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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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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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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5pm 15/06/2021

【如意安详】我的心杳然去了/何国忠

作者: 何国忠

我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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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琴海的音波

无限的世界

无限的人生

从我心头流过

我只是悠然听着

忽然一曲清歌

惊堕我手中的花

我的心杳然去了

泪下如雨。

这是宗白华的〈听琴〉。宋《琴史》说:“昔圣人之作琴也,天地万物之声皆在乎其中矣。”音韵清越的琴声,打动人心,让人驻足。音乐让人相信,静态是一种美。苍古深沉的音波,以高山流水的姿态出现,敲打沉睡心灵。无限的世界,无限的人生,永恒和瞬间交汇,在琴曲中流转。紧握在手中的花不经意坠落,告别浮华那一刻,竟泪下如雨。

我在一篇小文章中提过杭宏这位歌手。听杭宏唱〈听琴〉,宗白华的诗更加活灵活现了。杭宏的〈听琴〉收录在同名专辑《听琴》中,她一共唱10首新诗。杭宏的《听琴》专辑,可比美邓丽君的《淡淡幽情》,当然二者名气,不可同日而语。“邓丽君能用通俗唱法演唱苏轼的〈水调歌头〉和李煜的〈乌夜啼〉,我为什么就不能通过交响乐的方式演绎近代诗作呢?”这是专辑面市时杭宏的话,后辈在前辈歌手的启发下,带着感恩和重新出发的心情,多走一步。与其说是歌者实践天赋,不如说为寻找知音而探索。

寻找知音是艺术家念兹在兹的创作动力。邓丽君的《淡淡幽情》于1983年面市,杭宏的《听琴》则于1999年面市,也不算是新专辑了。但是无妨,歌无所谓新旧,耐听才是关键。一首歌余音袅袅,取悦我20年,如此记忆,值得一书。品味离不开主观成分,但是采用标准却有迹可寻,都是由过去阅历和经验累积而得。我整理思维,早就知道除学院训练出来的理性以外,感性也被安置在恰当的位子。听歌时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乱窜,感性细胞在跳跃,出现不少兴致盎然的时刻。我们通过艺术作品享受人生,也同时学习忍受人生。

谈〈听琴〉之所以赞杭宏,是因为听歌时我陶醉其境,提杭宏合情合理,并且符合美学规律。寻美,应该悠闲,应该随性。过于紧张,难以体会美好感觉。这是宗白华一生宣扬的主张。

不可没有诗意诗境

“散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散步的时候可以偶尔在路旁折到一支鲜花,也可以在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无论鲜花或燕石,不必珍视,也不必丢掉,放在桌上可以做散步后的回念。”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中的这些话让人如沐春风。他提醒读者,艺术欣赏就如散步,一板一眼无法让人靠近美学氛围。

宗白华是20世纪中国美学研究的顶尖学者,小诗创作在他学者生涯中只是牛刀小试。数量不多,却在新诗史上找到位子。我书架上几本新诗选集,都有其作品。

“我们心中不可没有诗意诗境,但却不必定要做诗。”这是宗白华的另一名句。后半段一般人不会在意,因为大部分人做不了诗,成不了诗人。前半段则可圈可点,只要让自己处在安然与轻松状态,诗意诗境就随处可见。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有一名句“人,诗意地栖居”,海德格尔扩大其内涵,强调“人生的本质是诗意的,人应该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迷恋美学的人强调,缺乏诗意的想像,就是对自己的漠视。

在高山巅峰处瞑目抚琴,这是我们熟悉的图景。投入其间,让人平静,有修行或疗愈作用,悦耳的琴声如高人入世,传达出世的清雅。宗白华的〈听琴〉和他的美学认知是一致的,诗作是他心志的外化,也是心境的表白。琴声让他忘我,意识到宇宙的浩瀚永恒和人生的短暂凄凉,恍然间觉得自己走向无限,随着天体运转流动,身心最后与大自然融汇。

诗是情绪的流露和人性的写真。“惊堕我手中的花”说明诗人和现实世界同在,然而终将杳然而去。琴声在入世和出世之间悄然呼应。天地悠悠,个体渺小,清音伴随,遂怆然涕下。

听歌泪下,这是不少人有过的经验。未必全悲,“泪下如雨”为我制造的是悲欣交集的情景。是的,我想到让人景仰的弘一法师。那是听过不止一次的故事。1942年10月,病重的弘一写“悲欣交集”4字,然后对弟子妙莲说“吃药不如念佛”,又说“我生西方以后,乘愿再来,一切度生的事业,都可以圆满成就”,3天后他安然离世。众人诵经时,发现他“清瘦的眼角上,汩汩地沁出泪光”。人可以有千百种活法,宗白华的“我的心杳然去了”,给我的是难以言喻的净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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