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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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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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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08/09/2020

【狼的日与夜】医生们 (一)/方肯

作者: 方肯

患上红斑狼疮之前,我鲜少看医生。生病了就等身体不药而愈,除非病得失声快昏倒了,才甘愿到诊所挂诊。对于医生的印象,就是坐在看诊室里,在桌上写药单的人,整个交谈过程不超过10分钟。

自患病那年后,医生就成了我生命里不可缺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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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患上溶血症,出现在我面前的医生都和我差不多年纪,二十来岁。后来才知道还有个大医生(Y),掌管一切,但他从没和我谈过一句话。

留院4天后,我感觉体力开始恢复,想回家休养。横竖在医院只是服药、睡觉过日子,病因永远不详,血红素停留在七点多,怎么也升不了,而且留院诸多不便,多数护士都不太愿意帮忙。于是护士就询问Y医生我何时出院,结果Y医生当下气急,高声斥道:“病都没好,出什么院?”我当场有一种回到学校,被训导主任大骂的感觉。

在医院无所事事的苦闷,让我的脸皮变得很厚。第二天,我又请护士帮我询问何时可以出院。护士很为难,仍然硬着头皮帮我问了。这次Y医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说:“如果她(我)可以从这里走到那个窗边,我就给她出院。”

从“这里”到“那个窗边”,大概是六七米的长度吧。我全身马上注满了战斗力,立刻下床,从“这里”走到“那个窗边”。护士赶紧跑到我的身边,准备搀扶,但我拒绝了。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终点,回头看Y医生,那刻的他正悻悻然离开了病房,没有回应。

病人要求出院,为何像医生宣战似的呢?为什么医生不能和病人好好谈一谈?那天傍晚,我签了一份类似“后果自负”的文件出院了。

身边一定要有女护士

过了没多久,我离开老家,到外坡工作和就医。一年后,身体还是无法负荷,又回到老家。很快的,又病发,很不请愿地回到同一所医院。Y医生还没有被调走。

我跟他好像仇人相见,他一看到我的病历表,当场又是大骂:“让外坡的什么黄医生、陈医生治她啦,来这里做什么?”无论如何,我也没什么选择,家人把我送来这里,我就只好忍着气接受治疗。但这次比上次更刻苦,承蒙Y医生厚爱,我算是遭到众护士霸凌,一直处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处境。身体受攻击固然难受,精神上的折腾简直如陷入炼狱。

这次,我咬紧牙关熬到出院。大概一周,我却像住了一年。我以为恶梦就此结束。

复诊的时候,我又遇到了Y医生。等了3个小时,整个候诊室只有我一个人。见到Y医生的时候,他完全退去了之前的戾气,而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令人匪夷所思。可以想到的唯一解释是,他在病房的言行都是呈献给下属的表演。

那时候,医院正改革成电脑化,但不是每个医生都能跟上。看着Y医生一字一字敲着键盘,我只好耐心等待。我坐在位子上等着,面前只有Y医生和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医院静得像废墟,虽然明亮却弥漫阴沉的气氛。

Y医生没有说话,也没有问我什么,只是一直在敲键盘。滴滴答答的,看诊比候诊更漫长。

终于,他拿起听筒,准备给我检查身体。不等我反应,他已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并且解开我背后的内衣带。

“对不起,我的手有点冷。”静默中,Y医生忽然说。

身边没有护士,没有任何人。我到底该高喊抗议,还是马上拒绝检查?我掉入空白的深谷里,只感觉到冰冷的手和听筒在我背后游移。

那是我最后一次踏入那所医院。因为该医院没有血液专科,所以Y医生让我转去中央医院。

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不知道Y医生是否还在那所医院,但那天复诊的恶心感,至今都没有抹去。从此,我深知当男医生给女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女护士。用听筒检查心肺声音,也可以隔着衣服。

那时太年轻,对于难以启齿的窘境完全无法招架,而如今,当我遇到不平时,真的不能怪我对医生的态度太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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