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漢惹化.與鱷魚搏鬥的壁虎


貪汙是一種疾病,打擊貪汙並非易事。許多無畏地試圖剷除貪汙的人都面臨後果。反貪會需要制衡。一名對反貪會不滿的高級警官將反貪會比作試圖與鱷魚搏鬥的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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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曾發生過更大的貪汙案,但從未如此肆無忌憚。一名前部長被指控將部門資金充作自己的零錢罐使用。他與家人一起去朝聖,為女兒和外孫女購買護膚品和香水,給妻子“零用錢”,舉辦榴槤宴,為外孫舉辦奢華的割禮儀式,為兒子支付每月的汽車貸款——所有這一切都用的是政府的錢。據稱,他甚至還資助了一位流行歌手近兩年。他的膽大妄為程度令人震驚。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竟然會有人相信他能逃脫這種行為的懲罰。
一位檢察官告訴法官,這位前農業部長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的這一切。夏魯爾(Syahrul Yasin Limpo),以其名字的縮寫SYL廣為人知,並不是一位普通的部長。
他出身於蘇拉威西島的一個世家。他已故的父親穆罕默德(Muhammad Yassin Limpo)是印尼獨立鬥爭時期著名的自由戰士。蘇西洛總統時期,夏魯爾曾擔任南蘇拉威西省省長。
佐科威總統於2019年10月29日任命他為農業部長。涉及他的貪汙、翫忽職守和受賄案仍在雅加達法院審理中。人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看著一位部長、他的家人和他身邊的人被控。法庭一直在傳喚證人,其中許多是該部的官員,每個人都在講述該部的資金是如何被挪用的。
在此之前,只有2016年被判毒殺朋友罪名成立的傑西卡翁索(Jessica Wongso)一案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更多關注。但是,與涉及傑西卡的氰化咖啡案一樣,夏魯爾案也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肥皂劇的所有特徵,充滿了戲劇、煽情、陰謀、懸疑和神秘等元素。只是這一次,它涉及到了政治、奢華的生活方式,甚至可能是對一位流行歌手的愛慕。
夏魯爾案進一步凸顯了印尼反貪工作的複雜性。其反貪汙委員會由印尼第五任總統梅加瓦蒂於2003年創立的。她擔心的是,儘管人民對貪汙、串通舞弊和裙帶關係深惡痛絕,導致蘇哈多於1998年下臺,但改革後並沒有擺脫這三大弊端。
蘇哈多新秩序的痕跡依然明顯。只有一個獨立的反貪汙機構才能打擊已成為流行病的貪汙。印尼反貪汙委員會被賦予了自由——事實上,太自由了,它甚至給立法者和總統帶來了麻煩。反貪會和國會之間的緊張關係開始浮出水面。安塔薩里阿扎爾(Antasari Azhar)領導下的反貪會甚至史無前例地將奧利亞波漢(Aulia Pohan)告上法庭。波漢和時任總統蘇西洛因其子女的婚姻而成為親家。
這對蘇西洛造成很大的打擊。安塔薩里後來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被控謀殺並被判入獄18年。亞伯拉罕沙末(Abraham Samad)是另一位人人畏懼的頑強的貪汙剋星。同樣的,他在剷除印尼貪汙方面用力過猛。他也被迫下臺。
安塔薩里和亞伯拉罕並不是唯一面臨當權者怒火的貪汙剋星。2015年1月,印尼警方逮捕了反貪會副主席班邦維喬揚託(Bambang Widjojanto)。他的罪過?就在國會批准的全國總警長布迪古納萬(Budi Gunawan)就職的前幾日,反貪會宣佈他涉嫌貪汙。當夏魯爾聲稱反貪會前負責人試圖敲詐他時,他的案件變得更加引人關注。
菲爾利巴胡裡(Firli Bahuri)是一名前警官,在2019 受委領導反貪會,他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夏魯爾報案稱菲爾利在他在被指控為貪汙嫌疑人之前索賄。警方隨後宣佈,他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菲爾利涉案。佐科威後來開除了菲爾利。
在這個曾經深陷貪汙的國家,反貪會一直是希望的燈塔。梅加瓦蒂認為,必須給予反貪會開展工作的自由,這一點是正確的。人民支持反貪會。
當國會猶豫是否為反貪會新總部提供撥款時,民眾在街頭髮起了一場名為“公民社會組織聯盟為反貪會籌款”的運動。人們希望反貪會能夠自籌資金,以保持其廉正。
貪汙是一種疾病,打擊貪汙並非易事。許多無畏地試圖剷除貪汙的人都面臨後果。反貪會需要制衡。一名對反貪會不滿的高級警官將反貪會比作試圖與鱷魚搏鬥的壁虎。
在大多數情況下,儘管得到了人們的支持,壁虎還是輸了。
雪上加霜的是,2019年9月17日,國會通過了一項法案,修訂涉及反貪會權限的2002年第30號法令。修訂後的法案以創紀錄的速度獲得通過。甚至都沒有徵求反貪會的意見。
反貪會專員們發現,他們調查貪汙指控和起訴人的權力被大大削弱了。在將夏魯爾等人繩之以法的鬥爭中,壁虎的表現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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