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陪伴

5天前
他总在日头西斜时出现。塑料凉鞋蹭过五脚基的水泥地,发出倦怠的沙沙声。然后是门楣铜铃一响,不脆,带着些许锈蚀的沉闷。 “一块钱。”声音含在喉咙里,要侧耳才听得清。手先递过硬币,才从裤袋摸出那个灰布手帕包。帕子四个角都磨起了毛边,系着个松垮的结。 我舀酒时,他就在柜台那边解结。手指因常年侍弄花草显得粗粝,动作却极轻巧。帕子展开,两朵白兰卧在中央,递给我,瓣缘微卷,还带着午后的温度。 “香。”他说,眼角的皱纹聚拢又散开。“很香。”我答,把酒盅推过去。 这样的对白说了七百多回。有时他袖口沾着泥,有时衣领别着片叶子。最厉害那次他额头渗着血丝,说是修枝时被划的。但白兰永远妥帖,像是刚从梦里摘来。 店常客都晓得他了。炒粿条阿财会笑:“送香伯又来。”放学的囡仔总要凑近来深吸气。连街猫也认得他脚步,老早蹲在门口等挠下巴。 去年雨季他三日没来。再出现时瘦得颧骨凸出,却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里头整整齐齐六朵白兰。“补的。”他说,眼睛盯着酒盅里的涟漪。 后来听说他住街尾老屋,儿子在狮城。阳台白兰是他某年某月某日种下的,缘由无人知晓。只知他每日对着花说话,像在等人。 过后,铜铃再没响过。 第三日,椰浆饭安娣来说,老屋阳台的花都耷拉了。 我去医院时,白兰才开第二茬。他躺在床上像片枯叶,看见花时眼睛亮了一霎。手指在床边摸索,最终在我腕上停驻,轻轻三下。 床头柜上摆着那个灰布帕,包着两朵干瘪的花。瓣缘焦褐,香气却倔强地不肯走。 葬礼很简单。照片里他系着歪扭的纽扣,身后是满阳台的白兰。泥土覆下时,我往里撒了把白兰花瓣。 如今我每日关店前,都去街尾老屋摘两朵白兰。他儿子留了钥匙,花树有人照料,开得比从前更盛。 昨天黄昏有个囡仔扒着柜台问:“还能闻香吗?”我指指玻璃盏里的白兰。她深深吸气,忽然说:“阿公说香是活的。” 是的。那个用一枚硬币换满室生香的人。他让我们都沾了光,在七百多个黄昏里,分得些许永恒。 此刻铜铃又响,我回头望去。门外空无一人,唯有白兰香气穿过夕照,漫进店来。 相关文章: 爱紫人/必需品 黄明乐/记忆的回廊 黄雯薏/老人与少年
1星期前
礼拜日的清晨,我如常走进客厅的小角落,却发现家里饲养的那条银水鱼死在晨光的中央。 首先是一双眼,一双向外凸起、圆润且边缘浑浊的巩膜环镶嵌在漆黑的瞳仁外,很像浸在水里过久而泡胀发烂的白纸,凝结成丑陋肮脏的污渍,再一团团晕染开。 看久了,好像自己就躺在它的身边,浑浊而又黏稠。这才发觉苦夏的热意确实有些过重了,而这间小屋里消解暑气的唯一媒介,只有这台悬挂在我头顶上、依赖大声嗡鸣运转的老式吊扇。但它也许是真正的第一见证者,看着这个曾还算说得过去的缸中世界,变得如今这般死气沉沉。缸里仅有的生命现在就躺在那丛海马一样的珊瑚礁旁,鳃盖呈现着最后一次翕张的状态,水面也异常平静,连作装饰的金鱼草都停止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曳。它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沉寂在了池底。 我打开鱼缸最下层的塑料阀门,夹杂青苔的水流干涸在卫生间的洗手池,池底留下一层粘腻的残渣。味道确实很不好闻,潮湿的、乏闷的,一股独属于海洋生物的腥气儿。 明明在我与银水鱼相遇那天,我感受到的,是一阵盐水的清爽,凉爽的冷气砸在苹果肌上夹杂着咸咸的温柔。我当时在新山的花鸟市场,那里的冷气没有商场里来得用力过猛,吹得人直哆嗦。最外面是成排的,舒展枝叶的鲜花,还有笼里叽叽喳喳的鸟儿,即使被限在一方天地,依然显露出城里难寻的生命气息。一直到水族区才突然大变了样,头顶的排吊灯不要钱似的24小时照射,青红色荡出暗芒的涟漪,交相辉映下并不纯粹,糅杂出吊诡的靛蓝。晒在人身上,活像歌舞厅里的迪斯科球。我知灯的作用,不过是利用蓝色掩盖鱼的真实色泽,使其看起来更加鲜亮,往往与在实际灯光下呈现出的色泽大相径庭。 把宠物从这里带走是件很容易的事,但饲养一只宠物好不容易。要以岁月为筹码,倾注大量的心血与虔诚,而这一切的根基唯有爱,唯有一份甘愿为另一生命俯首的赤诚。我渴望与某个小生命缔结羁绊,可又不愿以繁复琐碎的照料为代价。 于是我决定饲养一只鱼,一只很容易养活的银水鱼。 这种鱼喜欢阳光,厌恶浑浊的水质,却胜在性情温和,不喜群居。只要温度适宜,不会过寒,便可以活得很好,赤道国家二三十多度的天正好合适。于是这个世界上有了这样一条银水鱼,从江海中被带到花鸟市场,又被我从花鸟市场带回了小屋里。有时我会拿着剪刀,一刀一刀分割开蒸熟后殷红透粉的虾肉,丢入水中。银水鱼马上抖动着银白色鱼尾,飘逸鱼鳍游过我眼前,留下抹转瞬即逝的虹。然后用它不够包容的嘴巴,把星点儿大的虾肉吞噬进腹腔,即便鱼店里最廉价的鱼饲料也能让它欢舞。 我真的开始养育一条渺小的生命了,我想。当时我盯着它鱼嘴翕动咀嚼饵料的样子,我才后知后觉地透彻理解,我复杂斑驳的掌纹里开始潜藏着一个脆弱的生命。 而我发现我的银水鱼丧失生命体征时,正是它被我掌控生死忧乐的第243天。鱼的生命太微不足道,可与猫狗常见的家庭宠物来讲,它活得会更绵长。科普书上说体长超过3米的鱼类预计最长可活400年整。鱼脱离水的前半分钟,搁浅带来的缺氧与渐进的窒息感致使强烈的求生欲,鱼尾就会上下扑腾,翻动着自己渺小的身躯。再默数一分钟,生命体征便会慢慢消失,翻露出一片嫩白的鱼肚。这是我无意间在自媒体平台刷到过的,稍许残忍又直白的生命消逝的过程。此刻的我有种庆幸,至少,我的银水鱼不是这么死的,我没亲眼目睹它一口一口往外吐出几泡水,就像婴儿因食物的回流而痛苦得吐出早已咽下的奶水。我想我大抵不会为它难过太久,短暂的情绪上涌会随着多巴胺下降很快散去。可那天我感觉到闷热难挨,仰起头想要更加卖力地呼吸。就连母亲打包回街角处那家从小吃到大的档口里的菜,我也只吃了小半碗菜豆煎蛋和米饭。 我的脑海不断浮现出银水鱼的眼睛,不是我发现它死去的时候,而是在我把水排干后,晶莹的水平线缓缓下沉,露出一泊银色的流光好似淋了凄朦朦的雨。我用手指轻轻夹起它僵硬的身体,那一刻,我的眼睛和它的眼睛离得那么近,让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处细节。早在选鱼时,母亲就说养观赏鱼要挑眼睛亮的,这种鱼最新鲜,刚被打捞上来。这确实是我从未设想过的角度,所以在去花鸟市场之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以确保我能选中一只健康完整的鱼。观察鱼的外观,是否沾染青苔色的水霉,以及发光的鳞片有没有牢固地粘黏在鱼的身上。 最后我无疑挑选了一条眼睛最亮的鱼。 即使在第243天,在我的银水鱼失去生命体征后,它的眼睛也依旧明亮。于是我又拉近了一点距离,开始盯着银水鱼死去的虹膜。真的亮,是海崖边的夕阳向下坠落时,未被调和过的澄明。兴许我不怎么见过大江大海的鱼,或者说我见它时,都在一个狭小水缸中。它只是鼓起规则状的瞳孔,了无生气。所以我喜欢猜,我的银水鱼都看过什么,眼睛才这样亮。或许它在水浪蹁跹的入海口见过真正的海马,或许在浅水滩里见过盛开在珊瑚岸边的鲜花,又或者水天一线处,见过冉冉升起的朝阳。我无法肯定这个答案,也没有人能肯定这个答案,因为过去它能自由地游向任意一处。即使我和它隔着一道玻璃相见,它也无法开口向我讲述,不是因为言语,而是因为忘却。 就像那句俗套的话:“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光可以从水面映射到水底,气泡可以从腮边鼓胀到撑破。鱼可以从水缸的一头划向另一头,做许多个毫无意义的浔游,却不足以让我的银水鱼记住我。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但我想生命的改变也许能突破记忆的限制,于是那天我将它捧在手心。 “你记不住我的名字,甚至不清楚我昨天是否来过,投喂了你多少次,把我的脑袋凑到鱼缸的玻璃壁前和你对视了几秒。你知道吗?昨天的阳光很明媚,是个让人忍不住驻足的艳阳天,阳光照映下的水温正合适,像被长辈拿出去曝晒的空调被,有一种暖乎乎的太阳味。” 台湾歌手陈绮贞在一首歌〈鱼〉写道:曾经狂奔,舞蹈,贪婪地说话。尚年幼的我第一次理解“豢养”一词,无论外界给予怎样的痛苦与限制,同时赠与你遗忘的权利,7秒过后便是一场全新的挣扎。 近来,我总是做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澄明柔软的水蓝色星球,万事万物由轻飘飘的泡沫构筑。天空之上有一片汪洋,鱼在水里肆意畅游,从此不再供人欣赏。它可以记住,可以欣赏,它可以游向任何地方。一般上人无法还原自己的梦境,醒来后清晰的感觉悄悄消逝流淌,可我竟意识到自己在梦什么,从几点开始梦,这种梦在理论上称为清醒梦(Lucid dream),其实我不常有这样幸福的想像力,旖旎的幻觉,我总是脑后方粘上枕头就闭眼到天明,我对世界的触角正在慢慢往回缩,不再轻易为一朵云的形状心动,不再是漏交一次功课就恐慌天要塌了的年纪。一只饮水鱼的底色是紫、粉,亦或是天蓝色,而我无暇顾及,一切都在慢慢的失温,像一出毫无赏点的黑白默剧,是否,人越长大,越会忽视存在的价值?而我只想有精力过完今天,并有富余的气力过好第三、第四天。 银水鱼出现在我梦中,正是它离开的第七年。所以有可能吗?我的梦会是我不知晓的,所谓鱼的世界吗?我在意识沉默后获得片刻的喘息,就像步履匆匆的旅人回到家里去。 又或许,那是我身体里,它们唯一的自由地。7年,亦或许更久,这片自由地终究会只剩下几个词语。 “海马,鲜花,银水鱼,朝霞,我。” 相关文章: 徐海韵/打架鱼 张温怡/我还是孩子的时候 张丝蕙/星星泡饭
2星期前
3星期前
鞋子,不只是行走的依靠,更是一种舒适的呵护丶美的点缀,也是一段段时光的见证。鞋底的磨损,是诉说着他成长的足迹。鞋带的打结,是我们为他守护的心意。 记得小孙子刚学走路时,穿着一双软底的小鞋,摇摇晃晃地向前跨步。跌倒了,他拍拍手又爬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初学者的勇气。 记得有一次,两岁大的他急着要出门,竟把左脚鞋穿在右脚,右脚鞋穿在左脚。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客厅里,像只可爱的小企鹅。我忍不住笑出声,他却满脸认真,好像走得很稳当。直到走不快了,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任我帮他重新穿好。那一刻,我心里暗暗感叹:成长的道路,从来不只是一条直线,小小弯路也是必修的功课。 还有一次,他放学回家才发现,把鞋子遗忘在幼儿园。偏偏第二天开始就是4天长假!我着急地问:“那你明天穿什么鞋呢?”他却一脸轻松地答:“不用鞋,赤脚走!”童真的回答,让全家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只好从柜子里翻出以前的小鞋,凑合着让他穿。虽然鞋子小了一点,他依旧蹦蹦跳跳,跑得飞快。那刻,我忽然觉得,这双小鞋里,容纳的不只是稚嫩的双足,还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小脚跑出大世界 这些看似琐碎的小插曲,却常常让我心头一暖。鞋子虽小,却陪伴他一步步成长。每一次跌跌撞撞、每一次出错、每一次忘记,都在提醒我:成长从来不可能一帆风顺。鞋子会旧,脚步会长,而孩子也会在错误与尝试中慢慢学会坚强与独立。 看着孙子的小鞋子,我仿佛看见他未来的大脚步。孩子们就是这样,从笨拙到稳健,从依赖到独立。作为长辈,我愿意陪伴、守护,见证他们的脚步一点点走远。 仔细想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鞋子小的时候,步子短,能走的路也有限;鞋子大了,脚步稳,路途便愈加宽广。每一双鞋子,都陪伴着一个阶段。等到有一天,他穿上更大的鞋,走出属于他自己的远方,或许不再需要我在一旁叮咛。但我知道,在他的脚步里,总会回荡着童年的笑声,也会留下长辈温柔的陪伴。 在陪伴中,我慢慢体会到,孙子的脚步总是向前,而我的脚步却慢慢放缓。世代之间的交替,就像一双双不同大小的鞋子,有人起步,有人停下,但彼此的足迹却在同一条路上相连。孙子的小鞋子提醒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值得珍惜,因为时光不会重来。陪伴,才是最深的爱。
4星期前
近日在读日本作家小川糸的《蜗牛食堂》,本来以为是甜腻腻的轻小说,但慢读过程中渐渐发现,是一部揉合了离别与深情纠葛的小说,女主角因为恋人的不告而别离开大都市回到离家许久的山间乡下,个性不合的母亲在这里开一间小酒馆,女主角带着受伤的心与细腻的厨艺,在母亲的资助下开了一间餐厅,就叫做蜗牛食堂,和蜗牛一样的缓慢节奏,一天只接待一组顾客。 阅读纸本书的速度也开始慢得惊人,前两年是拜老花眼之赐,读书读报章都容易疲累,大标题副标都可以应付,一开始读内文就进入痛苦模式,字句慢慢恣意漂浮,脑袋的晕眩和内心的焦躁一起上升,一个月下来,堪堪只能读完两三本书,每日报章都读七八成就放下,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慢读的人。 说回蜗牛食堂。 女主角伦子在恋人人间蒸发后立即买了夜班长途巴士车票,狼狈的回归乡下老家,同时,也发现自己失去说话的能力,完全失声了。接下来,她只能透过笔谈和人沟通,但她悄悄在心底跟自己说没关系,厨艺最不需要的就是声音。读到这里时,我的心里也悄悄打了一个雷,对啊,很多时候,其实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声音,尤其是形形色色的噪音,家庭束缚的批评声音,职场阶级的声音,饭局时无效社交的声音,损耗心神的日常声音。 我们都太急着发表意见,却很少人可以耐下心来当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还记得罗宾·威廉斯吗?我最近在Netflix重看好几部90年代的电影,《心灵捕手》(Good Will Hunting)这部1997年的电影,担任心理治疗师的罗宾·威廉斯在电影中帮助叛逆天才少年威尔从创伤的瓦砾堆中重新站起来,让威尔愿意放下自大与暴力,愿意向童年时被家暴的阴影好好告别,拾起他原本就具备的惊人数学天赋,去完成许多知名数学教授也完成不了的伟大志业,而罗宾·威廉斯做了看似很简单的陪伴工作,他只是耐心发问,耐心聆听。大巧若拙,大辩若讷,数千年前古老中国的老子就跟我们说过,真正有智慧的人,不轻易炫耀,真正善辩的人,反而发言持重,不露锋芒。  少点声音多点滋味 但我们身处的时代,碰上大事件时,简单浏览一下社群媒体平台就会发现,不吐不快的人数实在惊人,语气暴戾致人死地的,更不在少数。每个人都想在手机上锋芒毕露,每个人都斜杠几个专业分身,有时是教育专家,有时是心理辅导师,有时是体育健将,有时成了经济学翘楚。声音太多了,陪伴太少了;杂音太多了,温柔节制太少了;AI智能太优秀太快了,温润慈悲太稀少了。 蜗牛食堂的伦子每次招待顾客前一天都和顾客笔谈一番,希望可以好好了解顾客想吃什么,家里有什么人,未来有什么梦想,预算多少之类的问题,然后再决定当天的菜单。因为她相信,食物能够疗愈人心,可以驱除世间不必要的聒噪声音,可以直达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和妻子12年前在小城开一间cafe,但时移事往,来店里享用午餐的顾客慢慢超越买蛋糕喝咖啡的人们,每天中午到下午茶时段,烹煮黄酒的香气,慢火蒸猪肉饼的滋味,渐渐弥漫店里的空间。我和妻子经常笑着说,我们好像已经变身成为一家食堂呢。当然,我们一天不敢只招待一组顾客。
1月前
1月前
我是一名兼职销售员。一般上我都在超市销售食品及日用品。我推销的食品有面类、饼干、零食、巧克力、冰淇淋、美禄、进口食物,及洗头水、洗衣软化剂、清洁剂、牙膏等日用品。 我从事这个行业两三年了。我只在星期五、六及日工作。母亲还在世时,我需要照顾她及带她去医院复诊,也要在医院陪伴入院的她。所以那时的兼职销售员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每个月需要一笔生活费来支撑生活开销。母亲有很多病痛,病痛在她身上,我要帮也帮不到,只好当兼职销售员来赚取收入,买些比较有营养的食物给她吃。我这一辈子都记得那段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母亲的日子。 出工资的日子是我最期待的。因为我可以买到两罐Ensure牛奶、一盒鸡精,还有母亲喜欢吃的食物、衣服及成人纸尿裤。收入少少,但勉强可以给母亲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补助一些生活需求。 那段日子,我很怕没兼职工作做。我需要应付生活开销,工资一发买了必需品也没剩多少在口袋。我虽然不能给母亲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我能给她有孩子在身边,也有生活供应的日子。这是一般贫穷人家的清苦生活。我很幸运还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母亲,而母亲也有这样的福气。 我工作时很卖力,努力地推销产品是希望可以得到顾客的垂青。我卖的食品及日用品是“通宵货”,会比较好卖。若销售量很好,那么那天我才会放下心中很大的石头。我总期待这个星期的销售量比上个星期的好。 工作中感悟人生风景 工作是人生的一部分,我在工作中看到了自己人生的一幅幅风景,及身边人的风景。每个人的工作也是他、她人生中的一部分写照。我从中领悟了很多,工作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性格及人性。在我那独特的、不断移动的“工作台”上,我可以从中明白工作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及一个人对工作的认知、追求及热诚。
2月前
有一次和朋友喝茶,他忽然神秘兮兮地说:“我打算56岁就退休。” 我们都愣了一下。56,好像有点早? 他见我们没说话,赶紧补充:“前几天听说公司一个主管,60岁了还不肯走,还申请做到65。我这样,会不会太早报废?”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笑,可笑声背后,藏着一丝认真。因为谁不曾想过,当自己停下来的那一刻,会不会就等于“没有价值”?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小心思。平常别人问我:“最近忙不忙?”我总是不敢说“不忙”。 “不忙”听起来,好像没人要、没事做,像被世界轻轻推到一边。于是即使只是过了一个轻松的星期,我也会努力找些琐事来填补,好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有用的人”。 另一位朋友,是3个孩子的妈妈。她笑着说:“你们烦恼退休,我烦恼每天连陪孩子吃饭、聊天、看书的时间都没有。只好安慰自己说,虽然时间短,但给他们的是‘quality time’,高质量的陪伴。”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轻轻摇摇头:“其实我知道,孩子要的不是高质量,而是‘够多’。” 我们几个大人都笑了,笑里带点心虚。 不必处处证明 仔细想想,我们的处境其实很相似——退休太早,怕没贡献;不够忙,怕没价值;陪伴太少,就用漂亮的字眼来修饰;旅行时也要拼命打卡,不然就觉得不值回票价。 我们总是担心时间被浪费,好像它必须不断产出、不断证明,才算过得有意义。 可时间,真的需要被证明吗? 我记得有一次在公园散步,看到一位父亲坐在长椅上,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看着女儿在草地上追蝴蝶。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微风吹过,他脸上带着笑容。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已经把最好的时间,给了孩子。 那一刻什么都没发生,但又什么都已经发生。 所以,时间的意义,也许不在“够不够”,而在于我们愿不愿意与它同在。 茶局快结束时,那位56岁退休的朋友忽然又冒出一句:“其实啊,早点退休也挺好。至少我有几年时间,可以练习怎么发呆,什么都不做。” 大家一听,都笑了。 是啊,人生有许多门功课,但最难的一门,或许就是:学会什么都不做,也能心安理得。
2月前
2月前
3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