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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蝶

住在一个开放式组屋社区,进出遇见猫猫狗狗,一点也不奇怪。尽管公寓管理早有条规不许豢养宠物,可是一般管理层基于宠物主安分自律,将它们管理好,不干扰居民,也能相安无事。我自己不养宠物,除了明白居民守则,也不想与宠物牵缠不休,他日因事生离死别,岂不揪心难过。 2013年6月份我还在内政部续约服务,之前几个月,有时下班后回到组屋区楼下的楼梯口时,总有一只毛茸茸、圆滚滚、暖呼呼、沉甸甸、白雪雪的波斯混合本地种的雌猫咪从建筑物旁边的勒脚(俗称外墙裙)摇摇摆摆地快步走向我,当我停下脚步,唤她一声咪仔(按照已故母亲对所有小猫的称呼),她便以撒娇的身段头部前倾滚在地上讨宠!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朋友。 不论我早回或夜归,她不是在楼梯口等待,便是从她马来妈妈的Kembara车顶沿着车头盖奔下来迎接,然后一块往楼上走回家。她马来家庭位于三楼,而我住在往上一层。 那之后,她经常上楼来探访,我铁闸虽然锁着,木门却是敞开,她来到,会先坐下,礼貌喵上一两声,我回应她以后,她才从铁闸框洞钻进屋来。 初次进屋视察一番完毕,便成了惯例,总会跳上一张木椅子,卷起身体睡起觉来。初时我见她睡上三四小时,便以瓷碗盛水让她解渴。渐渐,我得告诉她马来爸Jamal,因为他比妻子闲空,比较多时间照顾猫儿。我问道,Comel(她马来家庭给取的名字)常来我家玩,我让她吃些猫粮可好?Jamal笑答道:Dia mau pergi banglo, pergi saje lah…… 如此咪仔继续频密造访。 我4/8/2013日记:上天赐我小精灵/ 舒心暖颊事暂停/ 一日数回来问候/ 深夜叫门入大厅/ 进得庭中席地睡/ 双眼紧闭任你谁/ 人猫相对成风景/ 为伊愿把俗务推。 不料接下来几天猫儿没来报到,9/8/2013如此记录:几日猫儿无影踪/ 未似往常现芳容/ 懒散晾晒车顶上/ 忘其楼上老房东。 原来她忽然记起她妈妈了,便回去那车顶表明立场,看着我眼里,心中释然以外,不免作出酸溜溜结论:赋其性灵实过誉/ 毕竟其猫已忘鱼/ 楼上楼下混淆走/ 哪分南北与东西/ 偶驻尔居非依恋/ 脑中谁记什么区? 到了次日,自动竖起耳朵期待什么:虽撂狠话不睬她/ 幻觉喵喵怪眼花/ 夜来门外风声寂/ 最是遗忘暗肃杀。 11/8/2013:晨起开门无猫踪/ 杳然记忆去朦胧/ 一声猫叫脚跟下/ 今日三访病消融。 这期间我也面临要不要再为明年1月申请电影检查工作,这份一年满可再续约的差事算是待遇优越,然而我梦想过上减碳的自在生活,多一份入息就多一份责任,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加一只可爱猫儿,不算负担。 20/8/2013:咪仔喵喵叫门开/ 口衔异物献宝来/ 放之地上缓跳动/ 原是小鼠被其逮。 为了向新主人讨宠,咪仔隔日再次捕捉了一只雀儿,那小鸟拼死挣扎,成功飞走,我安抚失望透顶的咪仔,告诉她不可捕捉鸟儿,尽管来家就是。从那以后,咪仔上来就不再先行叫门等候或携带贡品,而是大模大样登堂入室了。 我也从此给她购买猫粮,携带她去看兽医,打针防生虱子,仿佛母爱爆冲,乐此不疲。而她也不再回去Jamal的家,他两位成年女儿也理解并接受了他们家宠物离家出走的现实。我也经常把咪仔带回三楼,让她们一解嗔恼又无奈的情绪,可幸她们没有抱怨我抢走了她们至爱。Jamal先生还是对Comel疼爱不舍,她每回去探望,抱抱梳毛必不可少。 专家说宠物尤其狗猫最懂得主人的情绪波动,一有什么,它们不是与你更加亲密,就是找机会避开风头火势。我相信自己也免不了在进入晚年时变得生人勿近,我只要在家,就安坐在屋子中心宝座,面对一台电脑,偏右方一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稍一侧脸望向右边大门,就会透过挂在铁闸上的一方大围巾做成的门帘,看到居住在五楼,上下走动的居民,或是咪仔闪身进来的身影。 最清楚我的咪仔,往往在外面游荡回来时,都会先自犹豫一下,到底要经过我前方,电视机下面空间往左移到通往厨房路段,再跳跃四个高矮橱柜,抵达她的空中垫子去躲开我,还是若无其事经过我背后,当然就会被我一把拦住,感情勒索一番。 几年下来,我们建立了一个美好关系,为了让她夜晚随意出门去发挥夜猫子本性,我请木匠师傅在木门接地的部分锯开一个20公分(8吋)见方的洞口,她便可以随时进出,不必叫门。这样一来,也把一只Jamal先生养来取代她的黑色公猫引来吃掉碗里猫粮。咪仔个性温顺,不会捍卫自己主权,只有一两次野猫闻香上来找吃,才被她痛扁一番,惊动我半夜起来追打。 虽然我十分疼爱咪仔,可是对于别的猫咪,我并不友善,只有怜悯,总是装出怒目模样,不让它们接近,只背地里拿些买猫粮的钱,给一个印尼女工去社区几个地点喂养流浪猫。 曾有一次,野猫从猫洞溜进来吃夜宵,我听见咪仔低吼,立马起身,奔去大门处,把猫门木片堵上,再把准备好的一大捆旧报纸挡住猫洞,野猫来不及窜出,急得飞跳上门顶和窗口处,狗急跳墙的野猫身手十分矫捷,我手上紧握3支绑成一束的一米长,用来看屋子的藤条对之挥打,也不很用力,希望惨痛经历让它记住别再进来。野猫一屋子乱窜,我正要打开猫洞让它逃出的时候,它却往厨房露台栏杆间隙冲了出去!它先掉到二楼一个凉棚上,缓冲了下坠力道,眼看它着地,然后一拐一回头望向我。把这事当笑话告知槟城的猫奴二姐,被她狠狠训斥一番,说我那么缺乏爱心,力辨野猫为了觅食而来,不是它的错,你自己不关好门户才把它引来! 看兽医成了常态 经此一役,我庆幸那九命野猫还好好地活着,但是它记忆系统叫它一段时间不会再来,而Jamal的黑猫,也被他送到另一个社区去了。 咪仔对我一度回避,进来时老是绕到厨房去,如此自然激怒了我,屡次把她推送出门,再把大门关上,那么讨厌我,不如叫她回去马来爸爸的家。不到5分钟,我打开大门,她一脸无辜,又翻倒地上露出肚皮讨宠模样,谁忍心轰她离开啊! 有时她被骂,也会使性子,14/5/2016:今早一出下午回/ 回来悄悄架上堆/ 宝妈气极不施食/ 臭猫夺门去不归/ 气其无礼没家教/ 径自进出当没到/ 骇其灵性高似人/ 骂语听进恼又嗔/ 碗里无食不求你/ 翩然下楼懒转身/ 写之未完此句终/ 猫又悄悄进屋中/ 不与眼神有接触/ 坚持不喂斗从容/ 毕竟猫猫有灵心/ 站立抓橱萌表情/ 宝妈投降抱之起/ 带到露台吃饼饼。 看了猫行为专家Jackson Galaxy的电视节目“My Cat From Hell”,终于我理解自己情绪无常起落,才导致猫猫害怕回避。 问过Jamal,她究竟几岁了,他也不清楚,只说大约是2008年在路上捡到的小猫,推算她到2020应该有12岁,按人类年龄好像老大不小了,应该也被结扎过,从来不发情。她蓬松的毛发,略短的四肢,娇憨的喵声,高高挺着松鼠般大尾巴徐徐下楼,威仪无限,真像女王出巡。 我多年来不论出行几天或出远门旅行,都请邻居阿嫂进屋给她放置猫饼和食水,回来时猫猫必会喵喵几声询问。2020行管令之后,我改买湿粮喂养,同时在家里布置猫厕,不再让她去外面花槽大小便。多年下来,人猫之间默契十足,我外面回来,多数会见到她蹲伏在屋内,从猫洞向外张望等待妈咪回家。我常跟她说:“你先离开就好命,你妈咪先死,你就歹命了。”还好她原生人类父母尚在而且比我年轻。每个月我悄悄把注入式杀虫药剂剪开,不动声色抱住她往她舔不到的后颈压紧她皮肤注入的时候,就十分惹她不爽,搞定后,她就飞奔下楼到她马来爸那边投诉!可是很快她又若无其事缓缓上楼来。 2021年行管令期间,她爸竟然短期内肺炎去世了,跟着她妈与儿女们搬离社区,我没看出咪仔是否郁郁寡欢,因为她也好久没回旧家了。2022年8月开始,她看兽医成了常态,病症是肺肿,她时常发生胸腹抽搐,好不辛苦。她还是一贯地不让我久抱,不像人家的宠猫那样黏人。我寻思可能她不是从幼猫时期就跟随我,故而她总是与我保持一个距离。 数度留医在兽医诊所,出院回家后,某天我焦躁地寻猫,打电话给楼上楼下居民,都无结果。直到中午12点,隐约听见喵声叫唤,似是隔壁传来,急忙到女工工作的面档询问,她才慢条斯理说道,她清晨6点出门时把她留在屋内,相信我会去找她,气到我…… 下来我渐渐感到她似乎气数将尽,她常霸占我小书枱,横躺着一副耍赖模样,我心想难道这是什么前奏吗? 2022年9月11日这个特别的日子,咪仔再次留医3天之后,兽医建议我做决定是否强留她,我不忍她折腾,含泪签下生死书。我见她肚子毛发被剃掉大片,部分毛发不知是水湿还是尿渍,奄奄一息,听见我呼唤,强睁开眼使劲踢了兽医一脚!兽医说她不愿被安乐死,她要回家。我将她放进猫笼,开着车一路叫她安心回妈咪家,回到家放到软被子上,她长长地哀号一声,戛然而去。 我的咪仔,一直都是她选中我,不是我选的她,埋怨自己是否错选兽医,让她治疗失误,从此我心灵缺失那一角,永无弥补之日。
3星期前
1月前
渐渐我们来到了一个“来不及”的年代,经常懊恼为何不早一点这个那个。 我怎不知道这个硬道理,也在劳劳碌碌地忙着这个那个,但就无法早知道应该先忙这个还是那个罢了。 生活与经历教会了我们,除了那些荧幕上已经写就的电影剧本,台下的我们,都用随缘的演技,在演着日常中名为“无常”的大戏。 在一个无常的聚会上,我与林福南偶遇了,那是2022年5月18日的时任马大中文系高级讲师兼马华女作家孙彦庄骤然离世的丧礼上。 七八年前,就有一位老友陈作家对许作家私下说,叫陈蝶快些写出要写的作品,再拖延轻忽,时间就来不及了。许作家把话转告我,言多勉励,使我无限感激。 每每闲散怠惰之时,就会轰然响起陈作家赠言,要来不及了,好像一匹弱马屁股着了火,拼命要向前跑!弱马精力不足,不是想奔就奔,这也延宕了好几年,直到5年前的2018,弱马受了一个大刺激,竟然飞腾起来,写起了人生唯一长篇小说。 与福南短聚,在一个告别会上,那有什么忌讳呢,我们一路走着自己的人生,一路玩着俄罗斯轮盘,子弹没有飞出来,或有飞出来,只是还没有打中自己罢了,一切都悬在正确的,自己不知道的时间上。 告别会上,总会遇见相熟的朋友,总是同声作无奈的惋惜,特别是对年龄上不该离去的“已故”们。 那天,有彦庄的亲人、学生、学术界、写作界与文化界的朋友,没有人不赞叹她丰富的经历,她的灵慧与美丽。而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福南了,在那个场合,必然是与你所熟悉的朋友坐在一处,我们很自然谈起近况,他也听闻了我在书写马华文坛的故事。 我打蛇随着棍,仗着1990年他曾经帮我主办“蝶吟”朗诵会,在吉隆坡陈氏书院演出成功,还记得当时我站在台上主持,哇啦哇啦讲个不停,眼角可扫到侧边台下福南在提场,他紧张兮兮地七情上面大动作提醒我抓紧节目流程!那些温暖的同台演出的朋友们,如今虽然都有天涯海角的感觉,倒也有几位是有来往的。 要把这些那些永存记忆,最佳办法就是用键盘把记忆敲出来,而且我坐言起行了,把过去四十多年来的文坛朝圣,画成一条路径,把曾注真情的、曾相知多年的、曾鸿雁往还的、曾听闻他们德行的、甚至擦身而过的,让马华文坛以及华人社会二百八十多个一时俊彦,都汇集在一个江湖里,交织出一个武林天地。 而福南,在故事中自然是一个侠者,霸气地领取茶侠比赛的首奖荣誉。我那日与他短聚时,询问他,若果我实名实姓写他,以及紫藤茶馆,他是否会同意,他想都没想,哈哈笑着回答道:“绝对没问题!你就写吧!” 他的姓名可说是小说中极少数没有经过以谐音、减字或增字入文的,绝大多数姓名都经过修改,因为作为写作者,我无法一一联络征求他们同意,要不要对号入座。既然都是游弋文海,欢乐江湖,便应该不会发生被指控隐射人家恶行的诉讼事件。 最雅致与最庄严的敬礼 所以在槟城乍听到福南病逝,庆幸回隆时间赶得上出席他的告别会。人世间幽微之处无法言说,他离世那天,竟是我七十“大寿”之日!生也,死也,都是一本大书,要读得通透,没有一个学位可以摸索得准,除了那些经常鸟瞰人间百相,时常超然感悟天上人间的高人与宗教人士! 他从茶馆与餐馆,从所爱家人身边被送到医院的病床,间中经过是否结束与势必继续的严检,面临从此归零与重新出发的起落,天人交战,明暗两极,又是否命途于此,天命难违? 终于从病床来到孝恩馆二楼!福南的瞬间场景,是那长廊上二边的悼念花圈与挽联,花圈是几乎一律粉白色的菊花、百合、海芋、水仙、玫瑰、马蹄莲和满天星等,层层叠叠以站架方式从进口处摆放一直展延到长廊尽头! 茶侠的武林位置,义气兄弟、商业名声、文化气慨与社会角色,在在从那些花海间中,条带系着的卡片名字上面反映出来,有团体的与个人的,那些字号铿锵有声,代表一方豪气,与一派亲柔,大家都不必沾亲带故,大家都是一条气脉就来给他献出最哀矜,最雅致与最庄严的敬礼! 从孝恩馆二楼,我拜别了福南,向他灵位喃喃诉说,早在2022年底就已经把他写成茶侠,在我小说《南邦诗剑烟云录》的事,再向他家属与紫藤伙伴好友讲述他曾经亲口答应我不介意真名实录的豪爽。 有些事,也不会来不及,迟,或早罢了。而福南的侠名,成了一个永驻,在我书里,在我心中。
4月前
1984年至今,已经是39年前旧事,难得我与巴铎,以及其他马来同事的联系,都从没中断过,只是久没见面罢了。他们当时都是砂拉越州政府安全理事会的职员,而我那时由于联邦内政部还没有成立砂州分部,所以我那时是暂时被安置在州安全理事会里面,直到1995年才有了内政部自己租用的楼宇,因此我这批华裔旧同事对于他们都是陌生的。 但是欢乐聚会是可以感染人的,碰巧当日正是巴铎65岁生日,我们华裔团友都感恩他那日特别为我们忙碌准备了许多美食。我们出发前几天,他已经给我发来食谱,包括酱油鸡、炒杂菜、嫩尖不辣煮椰浆、各种蘸酱、香煎盐腌刺壳鱼、生鱼片、各种生鲜蔬菜配马来煎辣椒酱料、多种糕点如Kuih celorot(一种砂拉越椰浆米糕)、生果饮料等等。 欢喜用餐之后,大家贴心地决定共同掏出钱来,合资包上一个红包给他。在他客厅,我们围坐一起,以华巫英3种语文热烈地唱诵生日快乐歌! 巴铎快乐又腼腆地笑着,问他为何步行时一拐拐地,他向我透露,为腾出地方而搬动家具时,不小心让桌脚压肿了2只脚趾,却还搞笑地说是命中注定的!(Jariku tibalah ajalnya) 舍不得这样可爱的老朋友,还是得离开他温馨整洁又美丽的家,继续我们的行程。 5天4夜的相处,就在忙乎造访、探索、游走、参观、拍照与饮食,我们有实践到出行的初衷——互相理解,深入认识以修补过去错失的机会吗? 我们在机场集合的时候,同事们互相协助提醒到柜台报到与托运 ,这是基本搭机动作,顺利进行。抵达后,活动逐渐展开,首日大家兴奋又疲惫,晚餐后逛一逛街,听一听歌台,就躲进了房间休息。次日以后,好像某种火花产生了,大家于夜晚节目完毕之后,就在大门前的院子聚合,在酒店所安置的盐柴桌椅随意闲坐。庭前灌木植物围绕,温暖灯饰映照周边,俯视山丘下歌台正盛,首首热歌献给歌台对街的凤山寺广泽尊王。 大家经过了集体活动,无拘地唱歌谈笑、互相调侃、交换生活情报,其中4位同事还带着配偶跟大家出游,互动联谊,几天里大家仿佛理解了以往不同面相的老朋友,这是过去没有的经验!来到浮罗岸老街,我因为没有时间私自会见猫城老友,只能请朋友开车经过,稍微停驻,自拍一张合照证明老友来过了!在一家肉松店,我在蔡羽怂恿下即席做一首打油诗“鸡肉松,猪肉松,老婆吃了爱老公,老公吃了情更浓”,逗老板娘一个开心!大家在老街当然都买了胡椒粒、胡椒粉、千层糕、益母草干品、砂拉越叻沙快熟面等等好东西。 这班老友仿佛没有老去 我自己大姐玛嘉烈,是纯英文教育者,我们机票酒店事务全办妥了,她硬要跟去,因为早就听闻砂拉越博物馆特色与红毛猩猩事迹,我开始还后悔说漏嘴让她知晓,毕竟我与同事们交流与思维模式全程中文,跟她相处可能有隔阂。拗不过,只得替她办理参与。 由于她脊椎骨才做了大手术,抵达猫城步行了大半天,导致一边膝部疼痛,旅行次日早上已经受不了,准备补买机票提早回隆,我与团友们无奈祝福她离队回家休息,因为下来行程更加挑战。 不料在用完早餐,正待蔡羽安排好司机载她前往机场,她突然说不走了,因为近二天下来已经被我们这批纯中文的同事们凝聚力度与坦率真诚所感染!大家与她以英文交谈,又处处替她提包包,折拐杖,帮搀扶,让座椅,让她感动得忘了疼痛,坚持继续行程!却让我怀疑,难道她过去几十年在纯英文职场,并未享受到如此待遇吗? 我仔细观察,得出答案,在属于她那个时空,她是发号施令者,习惯位高权重;来到我们的时空,我们待她一如平常该持的态度,反而令她感到十分窝心舒适! 相处了3天后的夜晚,我特地考考她,在酒店前院聊天完毕,她准备回去房间之时,我请她说出我们团里那些女生的名字,看她可记得住。她竟然一个个说了出来,英英、喵喵、安琪、Sukian,邓碧云,金兰,还有一个叫不出,只称她日本妹,因为小叶模样像极东洋人!讲完还对安琪扬扬眉毛,眨眨眼睛,故意问道:现在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呀! 没有了职场的牵绊与规矩,责任与压力,旧同事们自在轻松,在行程中相互扶持,在导览蔡羽的带领下互通新资讯!感到这班老友记仿佛没有老去,反而是带着人生睿智,铺陈着江湖历练,经过了时间洗牌,沐浴于夕阳光照之中,在下岗或退场之后重新聚会,各人与各人之间,就算是他们的配偶,也在在投射出一种融合与亲切,关爱与从容。 搭机回到机场,同事们与我一一握手道别,声声感谢我主办这个难忘旅程,是啊这柳柳成荫正是一个无心的造就! 纵使面对孤岛际遇,人员不会扩增而只会减少,然而我们不会那么执着,想想一些其他群聊组何尝不是这样!何况我们最年长的郑金承兄义无反顾地如同老骥伏枥一般,自动自发地把所有旅程像写日记那样记载下来,开设在一个电报平台(TELEGRAM)的聊天室里,让我们每个团友都可以浏览,回味与怀念! 一个千岁团,因为我的多嘴多事号召而生成,时间停驻在那个刹那几天,我们的海上孤岛,即便会逐渐萎缩,会应时而消失,呵呵在生命定律的面前,刹那又何妨! 千岁旅团闹猫城(上)/陈蝶(史里肯邦安)
6月前
乐龄生活怎样过,这个议题永远热门,永远谈之不完,论之不断,穷有穷窍门,富有富关键。极简,中庸或极奢,都是个人或家庭自己的选择与意愿,能够从心所欲地过上退休乐龄生活,总是美好。 我自己的朋友圈,当然是乐龄者居多,旧同事,就是一个累积下来的资产。 大约四五年前,我设立了一个群聊组,把内政部共事过同样职位的25位华裔同事拉拢起来,年龄层有今年最年轻的42岁到最年长的77岁,这个群组不包括2位退休后不再想与大家有任何联系的同事,以及一位如今八十多岁,近来失联的当年主任胡信昌先生,多年来也有另外5位已经因病或意外而离世了。另外还有5位只与我私下联络,因为他们觉得在职时间颇短,与前辈后辈们不熟络,感到贸然加入,很是尴尬,我也本着尊重,不予加入他们。 由于部门没有再继续聘请华裔成员,因而更显得这个群组像极了一座没有新移民的孤岛,它只会逐渐走向冷清、荒芜、凋零、断层与没落! 这些岛民人数不会再有增加,25位旧同事所应聘年代也相隔甚远,包括最早1970年的梅国民,直到最后一代的2004年受聘者李美芳等几位。间中相差三十余年,他们不见得都相互认识,因为内政部书刊管制组分布全国几个大城市。来了总部报到之后,若其他城市分部正巧有职缺,幸运的人就会被调派回乡填补空缺。 而大家在职时的见面机会,就是在某个风景区酒店或度假屋进行的部门年度修读有关法令,与增值课程的期间了。也有几位提早离开了部门,到私人界发展,有的或出国深造,或因拥有更佳履历而受聘于其他政府部门。 我本身受聘于1973年,间中于1984年调派到砂拉越首都古晋,直至1999年,才调回总部吉隆坡,2001年整个书刊管制组移师到布城。我前面有比我资深的,后面也有资浅的,我不知为何,可能是个性最为鸡婆好事,成为了放射性集中点,与每一位新旧同事都有链接,如此组成一个群聊组,也是水到渠成的妙事了! 我们除了每年举办一两次在吉隆坡的聚餐,就是在聊天室里互发早安与节日长辈祝福图,长辈图好像是一种网络调侃用语,我们群里却不常用。 我们未必志同道合,大家的爱好兴趣、生活理念和宗教思想或许也有所相异,平时也不怎样互动,三几位比较活跃的,会转发些视频,帖文和问候语。一般我是私下与各人保持着联络,有什么好事也互通信息。 最近偶尔与其中一位较常来往的组友翁明华谈起我计划到砂拉越的诗巫探望病愈的朋友,她倒说起全国都走过,就是没到过砂拉越。我想成全她一次,约上三两位出发到砂拉越首都古晋很方便,可以请我好友用一部车静静游旧地。 不料消息放在群聊组,没几天,就有近10位组员踊跃报名了,加上4位组员的配偶,连我一共14位。我本来计划破功了,猫城朋友说你那么大团,须得租用旅游巴,他不是专业,不敢接自带团。因此我联络上砂拉越小友,诗人蔡羽,请他为我们筹谋铺排一个5天4夜导览小游古晋城市与周边乡区的行程。 大家定了出发日期,为购买机票,酒店或民宿而忙碌,一面对蔡羽交代,我们14人加起来九百多岁,民宿的话,我们必须每人有一张睡床,无法将就睡地板上的床垫,因为有些朋友戏谑着称自己老骨头不容易从地板床垫爬起来呢! 团员加起来是1094岁 机票与酒店都定案后,又加入了一位75岁的旧同事,以及我自己的大姐,结果这16位团员加起来,一共是1094岁。我们最年长的77岁,最年轻刚退休的58岁,一团平均年龄68岁的千岁旅游团,浩荡奔腾地出发了! 甫下机第一站,用过闻名砂拉越叻沙与干盘面,就是直奔内政部古晋分部礼貌拜访。 离开古晋时是1999年,那时办事处不但不是在这里,人员也多已轮替,正是因为我个性搞怪又多嘴吧,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与一两位保持着联络。最近他们派员马来同事到布城总部参与汉语短期课程,好事的我恰好又是授课机构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的助理导师,如此这般,又多认识了人员,连他们年轻主任,四十余岁的Encik Asydidi bin Hamzah见了我,也仿佛与我特别熟络的样子。 带队拜访内政部砂拉越分部,是一个大胆决定,自己觉得,一伙退休阿伯阿嫲,人家会如何招待啊,如果有一杯茶水,2只咖哩角,已经拍手称庆啦!自己公函理由可堂皇,先说自己曾经15年在犀鸟之乡任职,念念不忘此地温暖乡土,甜美人情,此次带领一团部门退休华裔成员来此小游,分享喜悦,介绍地方,缅怀过去,探索部门,可说一个创举,史无前例! 果不其然,主任与全员出动,不但远超了茶水与2只咖哩角,还摆设丰盛午餐,职员们烹调砂拉越特色料理,糕点水果,冷饮与咖啡,餐前大家被邀请进入会议室围坐,正副主任与秘书就位后,主任严肃地介绍其部门职责与操作规矩,工作范围与前瞻计划,简直是全面又威仪的工作汇报!不但邀请领队的我发言讲述来龙去脉,汇报后还一一依我所提供来宾名单,隆重派发伴手礼,宾主尽欢之余,大家感觉光荣又略带汗颜啊! 下来自然是依循蔡羽所制定行程表展开观光,打卡,品尝美食。 我们住宿之地乃是一个居高临下的百年大屋,为地方望族王友海古宅,位于花香街背后的山丘上。1968年,这栋房子开始作为教会的宾馆用,而在2013年,开设为Marian精品旅馆至今,为纪念圣玛丽女子学校的前寄宿生而命名。这座古屋木料全为砂拉越盐柴,不受白蚁青睐,外观犹如英国都铎式建筑,经典而古雅。经过修葺保养之后,黑白两色三层楼大宅矗立于高处,散发旧日王者庄园之风。 我们出游的名堂包括逛砂拉越文化博物馆与华族历史文物馆、走胡姬花园、观红毛猩猩、访山中长屋与品尝长屋佳肴。在安娜莱斯长屋,碰巧比达友音乐家阿瑟波尔曼(Arthur Borman)待在家里,我们有幸聆听他伸长脚腿坐在竹片绑制编排的地板上即席表演竹琴音乐! 这些游记大家都各自拍下照片以资纪念,按下不表。更有一个特别的项目也是我处心积虑安排的,就是带团前去砂拉越河对面港的一个马来甘榜,拜访我1984年调职前来时所认识的同事Badul Karim之家。 我把他名字译为巴铎,他说过,如果我重访猫城,一定要提前让他知道,好给我做些当地马来菜肴。这次我当然老早就计划了,告诉他,我团友分乘二部小旅巴,连导览与司机,人数不少。我还要求说,大家需要坐在椅子上,而无法盘坐地板。这个不情之请,他没在怕,在WhatsApp话室拍胸口表示大家都有椅子坐。我还联络上6位80年代曾经在古晋共事的马来同事一块来团聚。 巴铎是我们当年的服务生,比我小5岁,单身退休后的他照样勤奋认真地制作糕点售卖,他旧居获得砂州政府征地赔偿一间双层半独立洋房,正好让他种植不少青绿植物与花草,平日参加各种马拉松跑步比赛,奖牌无数。 我们大队抵达他家,马来旧同事早已高兴得声音哽咽,相拥问好!随即主人招待我们旅团在客厅自助取食午餐,分别在客厅与客厅后面长形饭厅自由入座。 (明日续完) 千岁旅团闹猫城(下)/陈蝶(史里肯邦安)
6月前
由星洲活力副刊、大马作协、全民阅读运动联办的“三个臭皮匠,一个女靓靓”讲座会,活动当天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本来所有人是要聚在大马华人作协活动中心“一起犯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突如其来的供电不稳定被迫将这场“贱人大对决”,笑声不断的讲座,转移到星洲日报总社,李系德带着新著《喜有此李》和两个“贱人”兄弟,“山贼”曾子曰和一讲话就笑死人的许友彬,在主持人陈蝶的“三娘”引导下,云端、线下齐齐放送,钓出一段副刊专栏书写,以及粤语在马来西亚兴盛时期的历史与欢乐时光。 上世纪70年代到2010年,是华文报副刊专栏发展的巅峰时期。副刊随手一翻,不论是文艺、搞笑、爱情、两性、亲子、鬼话,有的没的、正经或不正经的,专栏就是读者们最主要的精神食粮。副刊也是专栏作者的摇篮,主持人陈蝶一说到这段专栏作家威水史,就控制不住把爱薇、翠园、潘碧华、柏一、黄兼博、永乐多斯、张木钦、李天葆、范俊奇、继程法师、瘦子(许友彬)、曾子曰、李系德、山离、雅蒙、游枝等众多大家耳熟能详的专栏作者都抖了出来。 1973年,李系德开始写专栏,眨眼,写了50年。曾子曰形容李系德的专栏是写得很严谨的,你看不到他的专栏里原来他有老婆有小孩!因为他不写这些,他写吉隆坡、写电影这些内容。此外,他写稿一定做足功课,所以你在读李系德的文章时会发现他有点像学者,而且他很重视事实核查。” 曾子曰还告诉听众关于“李系德夹在腋下的资料包的秘密”,他还没有退休时,你若在报社见到李系德,他的腋下总夹着鼓鼓的包包。这个包包里装了什么?李系德解释:“这包里有很多资料,好比说到我退休时都还没有去世的邵逸夫的资料。” 不论中外,报社的编辑们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为重要人物预先备好他们一旦发生重大事故要刊登的版面素材。越重要的人物,资料越是要收齐全。早期,资料的收集管道有限也全凭编辑个人力量收集,这些在关键时刻要用的素材收集是编辑的日常工作。 李系德补充,这个神秘的包包也夹着他的写作素材,例如吉隆坡的故事、观影的心得等。打从70年代写专栏以来,目前李系德累积了五本专栏结集,这半个世纪的笔耕岁月,他拍胸口说:“除了2018年《号外周刊》停刊那一期他没法在手术室里写之外,我几乎没脱过稿。”这是他写专栏的唯一遗憾。写专栏是为了什么呢?写作不可能让你暴富,李系德之所以有写下去的驱动力,除了主编的邀约,主要动力是来自读者的喜爱,因此娱人娱己就变得很重要。他说:“写作这种不会发达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直在做。” 李系德让人“骑骑笑” “李系德是我所知道的马来西亚少数,或者说是唯一使用粤语、广东话来思考、写作的专栏作家,可能也是濒临绝种的以方言思考的作家。”曾子曰形容道。 马来西亚华文报的发展历史中,有一段时期受香港报章杂志影响。曾在《新明日报》、《通报》、《南洋商报》等华文报工作的李系德回忆:“以前做报馆,你可以接触到很多香港报刊,香港专栏作家用广东话写作,好比说李英豪、黄霑等,他们的写法很“盏鬼”(有意思)。” 不少年龄在30岁以上的读者都经历过“讲华语运动”的小学、中学讲方言被罚钱的岁月,这场语言运动也导致方言的使用量减少,慢慢的也产生了如今我们所面临的年轻一代不懂也不会讲方言的隐忧。别看李系德在文章里大秀(Show)广东话,现实中,他的孙女并不精通粤语,对此他虽有所感触但也无可奈何。不过,粤语的魅力是我们只要听见就会产生好奇和难以抵御它所带来的乐趣以及智慧。 讲座会现场,李系德亲身演绎粤语歇后语,让所有人“骑骑笑”。现场的互动环节,他为听众介绍过去我们常听到的粤语歇后语,以及粤语的熟语,如:床下底破柴,意思是撞板;半夜食黄瓜,指的是唔知头尾(不知头尾);屎坑关刀:文又唔得,武又唔得(“文”与“闻”同音,“武”与“舞”同音);跑马射蚊须:比喻骑马射箭已经很难,还要射蚊的那条胡须,就是“难上加难”。 又或者我们所熟悉的:阿崩叫狗,越叫越走。其他比较陌生的,如:番鬼佬月饼:Moon Cake,谐音“闷极”(好闷);纸扎下巴,比喻说话不算数、不讲信用;十二点半钟——指天督地,形容做事没给出明确方向,令人无所适从;茅根竹庶水,意指借钱,“水”在粤语中可比喻为金钱。这些曾因香港流行文化,透过流行音乐、文学作品、报刊杂志、连续剧、电影在新马一带流行过的粤语词语,你知道几个呢? 许友彬边骑摩托,边想故事 一说话,就让全场笑得人仰马翻的潮州人许友彬说自己“是有良心不讲李系德坏话”的人。话才说完,他就爆料:“读者不会在李系德的专栏里面读到他的老婆,以及和我同一天生日的双胞胎孩子。别人看到他祝他儿子生日快乐,会以为许友彬就是他的儿子。” 作为“花瓶”的许友彬,经历一场疫情后,他“觉悟了”!他发现当画家比当作家开心太多了!这是不是许友彬的真心话?我们有所保留。追溯起许友彬的写作历程,他说:“写专栏我写了二十多年,但我没有觉得很骄傲也没有半点高兴,如果有高兴的话那就是收到稿费。” 以前,许友彬是连传真机都没有的,要交稿就要亲自到报馆交,他的专栏是边骑着摩托,边想要怎么写400字的故事,抵达报馆,之后在守卫亭才把最精彩的结尾串联起来,成为一篇让人乐开怀而又不失生活哲学与趣味的文章。 不论是李系德、曾子曰、许友彬抑或是主持人陈蝶,有两位编辑——悄凌和彭早慧可说是他们生命中的贵人。许友彬回忆,当年辞去沙巴教师职位后,他两手空空回到西马来,妻儿丢给岳父照顾,来到吉隆坡找在《通报》担任编辑的悄凌,她二话不说,开专栏给许友彬写。他自谦道:“我的生命经验匮乏,不像曾子曰和李系德,他们到现在还在写,真的很持久很够力。” 李系德揭秘许友彬写专栏的秘诀:“我们都知道,他的专栏前面400字都是废话,结尾那段才是一句精华。”许友彬说现在他也不靠写专栏赚钱了,于是很开心可以分享他的写作秘诀:1、不要讲大道理;2、文章里面的故事不要一次写完,故事分拆开来写可以赚稿费,最后一句一定要想好好,精华的一句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效应;3、文章写得越惨,越多人爱看,只要是丢脸让你不好意思的事情,尽量写! 虽然许友彬不在副刊上写专栏了,但在脸书上,我们依然可以读到他调皮、生动而有趣的生活短文。专攻长篇小说创作的他,近二十年来更是推出了许多优秀的少儿长篇小说,他与合伙人创办的红蜻蜓出版社所出版的小说,更是影响了如今的年轻世代。 曾子曰以前写作爱“擦边” 不论是曾子曰还是许友彬都很怕接到李系德的电话。每次接到李系德来电,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曾子曰说:“他打电话给我们,除了确认某个人名、事件,另外就可能是报死讯。”许友彬补上一刀:“我们不常见面的,一见面就在殡仪馆,所以我和他还是少见为妙!” 写了三十多年专栏,曾子曰这一路走来有了许多的变化。他认为,年轻时所写的内容偏向激情和百无禁忌,有时甚至在情色边缘打擦边球。随着岁月流转,来到中年了,心境不同写出来的文章也有不同的转化,褪去从前的犀利,如今的他变得温暖亲切,他更想透过文章与读者分享一些生活见解、想法和透过对某件事的阐发而与读者产生共鸣。 写专栏的岁月里,曾子曰用了无数笔名,甚至曾在同一份刊物用四五个笔名撰写两性、书评、影评、生活随笔等内容。他特别提到林艾萱和叶宁这两位主编,当初如果不是这些主编的信任与放任,他不会如此持久坚毅的把专栏写下去。写了30年,问他是否担心江郎才尽?他答说,只要你活着,只要生活还在,你就有无尽的题材可写。 2000年,曾子曰从媒体行业辞职转行,他花了一年时间边写专栏,边考虑未来的职涯规划。回顾那一段思考期,他必须做到收支平衡,最高峰时期,曾子曰每周在副刊、刚兴起的网络平台、海外报刊连载多达14个专栏,如何完成这些千字文章?他说:“驾车、冲凉、吃饭时,我都在构思内容,你要有自律、系统的规划时间,才能有效率的让文章产能提高以增加收入,我才可以靠稿费养家。” 在没有社群平台的日子里,读者曾在街市摆乌龙错把曾子曰误认为许友彬。曾子曰说,直到电视清谈节目《听剧一席话》的播出,才让这三个臭皮匠的庐山真面目被广大的读者群众所熟悉。如今脸书等社群平台也让他们不再是神秘的专栏作家。 然而,样貌的熟悉不及读者对他们的文章的阅读热情。不论是李系德、曾子曰还是许友彬,他们都凭借副刊专栏文章的发表继而累积了一大票知心读友。曾子曰认为,专栏作者的性质很像网红、YouTuber,他说:“我们都是以内容输出,分享我们的生活、遇到的新奇玩意儿,有趣的人事物为主。只是从前我们是用文字,读者未必见过我们,但他们却可以透过我们的专栏文字和我们成为朋友,关心关怀着我们,这是难得可贵的美好关系。” 李系德新书分享会 | 讲座前一小时半换场地 断电无阻3作家抛笑弹 李系德/可乐=生活津贴 七喜也是书 李系德/红狮花莎尼 绿宝契家婆 李系德/两仔爷茶室分喝一杯咖啡  
8月前
李英华先生在星洲日报《快乐星期天》周刊以笔名李系德撰写的【隆情岁月】和【陈年旧事】,是我每周必读的专栏餐飨。幸得他记录大批吉隆坡掌故瑰宝,那些趣闻轶事的生动细节才让我城历史变得有迹可循。读者读后自行勾勒出当年的社会风貌,抚今追昔,不求深入研究,也算有趣。 笔耕不辍的李生行文不避广府俗语,深得“三及第文章”的三昧。“三及第”文字俏皮,一句话或一段落参杂了文言、白话及方言,加上李生不拘一格、幽默风趣的写法,文章每每惹人发噱,笑在肚里。“痴咗几条筋”、“托手踭” 、“识do”、“唔声唔声,吓你一惊” 、“大件夹抵食” 这些常用俗语耳熟能详,很多都是市井对白的幽默诙谐。 李生文笔精辟抵死,读了消愁解闷,就算有不愉快的心情都极容易过去。得知星洲日报举办“三个臭皮匠,斗一个女靓靓”暨李系德《喜由此李》新书分享会,毫不犹疑报名。终于不必捕风抓影当真身,见到李生真貌我即成为小粉丝,劲开心! 三个臭皮匠指的是儿童文学作家许友彬、文字人曾子曰还有本文主角李生,加上陈蝶姊姊这位女靓靓。许生分享写专栏的独门秘诀:作者要说自己“障碍重重”而不能“一马平川”,写作一帆风顺没人喜欢。轻车熟路的事写多了,读者会觉得寡然无味,所以要“为难自己”,把自己写得惨惨的读者才会青睐有加。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曾生的专栏写作心得则是要多阅读,相较之下反而显得正经八百。 李生是绝非一般的写稿佬 李生乃报坛名宿,但绝非一般埋头书桌的写稿佬。他总是花工夫做功课,收集相关资料并认真研究。如此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令人叹为观止,值得效仿。他对我城古今历史以至各方面的了解,比许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生亦好好记性,连小学朋友的名字都能一一写出,后生的我自愧不如。上一代前辈知悭识俭,留意到他把演讲稿写在纸张背面,如此敬惜字纸,把节约美德发挥得淋漓透彻,佩服!同时李生却自认有些许老花眼。他说感谢主办单位很贴心准备过年柑和水为4位主讲人解渴,但是好奇怎么年过了却还有柑。原来李生错把麦克风的拾音头当成了过年柑,因两者皆是鲜橙色。这玩笑更令大家笑不可仰。 随后李生现场考我们地道“歇后语”。讲者只需“话头”,听者即刻“醒尾”。诸如 “纸扎下巴——口轻轻”(讲话不算数,轻易许下承诺)、“跑马射蚊须——毫无把握、十分渺茫”(想做的某件事情难度相当大、而成功的几率极微)、“番鬼佬月饼 ——闷极”(取自月饼英文mooncake谐音)等等广府歇后语㜺鬼幽默,令我这“广东骨”听得十分过瘾。 李生反应快,分享的故事又精彩,犹如行走的活字典。不经不觉两小时过去(我当然嫌唔够喉),相信出席者都获益良多。借此希望李生继续一纸风行,“粤写粤㜺鬼”!
9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