的逐渐衰弱,也应验一个道理:成功不是永恒。 马华成立至今已74年,而《马》只讲述马华创立初期的25年,还有漫长的49年风风雨雨,有待作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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