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某日半夜,太太和我都已就寝。突然间,手机响个不停,似乎不接听它就不肯罢休。
我抓起手机一看,荧幕上显示是孩子的来电。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脏突然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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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实习医生,正在首都的中央医院服务,刚上班一个月。我们考虑到工作上的方便,租了附近公寓的一套房子给他。房子简简单单,一眼望去,四面墙壁,加一间浴室,基本设施,单身汉居住还相当理想。
原来,孩子当晚值夜班,他负责的那楼病房,不巧有位刚入院的病人竟是漏网之鱼,确诊了。院方下令所有跟患者有过接触的医生、实习医生、护士、工作人员,必须马上回家隔离,并安排第二天清晨检测。
当时冠状病毒还在多处蔓延,人人闻疾色变。如今,连一向守卫森严的中央医院也失守!
半夜三更,孩子回到公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乱了分寸。基本起居还行,唯独吃喝有些困难。房子里没有烹饪设备,叫外卖又不能下楼领取,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
孩子有难,父母岂能坐视不理?我们不假思索,拍拍胸膛,吃喝小事,有我们在,送去就是。(幸好,当时还可跨州跨县。)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每天由我负责购买午、晚餐,专程送食物上门。我乘搭捷运和轻轨上路,中午往返一趟,休息几小时后,下午又来回走一遭,风雨无阻。
路途上,处处可以看到戴口罩的人群,搭客也很自律地保持距离。这种“人人自危”的紧绷景象,我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当然,其间也看到一些乱戴口罩、不守安全距离的人。我内心很纠结,好言相劝,怕对方一拳打来;不说,浑身不自在。可惜又没有执法人员在场。我只好用眼睛瞪着他们,瞪瞪瞪,直到他们“会意”为止。
孩子担心倘若他被感染了,会传染给我,我又传给太太,特别交待我把食物挂在门架上,然后打电话通知他出来领取就行。他打开门,匆匆拿了食物,便转身进去,关上门。话也不多说。
我这个做父亲的,站在门外,眼巴巴看着孩子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无奈,不禁感慨万分。
隔离期满,孩子的检测呈阴性,手腕上的塑胶带子被剪掉,大家虚惊一场。有碍于院方严重缺乏人手,勒令他立刻返回工作岗位。他又开始忙碌起来,无暇去做无谓的多想。
现在反思起来,家人住得近,有事能互相照应,是件挺幸福的事。
而今,太太和我变成了惊弓之鸟。我们最怕听到手机在午夜响起,这个声音,会令人心跳加速100。我们年纪大了,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所以,拜托拜托,除非是紧要事情,请尽量避免夜间打电话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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