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焕然教授.中文人要有“生气”


本地中文系圈子本来就够小了,小小的花园里,既不自恋,也无需嫉妒、更忌文人相轻,而是要相互欣赏,互相鼓励才是。挑人毛病是很容易的事,但你自己又有那些长足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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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书读多了,会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傲慢的,一种是谦逊的。一种是小气的,一种是大度的。一种是鹤立鸡群,却愿意与鸡为友。一种明明是只鸡,却偏偏以为自己是鹤立鸡群。
说个真实故事。那天中午,我蒸了一片鱼,好吃又好看。很有成就感。岂料,做晚饭时自信过头,还接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一不留神,鸡腿肉烧焦了。做人呀,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偶尔交出点好成绩,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这时代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这时代也是资讯化的时代,不缺讯息和专业。但想提醒的是,不论从事什么,人品和性格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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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无论做本地华人研究抑或汉学研究,可以有两个研究导向。一是致力于新史料的发掘。而且要像赖瑞和所说的,要有“铁证”。这是推翻旧说的有力证据。研究者无需有太高的智商和本事,也无关你的聪明才智,你要用“最笨”最扎实的方法,努力去搜集新史料。“用功”找资料就是最好的做学问方法。没有捷径,更不要有投机取巧的妄想。
而做学问的另一个研究导向,就是如何在人人皆能见、能读到的史料文献中,或在多笔文献对比和贯穿史料中能读出,能看出不同的东西或探出新的视点出来,亦即如严耕望所说的“看人人所看得到的书,说人人所未说过的话”,这事就得真有点本事了,显功力也在这里。没有一点功力和敏锐度的学者是很难做到的。
中国资深学者来电,跟我反映最近有大马本地青年学者在中国发表论文,没有创见就算了,论文论述多是在前人研究基础“之内”的东西,但竟都没提及他人的研究成果,这在学界是很糟糕的事。该名中国资深学者指说,会上至少有两名学者当场指出其论文论点过去已有学者提及,但这名青年学者竟不以为然,还沾沾自喜。只能奉劝这名“大马”的“青年学者”,做学问要踏实,也要老实。严以律己,要在尊重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方能超越自我。当然,你的研究成果其实也常是要等待别人超越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无须耿耿于怀,后来者也不用“手舞足蹈”。
去年底,新纪元大学学院文学院举办“2024年第三届研究生暨青年学者论坛”,本地各校大专硕博生有十五篇论文发表,有好几篇论文相当有深度。而报名线下参与人数超过八十名(而且各校都有,非仅新纪元师生),加同步线上参与的,超过一百名。这在所谓的“研究生”论坛是超难得的。我是这次论坛受邀的主题演讲者,很乐意为青年学者分享学术心得。简言之,研究生和青年学者在涉入论文撰写时,不好一股脑儿的“埋头苦干”,更不要以为你的研究主题过去是“前无古人”的。对你研究领域里的学术史回顾的把握是非常重要的事。那是你找出学术回应,撰写论文得有的“问题意识”之启发非常重要的关键。
本地中文系圈子本来就够小了,小小的花园里,既不自恋,也无需嫉妒、更忌文人相轻,而是要相互欣赏,互相鼓励才是。挑人毛病是很容易的事,但你自己又有那些长足进展?我们要常交流,值得肯定他人的时候,也应适当的评介。不是相互吹棒。你若真能发现别人的优点,还真要有点本事,还得有谦和的气度,尤其是在小小的花园里。
大马中文学术圈既要有知性,也要有温度,更要有跨界交流。但我总觉得中文人在大马总还得担当一些文化使命和社会责任的,而不仅止于教书或埋在旧纸堆里孤芳自赏。诚如陈平原〈大学中文系的自我定位〉(载于《当代中国人文观察》,2010)一文中所坦言的,百年中文系曾经辉煌,而今即使是在中国也是有点被边缘化。但陈平原也指说,我们也不好因此而妄自菲薄。他说:“在我看来,中文系不仅是一种专门知识,也是一种介入社会的激情,一种积极参与当代思想文化建设的力量。这样,中文系才会有生气。”如果中文人与社会脉搏脱节,不接地气,徒留“中文专业”而少了人文关怀,那也就“太普通”,太没“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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