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头头／《小妇人》（Little Women）这些时代里的小妇人

或许我们该庆幸，除了普世熟知的灰姑娘和白雪公主，还有《小妇人》（Little Women），作为童年的提点。王子不该是生命唯一的救赎，女性的出路不一定是婚姻：《小妇人》或是最早的启蒙，关于自主，关于现代女子们最接近人间的样子。这世界喂养小孩以陈腐，较之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一再重拍，小妇人或才是女神们该当争取的角色。

每个选择都可贵

虽然《小妇人》原著保守通俗，倡扬真善美宗教观，但二姐Jo深入人心的的抵抗，在这个时代看来是常态，在19世纪保守的美国社会却已是非常态的大跨步。彼时吴尔芙流传后世的名言——“女性若是想要写作，一定要有钱和自己的房间”还未诞生，美国南方的姑娘们耗尽纯美的青春，为婚姻——也即是大多女性的出路——做准备。一如故事里终身未婚，但不断叮咛这几个姐妹的March家姑姑所言，嫁得好，可以拯救整个家族。当时的社会不允许女性拥有财产自主权，若无法坚韧（世人眼中挑剔刻薄）如她，生命的自主发声，大概又更委曲求全了。

所以当Jo不以婚姻为归宿，选择写作，她就是现实里作者Louisa May Alcott毕生的勇气化身，代作者说出那些当时人们认定是离经叛道的话，也选择一条无人跋涉过的荒径，为心里那涌动的人生自主权，为后来许多看了书而莫名激动的少女们，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是以Jo经典的台词“I'd rather be a free spinster and paddle my own canoe”翻成现代女性的白话，大概就是“我宁可当一个自由的剩女，自己照顾自己”，如此简单日常，却有莫大力度，因为它挥剑向着大多数——那些捆绑她们的社会束缚。

导演Greta Gerwig的聪慧与可贵，让新版本不掉入陈腐的抵抗。不把婚姻当救赎是自由生命选项，向往婚姻也是生命中可贵的选择，四姐妹各有自己生命的梦想，没有谁比谁更高尚低下，一如大姐说的：我的梦想和你不一样，不代表它不重要。小妇人的经典，或在它的通俗，寻常女性的欢愁和梦想，或和她们有相似之处，优雅的倔强的傲蛮的害羞的，走过初版后的152年，依然有同样的困厄，让女子们欢喜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