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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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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6:46pm 23/11/2021

死亡

白慧琪

死亡

白慧琪

阅读死亡,我们悟了什么?

整理:本刊 白慧琪

编按:疫情这两年我们距离“”很近,甚至可说“频密”。然而比起我们一般人,真正更频密近距离接触死亡的人,除了医生护士,还有殡葬馆的接体员、命案现场清理的专业人员等等。

他们如何看待死亡、生命?他们把自己的经验写成了书,让我们得以“阅读死亡”,进而更读懂人性,了解各种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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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我们比往常更常听见死亡。报纸每天都有讣告,社会新闻偶有车祸意外或轻生死亡之例,身边或谁的谁的谁自然老死或病逝也是时有所闻。这两年,冠病肆虐,我国的确诊病例已经突破250万,死亡病例也逼近3万。还记得有一阵子,医院停尸间不够用,遗体需暂存集装箱冰库;殡葬业者忙着处理遗体,焚化炉火力全开。一场世纪之难,能否让我们更认识死亡,对死亡有所准备,而非只有禁忌和畏惧。

也恰好这几年,有许多关于死亡的书出版,由接体员、命案现场清理专业人员的视角,观看往生者遗留下来的人、事、物,想像他们生前最后阶段的人生。选择轻生的人遭遇了什么?若这个社会还有一双手拉住他/她,生命是否就能延续?留下来的人又是用什么态度看待至亲的离世?说来,透过这些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文字,读到的更多是社会现象。
◢从礼仪师到遗物整理师

5月份Netflix播出韩剧《我是遗物整理师》赚人热泪,灵感取材自金玺别的散文集《离开后留下的东西》。此书副题为“遗物整理师从逝者背影领悟到的生命意义”,作者金玺别与死亡打交道多年。他曾任礼仪师12年,后来在家属要求下帮忙整理往生者遗物,才走入这行。他把20年来的工作经验写成29篇故事,收录成册。

里头有向女儿隐瞒病情,只让她好好在国外念书的父亲,最后独自面对死亡。选择轻生的牙医,遗物中有一封多年前未寄出的信,尽写着对母亲的关切。遗物中还有一把吉他和一叠乐谱,是自己的音乐创作,这是不为人知的一面吗?他有着人人称羡的事业,为何最后选择轻生?

还有一本韩国作品也叫《我是遗物整理师》,作者是金完。内容与《离开后留下的东西》相近,透过现场遗物的陈列摆设,作者(遗物整理师)想像往生者最后的时光。不同的是,作者先是专职作家,赴日采访写作后开始关心逝者遗物和身后事。经历311大地震后,回到韩国成立特殊清洁公司。

《我》分为两章,第一章〈清扫某人独自离开的地方〉写个案,有人连烧炭时用的喷枪、瓦斯罐、火炉包装纸都在失去意识前一一投入对应的资源回收分类。第二章〈做有一点“特别”的工作〉写的更多是个人思考。其中一篇〈价格〉,打来询问报价的人后来被发现陈尸两周,那是死者生前的最后通话。作者被警方告知后抱歉不已,不断回想对话中有无不妥之处。其实他要负上什么责任呢?
◢《火》多着墨在留下来的人

《火来了,快跑》则是台湾火葬场接体员大师兄所著。《离》和《我》写的多是往生者遗留下来的事物,《火》则着墨更多在留下来的人。

作者大师兄的文笔相对轻松,例如互不搭理的家属叫“摩西分海”;三兄弟现场打起架来的叫“三国鼎立”;儿女各备骨灰瓮要求“一人分一半”,他的老学长和殡仪馆老板反问,“该是上下分呢?又或是左右分呢?”然而,这样的笔触更能反讽出生者对死亡,对亡者的态度。

大师兄在殡仪馆工作多年,从接体员到火葬场技工,此前出的第一本书为《你好,我是接体员》,这次新出的《火》则是火葬场的故事了。摘录一段有灵异色彩的故事片段吧:

装罐时,如果骨头比较满,我们会用小棍子稍微挤压一下,让骨头都能顺利地被放入罐内。我正在这么做时,角落的女子突然说:“他说痛。”

我:“啊?”

女子:“我哥说他痛。”

我:“你哥在哪裡呢?”

女子:“我哥就是你正在装的那个。他在我旁边,告诉我他很痛。师父,您可以小力一点吗?”……我放轻了动作。
◢创伤清洁工,也清洗心灵

《创伤清洁工》(小题为:与死尸、腐屋、精神疾病交手,拥抱生命中的混乱失序)又是一部有别于上述3本书籍的作品,而且更为深刻。此书由第三人著,作者莎拉偶然认识了主角,专业创伤清洁服务公司负责人珊卓,然后花了4年时间采访。莎拉跟随珊卓踏进无数现场,写命案屋宅和往生者的事。

但所谓的“创伤清洁”,其实也包括主角珊卓心灵创伤上的“清洁”。原名彼得,从小被领养,受虐;结婚、生子、离婚,决定重置性别成为珊卓,被迫从事性工作为生。她的创伤也等待清洁、治愈,例如在医院巧遇前妻会紧张,会想与儿子相认。

最后一章〈清扫某人独自离开的地方〉莎拉写到,“我们如何与他人形成真实的连结?就是尽管我们害怕讲起自己的故事,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讲出来。”当珊卓同意和莎拉对话,她的创伤清洁也默默展开。

延伸阅读

你好,我是接体员/大师兄
“我们这里冰了很多都是比较穷苦的人,或是无名尸跟有名无主的。许多人都以为在殡仪馆工作会遇到很多灵异事件,老实说并不多,倒是因为常常接触尸体,看多了死亡面前所展露的人性,让我对‘人类’这种生物,有了不一样的思考。”
命案现场清洁公司/得第一环境维护公司
作者是清洁公司负责人,公司业务从居家清洁到凶案的特殊清洁都能处理。在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他也曾想过要放弃而另谋高就。但在历经几次印象深刻的工作经验后,他告诉自己:“坚持,是为了用心对待每一个生命的离去,将句点完美归零,迎来新生的契机。”命案现场清洁师/卢拉拉
作者每一次出任务,要清除散落在各处的血迹血渍,可能也要协助捡拾搜集残肢,所以除了必备的特制服装与专业技能,更需要胆大心细与吃苦耐劳的心理素质。而在清扫过程中,有时要安抚家属的悲伤,有时要面对外行质疑(甚至同行相欺),有时也会遇到蛮不讲理或者讨价还价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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