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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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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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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8/09/2020

【如意安详】温情与敬意/何国忠

作者: 如意安详

“有一年的暑假,香港奇热,他又犯了严重的胃溃疡,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一间空教室的地上养病。我去看他,心里真感到为他难受。我问他: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吗?他说:他想读王阳明的文集。我便去商务印书馆给他买了一部来。我回来的时候,他仍然是一个人躺在教室的地上,似乎新亚书院全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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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穆于1990年8月30日去世,余英时写〈犹记风吹水上鳞〉悼念老师。30年前读这篇文章,钱穆孤零零养病这一段让我念念不忘。落寞只留给自己,那是让人肃然起敬的旧派文人风格。当时新亚书院初创,谈不上是大学规模,学生不过20名,大部分都是从中国流亡过来的。钱穆在香港没有号召力,经常连吃饭都有问题。他一人在港,工作之余没有天伦之乐。余英时的父亲余协中是钱穆好朋友,余英时说有一次钱穆和他们家人看一部有关亲情的电影,走出戏院发现钱穆的眼圈是湿的。“他在怀念着留在大陆的子女。”余英时说。

 上个世纪50年代初期离我们其实不远,一些场景值得还原,它有敲打心灵之效,提醒我们人生有无限的深度可追寻。钱穆自幼好学,念中学时发生辛亥革命,学校停课,只好在家自学。18岁时,被聘家乡小学,后来又转到中学执教。1930年,钱穆发表《刘向歆父子年谱》,学界好评如潮。虽然没进过大学,但经顾颉刚推荐,钱穆到燕京大学任教,后来又授课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等校,成了一位名副其实,驰骋大学院校的学者。

 学问和才识可以取代文凭,掌校人破格录取的气魄值得表扬,只可惜那个时代没有真正的象牙塔,也没有所谓安逸的教书生涯。动荡不安的局势使到钱穆一生辗转不少地方。1949年4月,钱穆在广州私立华侨大学任教。同年10月,钱穆随广州私立华侨大学南迁香港,并出任新成立的亚洲文商学院院长。1950年,亚洲文商学院更名新亚书院,院长仍然由钱穆担任。1954年新亚书院得到美国雅礼协会的协助,经济情况才开始稳定。1963年合并入中文大学以后,新亚书院的地位更是遽速上升。

 “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 这是钱穆在1940年出版的《国史大纲》中提醒读者要具备的信念,此话常被引用。钱穆所处的社会促使他不断思考中国的未来,他的民族文化意识引发他转入历史研究。面对气势如虹的西方文化,钱穆不断探索传统文化存在的意义。他通过历史的论述强调中国文化和制度的珍贵精神,为国家求出永久生命之泉源。在钱穆看来,要拯救国家,唤醒民众,一定要振奋民族精神。他著书立说,以宏扬中国传统文化为己任。

不能舍弃文化的根

 钱穆的历史观,有其时代的合理性,在对文化失去信心的国难时刻有着积极作用。他认为离开和舍弃自己文化的根不但不可取,也是不可能的。中国受到压迫,不该只怪外人,而是应该了解积弱的原因,点出弊端,并且有智慧地通过对历史与文化的认知找出解决方法。

 当时社会上很多人对西方文化的全力追求与崇尚,钱穆的主张可取平衡之效,“温情与敬意”,可以让人冷静,不赶时髦,不极端,踏踏实实地对待严肃的生命。批判性的文章读得太多,我分外觉得温情和敬意的论述难能可贵。余英时论钱穆有另一篇题为〈一生为国故招魂〉的文章,他说钱穆所追求的“不是中国旧魂原封不动地还阳,而是旧魂引生新魂”。的确,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世界越来越多元,有传统文化的滋润,遇到一些打击我们虽然失望,但不至于绝望,老祖宗留下不少东西可以让我们找到安身立命的凭借。

 我在马大中文系本科毕业后留校担任助教,那段时间经常和吴天才老师喝茶,听他讲文坛掌故。1963年钱穆在马大中文系担任客座教授时,吴老师听过他的课。我后来找一些资料,写散文〈昔我往矣〉,记录钱穆在马来西亚所留点滴。2005年,黄文斌策划钱穆研讨会,邀我参加,我写〈胡适与钱穆〉,借此机会又读不少和钱穆相关的书籍和论文。无意中想到今年是钱穆去世30周年,于是重读余英时的〈犹记风吹水上鳞〉。还是一样感动,还是一样觉得先辈们有太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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