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00am 22/12/2020

光頭佬／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作者: 光头佬

古琴曲《憶故人》裡有一個段落，數個音符疏疏落落，幽幽淡雅，韻味悠長，每每聞之竟使人萌生黯然銷魂之慨！若滋長於深山空谷的蘭花，寧靜澹然，淡淡薄薄，似有若無的純淨高雅的蘭花香氣，讓人禁不住憶想起久未相逢的老朋友。尤其在當下這種人隔兩地的狀況，不知遠方的故人生活過得好不好？不知他是否像往常一樣，活得自在且逍遙，健碩而無恙？不知他是否依舊滿腔的熱血，沸騰如昔，依然是個生猛勃發的“憤佬”。光頭佬只能默默的為他祈福祝禱。

幾個月前，忽然接到“老”朋友楊可均先生從獅城致電問候。一如既往，他總是殷殷關切俺這個小老弟的生活瑣事，譬如最近的生意怎麼樣？日子是否過得愜意？近來可有收到什麼好畫？極之溫馨，異常感人。光頭佬大概有7年的光景沒見到楊生了。電話中，他中氣十足的披露了近況：隨著年歲老大，健康也不如從前了，家人不放心他單獨一人出遠門，倘若出門也必須有家人作伴，是故，他好久沒上來吉隆坡了。5年前，楊生曾做過一個艱鉅的心臟繞道手術，說是發現有4條血管已經阻塞。原本醫生是建議為他“通波仔”，豈知事與願違，手術那天才發現“此路不通”，只好翌日開刀動了大手術。3年前，他曾在一通長途電話中相告，他在私人醫院花了一大筆錢，撿回了一條命。記得當時，光頭佬連忙安慰他說，畢竟還是健康要緊，錢花了還會再賺回來的。由於楊生的年歲已85，耳背的問題尤為嚴重，透過電話閒話家常，顯然也有一定的難度，所以希冀疫情速速好轉後，可擇日南下一趟去探望他。

昔日，蕾公偶而會自嘲：“人老了，‘耳不聰，目不明’。”這本來是人老退化的徵兆啊！蕾公好有智慧，常常不忘幽自己一默；愚魯如光頭者也，聽罷此言，方才恍然一悟：噢！原來所謂的“聰明”，原意指的是這麼一回事呀！

記得從前，楊生每次返回檳城老家都是習慣乘搭火車的。從獅城沿途往北奔馳，中途就必定會停駐在吉隆坡小住幾天，會晤老朋友，聊天吹水，樂在其中。從北海南返時亦然，所以後輩如我，總是有兩次的機會與他聚首。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像楊生與俺的年齡差距約有卅三歲，幾乎可視之為父執輩的前輩畫家，豈知二人卻是一見面即可無所不談，尚且可一起碰碰杯喝喝黑狗啤的忘年之交，呵呵！沒想到吧。按照年齡，我爸才是足以和他稱兄道弟的好不好？

現在回想起來，光頭佬是約於24年前初識留法畫家楊可均先生的。記得當時由於他在吉隆坡市中心的馬來亞銀行畫廊舉辦個展，光頭佬主動邀約他作專訪，聊得相當投機，訪問稿見報後，老人家出奇的滿意，因而變成了忘年之交。

千禧年之初，更因光頭佬上班地點之方便，咱倆往來的最為密切。尤其當他知曉光頭佬有意涉足收藏藝術這條不歸路時，見聞與交遊皆非常廣闊的前輩，偶有發現或所見，亦會常常提攜俺這位小老弟，故此，光頭佬在初嘗藝術收藏喜悅的入門時，難得可少走了一些冤枉路，可少繳交一些學費，或多或少還得感激這位識途老馬，楊生不啻為光頭佬的貴人之一耳。印象中，寒舍最早入藏的多幅崔大地書法與陳文希畫作，皆為楊生無私引薦的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