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忠／肖像

父亲去世，一切身后事我们都交给殡仪馆服务处理，因为我们根本无头绪，头脑一片空白，无从下手。但有一件事是我们必须亲自处理，就是摆放在灵堂上父亲的遗容照片。不能随随便便选一张就了事，要选一张我们都觉得好看的照片。

晚年父亲没去过照像馆拍过人头肖像照片，全是用手机拍的日常生活照，比如聚餐、生日或过年过节……妹妹手机里收存着父亲7个月前一次家人聚餐时拍的一张照片，拍得很好看，我们都异口同声觉得很适合放大作为父亲灵堂遗容照。父亲是个爱书之人，这张照片有点学者风范，给来祭拜的亲戚友人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记忆。

之前【大牌档】编辑说专栏作者要登人头照！先是拒绝随文登台，最后还是抗命不如从命，避免这专栏被停止之灾！不能像香港专栏作家李碧华坚绝不用人头像在她专栏版位上，最后编辑只好向她低头。

假如上天赏赐我一张像Alain Delon年轻时倾国倾城令全世界男女影迷为他神魂颠倒靓到痺的脸，我会乐意，照片日日在各媒体刊登曝光让大家赞赏大饱眼福的。一笑。上天偏偏给了我一个怪像！友人警告我千万别做犯罪事，不幸有目击证人，在警察局排队认人时，我肯定是一眼就被认出的犯人。所以至今我不敢杀人放火打劫，知道天网恢恢我是没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以为自从大学毕业头戴上方帽子在照像馆拍过人头肖像后就没再拍过了。那天收拾库房，找出了一张四十多年前拍的头肖像，我已忘了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