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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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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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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4/12/2020

来自家乡的味道/胡秀婷(蒲种)

作者: 胡秀婷(蒲种)

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想着:今天晚餐要吃什么呢?炒饭?昨天吃过了!意大利面?今天不想吃西餐!快餐?不健康!

相信大部分在外谋生的游子每天脑中都会上演“吃什么”的小剧场。这确实是道简单却又复杂的每日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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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哈囉,女儿啊!我和你爸下个星期会来吉隆坡,你到时记得过来吃饭哦!我们带了一些食物过来,有‘kampung’鸡、我种的小辣椒……”

挂断电话后,我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因为孩子都在城里,所以爸爸妈妈偶尔会过来吉隆坡的姐姐家小住几天,而我们也乐得有家乡饭吃。

每次抵达姐姐家,打开家门就有一桌妈妈准备好的热腾腾饭菜。而我拿起了筷子就大快朵颐,却没发现这顿饭来之不易。直到有一次,我亲自到车站迎接爸妈……

这天,想着爸妈即将抵达,我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像个小粉丝似的默默等候着偶像的到来。

我朝车站的出入口张望,迫切地想见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车站人流密集,来来往往的人们,走了一个又一个,我却没见到爸妈,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我拨了通电话给妈妈,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我们到了,正走出来!尽管周遭环境嘈杂,可是仍能清楚听见妈妈呼呼的喘息声。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爸爸妈妈从闸口走了过来。妈妈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吃力地拎着行李袋。而爸爸手上看起来更忙了,他气喘吁吁地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替客人拎物品的行李员。

爸爸妈妈看见我后,既兴奋又紧张地加快脚步,但手上握着的物品太多了,他们的步履有些蹒跚。尽管已经努力地往前行,我仍能感觉到他们的吃力。

我连忙走前去,替爸爸接过手上的袋子。接过袋子后,我不经意地望向爸爸的手,发现他的手背青筋爆现,手掌因为握着重物而被勒得发紫了。

“火车延误了,等了很久吧?”爸爸妈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们走吧!”我让爸妈走在前头,因为担心我的步伐太快,父母会跟不上。

眼前的爸妈躬着腰,缓慢地走着。岁月不留人,时间一晃仿佛就在昨天,当年就是这两个身影,一手拎起书包一手牵着我小手去上学的呀!当年这两个身影是多么健壮,和现在微带弯曲的背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瞄了瞄手上的袋子,一袋是鸡蛋,一袋是用报纸紧紧裹着的盒子,另一袋是两瓶酱油。

“你们怎么把这些东西也带来了?这些在超市就能买到呀!”想着他们舟车劳顿带来这些在超市轻易就能买到的物品,我心里既心疼又气,语气不免带着一丝责怪。

妈妈回答我:“这里的不好吃,要乡下带来的才美味,看这些鸡蛋是我新鲜捡回来的呢。”

走在路上,爸妈偶尔会转过头来,看看我有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爸妈,现在的我不仅能追上你们的脚步,还能把大袋小袋的物品全部拎起,超前走在你们的前头呢!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陪妈妈到了超市选购食材。超市离家里有一段距离,二人就这样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径来到了超市。

虽然超市才刚开门营业,但人潮很多,妈妈就这样挤在人群中,挑选她要的新鲜食材。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蔬菜,我有些眼花缭乱,只能待在旁帮忙提东西,冷不防超市的工作人员把一桶水大力地往我前面泼。“啊,怎么搞的?”我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他不仅把我弄脏了,还害得我差点滑倒!

“没关系,注意点就行了。”一旁的妈妈,脚上不仅没有“中招”,竟然还能安慰起我来。看来妈妈并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似乎已习以为常。亏自己昨晚还在感叹爸妈变老了,没想到在超市里,妈妈的步伐瞬间变得轻盈而迅捷,而我只能像个小孩儿般小心翼翼地跟在妈妈的后头,深怕再误踩“地雷”。

回到家后,我已经累得不成人形,妈妈却开始在厨房忙起来。

对孩子满满的爱

“记得过来吃午餐哦!”妈妈边忙着处理食材,边开着扬声器拨电给哥哥、姐姐和妹妹,嘱咐他们过来吃饭。

我慵懒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厨房。“妈妈,请等一会儿,让我把您的烹饪过程录影下来,那么以后我想吃的时候就能自己下厨了!”

“好好,我稍微煮慢些。”妈妈虽然忙碌,却配合地放慢动作让我录影。录了一会儿,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我不忍打扰,于是悄悄地溜到外面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妈妈捧着一碟又一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出来。

“叮咚”门铃响起,来得真巧,哥哥、姐姐、妹妹到了。

“开饭了!”一家人围在桌前,其乐融融地边吃饭边聊天。每个妈妈做的私房菜,都是外地游子最想念的味道。离家千里,在外闯荡的游子,回到家还能吃到满桌子的家乡菜,是何等幸福呀!

这一趟下来我才明白,看似简单的一桌家乡菜,其实背后所下的功夫绝对是不简单的。妈妈烹调的饭菜之所以令人难忘,其中包含的除了汗水与心血,更多的是对孩子满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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