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9:50am 07/09/2020

周强生／机器人能否成为传教士？

作者: 周强生

8月22日星洲【言路】版，诗人吕育陶写下〈极致数码化的世界〉，描述冠病后隔离引致的数码化、大数据与机器人境况，全文最后一句写道：“人类最后一份不会被机器取代的工作将会是传教士，没人会相信机器人口中的上帝。”

这话让我记起日本漫画《机器人间》的一则故事：〈伟大的种子〉，其主角恰好是个机器人神父，有传教、安抚人心的功能。

漫画开场，机器人神父为一个喝农药自杀的农夫主持葬礼，人们说都要怪大企业强推基因改造的种子与化肥，使农人高价购买来耕种，但农作物售价又被所谓的市场操控，让农人一个不小心就陷入财务困境，才会发生绝望农夫自杀事件。

葬礼后，机器人神父前往监狱，为死囚办死刑前的忏悔祈祷，死囚犯下拼命攻击大企业种子工厂、偷运自然种子之罪，在神父问话下，他毫无悔改之心，还认为限制自然种子流通的大企业才是犯罪者，更说他清楚知道，机器人神父实际上由大企业设计、组装而成，他才不要企业操控的机器来为他祷告，因为所有生物都不属于企业，而是属于大自然、属于上帝。

随即死囚被带去执行绞刑，就在死囚将死之际，机器人神父暗中出手救了他，让他假装成尸体后开车载走。路上死囚问神父为何救他，神父说：“我看过太多绝望的农民，我也救过好些像你这样的死刑犯，请你为这片土地多撒一些自然的种子吧！”

死囚听了，和神父在车上相视而笑。

如何？像个寓言吧？但提此并非回应吕育陶，我与他不熟，仅以前在书店工作时有幸和他在几个饭局上同席，知他从事电脑专业，故他笑谈极致数码化自有他的专业认知，虽然没提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提供的便利，背后往往依靠海量的私人行为数据、数码隐私等，不当应用将引发滥权独裁等问题，但相信他比我更懂。

只是面临智能时代的巨轮，我们都只能“得个讲字”，就连写下《人类大历史》、《人类大命运》的学者哈拉瑞，写《21世纪的21堂课》时尝试解答，书写数百页兜了个大圈结果也仅做到警醒，无法真正回答。

而《机器人间》作者想像的智能机器人，不见得符合科技逻辑，却比多数人善良，感觉作者似乎宁可想像机器人有无私善意，就如〈伟大的种子〉里机器人神父的结局；当它将死囚送到山林里，被人类军人发现且用机枪扫射死囚的那一刻，它选择以钢铁之躯为死囚挡下子弹，帮死囚逃走。在它被军人丢进熔炉销毁前，机器人神父说：“好啊，随便你。反正我的身体属于你们，但我的心，是上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