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浩／​问答Chingay

首先，关于柔佛古庙游神是否应该单独申遗的疑问，大概是最常见也最好回答的了。首先，任何非遗项目想要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必须先获得联合国成员国的主权政府承认，并先获列入该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才符合最基本的申请资格。

大家或许都记得柔佛古庙游神是在2012年宣布获选为马来西亚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却容易忽略一个事实：即柔佛古庙游神当年是与槟城大旗鼓游行一道以Chingay名义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由此一来，在申请联合国非遗时，柔佛古庙游神与槟城大旗鼓就像Chingay的命运共同体，缺一不可，因此所谓由柔佛古庙游神单独申遗一事，从联合国申遗的规则层面就已经不可能办到了。

由此延伸，另一个相关疑问就是，为何柔佛古庙游神要与新加坡妆艺大游行联合申遗？从近年的发展来看，两者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正如以上所述，马来西亚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里的Chingay不是柔佛古庙游神而已，还有槟城大旗鼓游行；而槟城大旗鼓游行正好与新加坡妆艺大游行之间，从起源到形式上都有大量相似之处。如果能接受这点，当我们再回过头来看柔佛古庙游神与前二者之间的关系时，其实也不会太陌生。

如我在本专栏〈重塑Chingay〉一文中提过的，柔佛古庙游神在20世纪初就已经被英文源流的观察者形容为“Chingay”，显然是将之与当时槟城、新加坡的Chingay相提并论了；到了现当代，海峡之隔的柔佛古庙游神也吸收了不少新加坡妆艺大游行的元素，例如花车设计、恭迎台等等。客观来说，马新本为休戚与共之邻，两国三地的Chingay不乏共同共通之处，实不难想像，也不难看见。

文末，再提一个常见疑问：联合申遗会不会让柔佛古庙游神丧失信仰？平心而论，柔佛古庙游神的信仰来自于新山华人普罗大众的信心，从游神下不下雨到摇不摇神轿，里面既有传统，也有创新。我们在联合国申遗的文件中屡次提及柔佛古庙游神的信仰元素与热情，在多媒体资料中也大量展示。Chingay本身就是文化多样性的体现，两国三地的Chingay联合申遗，自然也是求同存异的体现。往大处想，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理念，并非彰显谁是鼻祖、正宗或独家，而是这里面有全人类都可以共享共存的共同价值所在，这是最大的信仰，也是非遗保护所需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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