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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考古学家

同一桌人品尝同一道菜色,却有不同的评价?人们的饮食偏好,很可能取决于舌头上的味蕾多寡。 深耕饮食文化史超过40年的英国名厨阿伦·考克松(Alan Coxon),在2016年的TEDxMonteCarlo演讲时,率先提出味觉性别学(The Sexology of Taste)的概念。他认为食品应依据男女不同的味觉特征精准定制,以提升人们的用餐体验。 这种平衡食材配比的精准定制,也可以为全球四分之一人口的超级味觉者(Supertaster)服务;在提升饮食愉悦感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为生存而食”(Eat for Live)以外的选项。 报道:本刊 黄凤玲 摄影:本报 黄志汉 被誉为“食物考古学家”(The Food Archaeologist)的阿伦,对食材本源的探索始终保持高度兴趣,因为知其源,方明其途。 “这(食源探索)是我的个人兴趣。第一次接拍电视节目时,我总是透过镜头不断探讨食材的起源。想像一下,当年还是个年轻厨师的我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该讲些什么呢?最终自然流露的是我对食材本源的热忱。” 自此,阿伦便自发地投入食源研究,从未考虑过“这些内容旁人是否感兴趣”。他心想:既然能触动我,或许也能触动其他人。 唯有了解食材从何而来,才能运用自如,这是他坚守至今的理念。 着迷于研究男女味觉的差异 另外,阿伦也善于结合科学论述,针对男女饮食喜好不一的现象,提出“味觉性别学”,并获得分子美食(Molecular Gastronomy)之父——艾维·提斯(Hervé This)的高度认可。 阿伦忆述,在乌克兰的一场演说中,他向来自波罗的地区(Baltic region)的500位厨师阐述这个概念,台下坐着艾维·提斯教授及其夫人,让他倍感压力。演讲结束后,艾维·提斯教授率先起身赞叹:“太精彩了!我们从未意识到这一点。”教授夫人更直指阿伦揭示了一个重要现象。 教授随后向他分享亲身经历:他曾与3位世界顶级法餐名厨,包括“法餐教父”阿兰·杜卡斯(Alain Ducasse)携夫人共赴法国顶级餐厅。当所有男性将甜品一扫而空时,4位夫人却纹风不动,其中一人甚至指着大快朵颐的丈夫说:“看看他们,这太可怕了。” 阿伦继续说明,通过他的理论,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女性能够捕捉甜点中男性无法感知的风味轮廓,这些味道令她们难以忍受。 “这个发现让作为厨师的我更深刻意识到:同一道菜肴给男女食客带来的体验可能天差地别。我始终谨记这种差异,并思考如何将它转化为商业机遇,例如超市完全可以分别开发针对男性与女性的预制餐食(Ready-made Meals)。”他指出,这不仅能提升用餐体验,更可能开创全新的食品消费领域。 走遍89个国家,拍摄过逾千集美食节目的阿伦认为,这可能是个契机,让大家意识到虽然食物具有普适性,但我们可以进一步细分,毕竟男性和女性的味觉感知存在显著差异。 他解释,女性舌头上拥有更多的味蕾,能捕捉更多细微差别,特别是苦味和酸味。这种进化特征源于保护婴儿与家庭的本能。 “若回溯到几个世纪前,当女性采集野生叶片等食物时,敏锐的苦味感知能帮助识别潜在毒素,避免让家人误食;而男性作为狩猎者,无需具备如此敏锐的味觉,所以他们味蕾数量较少,无法像女性那样捕捉细腻的风味层次。当我意识到这个基本原理后,不禁思考:当男女共同品尝同一道菜肴时,双方获得的味觉体验究竟有何不同?作为厨师,这个发现让我深深着迷。” 挖掘女性主厨 既然女性在味道判别上更胜男性,但为何餐饮业仍以男性主导?面对记者的提问,阿伦再度发挥他身为“食品界印第安纳·琼斯”(Indiana Jones of the Food Word)的本色,娓娓道来。 “这要追溯至历史传统,以18世纪法国大革命时期为例,当时皇家厨房清一色是男性厨师。革命爆发后,这些厨师流落民间,只能自行开设小餐馆,从而形成了男性主导的行业传统。另一方面,从前女性的社会角色是生儿育女,她们多数留守家庭相夫教子,丈夫则出外谋生,这是非常传统的分工模式。” 他说,虽然随着时代进步,女性获得更多解放,但进入后厨的女性仍面临生育与职业平衡的难题。这是因为餐饮业要求每天至少12小时的高强度工作投入时间,让需要照顾婴孩的女性难以全身心投入工作。 他强调,这种困境与性别歧视无关,纯粹是工作量分配的现实问题,因此厨界长期保持男性主导的格局。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以男性主导的失衡局面,在过去七八年已大幅改善。“我们看到了众多卓越的女性烹饪人才崭露头角,她们正充分发挥着与生俱来的味觉天赋。” 阿伦在3年前受委国际风味暨品质评鉴所(iTi)评委会主席,是评鉴高品质食品的全球性领导机构。由顶尖厨师和侍酒师组成的评审团,将根据5项国际感官分析标准,即第一印象、视觉、嗅觉、味觉和质地口感(针对食物)或余韵(针对饮品)为产品评鉴。 在获得董事会的全力支持以后,阿伦努力改进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评审阵容。他特意挖掘那些在顶级餐厅任职、受聘于米其林餐厅或自主摘星的女性主厨。值得欣喜的是,自疫情前启动该项目至今,百人评审团中的女性成员已增至36名。 阿伦强调,这绝非凑数之举,而是基于实力的选择。“这些女性厨师的专业水准完全不逊于、甚至超越男性同行,她们理应获得这样的地位。” 在他看来,味觉评审并非体力劳动,而是坐着盲测、风味品鉴与食物评析,女性完全能够胜任,甚至更胜一筹。“更何况我们品鉴的很多产品是面向消费市场的食品,而最终购买这些商品的消费者多为女性。” 让超级味觉者不再排斥食物 虽说享受美食是人生一大乐趣,但对于“非为食而生”的超级味觉者来说,这是无法感知的。“我确实为那些无法享受食物的人感到遗憾,因为他们能尝到太多糟糕的味道,但这并不令人愉悦。” 他说明,超级味觉者往往体型消瘦,对食物毫无兴趣,这是因为他们舌头上有大量味蕾。可能的改善方式是为他们定制餐食,去除令他们排斥食物的苦味和酸味。 “可能我们此刻的讨论,他们(超级味觉)从未想过;他们只是消瘦且不喜欢食物,而非主动寻找可能喜欢的口味,并在此基础上发展。他们甚至不会朝这个方向思考,因为这个话题根本不在讨论范围内,也从未被推广或公众认知。” 根据研究,超级味觉者对苦味更敏感,因为他们舌上的味蕾比一般人高出4倍;另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几乎无法吃出苦味的“味盲者”(Nontaster),而剩下的一半人口是“一般味觉者”(Taster),他们可以察觉出苦味,但不至于到讨厌的程度。 阿伦强调, 为超级味觉者的境况感到惋惜纯属他个人感受。“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享受食物,毕竟这就是我的职业,但他们可能很快乐,我又凭什么评断或试图改变呢?或许他们非常满足,那样也很好。” 对预制菜的担忧 询及如何看待逐渐风行的预制菜饮食倾向时,阿伦坦言自己的担忧在于加工食品对人们健康和味觉的冲击。 “有些(产品)质量好,有些则不然。我知道对很多人来说经济压力很大,他们只能选择最便宜的食品,这是生活的现实。但要制作廉价食品,就需要添加风味剂、色素、添加剂等,让这些廉价加工食品变得可口。” 他表明,从商业角度可以理解这种做法,但从消费者角度看,这对健康、味觉的伤害又有多大?特别是让孩子吃这些虚假风味的加工食品。 “我看到所有英国人都在吃薯片,我感到绝望是因为孩子大量吃这类零食。如果你习惯了这种强烈味道,就永远无法品尝胡萝卜的新鲜甜美,这就是我的担忧。” 阿伦坦言,站在餐厅主厨的立场,如果顾客追求这样的食材,你能怎么做?要么倒闭,要么干脆彻底迎合需求,但这始终存在风险。 他认为,突破的关键在于确保餐厅菜品的风味精准命中顾客的喜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经过千锤百炼的专业味觉。坚守初心和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点,是重中之重。 “投入餐饮事业往往出于热爱,且怀着特定的信念,但愿他们能将这份心意传递出去,让人们真正开始欣赏餐饮所呈现的风味层次。” 更多【人物】: Eriko Motoyama/创社区守坡计划,当自然灾害发生时不再无能为力 独角兽计划创办人李惠贞/阅读让我们更自由 作家杨双子/在虚构的时代游历 回答我是谁
2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