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毓林.行善受騙，怎還可以噤若寒蟬

幾經專題組同事明查暗訪及主管們多方斟酌，〈不良仲介抽高額佣金．義工兵團籌款自肥〉新聞終於以封面頭條模式見報，隨後幾天也連續幾版〈慈善界陰暗面全曝光〉、〈精明行善靠自己〉追蹤和揭發不道德籌款行徑。

記者下筆一直小心翼翼，主管對文字運用也再三斟酌，怕的正是投鼠忌器，誤傷害了真正需要社會援助的慈善組織。特別是行管限制期間，幾乎大部分慈善機構都面對捐款銳減，甚至中斷的窘境，如果再被報道殃及池魚的話，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一如意料，報道見報後引起眾多讀者反應，原來很多人都接過仲介的勸捐電話和短訊，雖然心裡帶著疑竇，但因無從求證真假，且對方近乎聲淚俱下，便就或多或少都掏錢捐助。如今經過報章揭發彼等伎倆後，大家才恍然大悟。

但當中也有讀者擔心這報道帶來其他影響，正巧收到一位讀者提出“星洲日報在這個艱難的時期，刊登了如比的報道，會不會使更多老人院、孤兒院及殘障學院，陷入更嚴重的困境呢？大家看了報道後都有不想捐款的念頭吧。”

我回函對方：“您的顧慮，記者在下筆前都有考量在內。為免一竹竿打翻全船人，記者文中是鼓勵捐款者應瞭解老人院或孤兒院操作，不要只是因為對方電話糾纏或傳上幾張照片就奉上捐款。這是一篇提醒讀者要擦亮眼睛的報道。如果只是為了擔心造成真正的老人院或殘障中心陷入困境，而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那將有更多的捐款會落入這些不良集團手中，因為不良集團的籌款手法，比真正的老人院專業和積極。

“華人常有這種仁慈心態，怕傷害了無辜者，所以讓渾水摸魚者繼續渾水摸魚。其實，助長了這些不良人士，將來他們更壯大以致成了‘怪獸’，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何不趁怪物還沒有變成大怪獸之前，我們趕快有所行動。”

我無法稱這些不良集團為“不法”或“非法”集團，因為他們當中很多是屬於“合法機構”，甚至是註冊團體或公司，只是他們懂走法律漏洞以避開法律責任。轟炸式電話的奸計得逞甚至還可以強詞奪理“我們沒有威逼任何人捐款，捐款者都是自願的；而且我們確有把一部分錢轉給老人院”，但他們的手法卻含有“欺瞞”及“不合情”成分，包括沒有讓捐款者知道當中捐款有超過一半以上是被他們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