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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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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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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06/10/2020

【狼的日与夜】医生们 (二)/方肯

作者: 方肯

由于炼狱医院没有血液专科部门,所以我转院到了中央医院。

一天天期待着看诊的日子,对于未来的预想也在我的脑海里冒起。我只想摆脱炼狱医院,心想大概没有比Y医生更糟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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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央医院的那天,我像是在等待一个永远见不到的医生,医院每处都拥满了人,三大民族都在这里了,老老少少,大家都在等着。

待我终于见到医生的时候,那是在一个像教师办公室的地方,里面排满了办公桌,许多文件在桌面上叠起,高高低低,病人和医生就在这里会面。拥挤,混乱,嘈杂,这是我那时候的第一印象。

见我的医生正读着我的转院证明书,而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年迈的母亲和一个中年的儿子。他们的医生说,老母亲患上了眼癌,第四期。儿子听了,呆愣了片刻,身体略有瑟缩,吞吞吐吐地问,第四期……是什么意思?医生瞪着眼答道:“第四期是末期!就是要死了,知道吗?”

十多年了,那儿子的模样我早模糊,但是我记得他的眼神里,有压抑着崩溃的忧伤,也有努力克制愤怒的委屈。那时,我妈刚病逝一年多,那名医生的话也刺痛了我还未愈合的伤口。虽然那名医生未必会是我的主治医生,但我刚从一个炼狱爬出来,不想再掉入另一个更黑暗的深渊。身体病痛的煎熬若无办法解除,至少我要尽力保护自己的心灵。

凭什么我患了病,仅为了寻求治疗,却要忍气吞声地承受折磨,任由我的自尊被践踏?生病不是一种错,更不是罪,凭什么我要这么可悲地苟活着?

后来,我恰好在吉隆坡有了工作,顺势就换了医院。

病发期工作是错误的决定,很快的我又入院了。这家A医院设有血液专科部门,我遇到了一名华裔医生。我忘了他姓什么,只记得他面恶心善,总是严厉地叮嘱这个,吩咐那个,深刻地记得他对我说的一句话是:“这个病房里,你的病是最轻的了。”

的确,我住的6人病房里,全部都是癌症病人。躺在我正对面的印度女孩,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塔西亚,当时19岁,和我妈一样患上淋巴癌,复发而入院。每到晚上闭眼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总让我以为我妈就在我身边。

后来,医生给我用了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IVIG,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这是一种相当昂贵的药物,根据体重分配剂量,一次疗程大概一万多令吉。因为A医院是政府医院,所以我只缴付了很低的医药费。所幸这位医生的决定,我的病情至少稳定了大半年。病恹恹了这么久,总算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带着微笑。

沟通良好,病人才相信医生

记得他准备用药的时候,对我说:“喏,这药很贵的啊,都是纳税人的钱啊,你要好好照顾身体,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啊!”

我那时还是第一次在入院留医期间,会噗哧而笑。

溶血情况得以暂缓,甲亢仍在控制之中,每次复诊见的都是不同的医生,有的很年轻,有的很资深,还会提醒我多吃蔬果,领的药都是同样剂量,病情一直没有进展,然后慢慢开始倒退,生活又陷入之前的僵局。

于是,我只好回家休养。终日气喘、疲倦、周身关节疼痛的病况,想要千里迢迢回到A医院复诊,已是不可能的事。我仍然感激那位给了我大半年健康稳定的医生,那是我久病后初见的第一道阳光,虽然短暂,但至少让我相信我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病人和医生之间的第一件事情,医生的医术是次要,而是病人和医生能不能沟通。沟通良好,才能进而让病人相信医生,并且听从医生的指示和方法。若是对医生存有偏见,或关系恶劣,对于看医生复诊充满压力,病情自然就很难好起来。

看医生始终讲究缘分,有些人第一次就遇到适合自己的医生,而我其实也在经济上、工作上等各种因素交织下,才辗转遇到我终生感激的医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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