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寻找砂拉越拉者

维基百科倒是提供了一个说法，指Rajah或Raja皆源自于梵文的राजन्（rājan）一词，是对国王、土邦君主、酋长等的称呼，这个词很有可能随着早年室利佛逝、满者伯夷帝国的势力扩张，从印度广传到东南亚各地。

由于文献的缺失，加上本人涉猎之不足，无法确定汶莱苏丹对詹姆士‧布洛克的委任书内容，而具体职称又是什么？Rajah这个词确实出现在有关布洛克家族的所有论述中，在翻阅了詹姆士‧布洛克的早期私人信件后，我们也许可以推测它未必出自汶莱苏丹的委任原文，而出现在稍后，并且英国政府早期也未予以承认。

英国公报网是一个搜集伦敦公报（The London Gazette）、贝尔法斯特公报 （The Belfast Gazette）和爱丁堡公报（Edinburgh Gazette）的官方记录期刊的平台，其中有一篇文章《砂拉越：极为特殊的领地》（Sarawak: a most unusual territory）有一段文字如此记录：1847年7月詹姆士‧布洛克在英国正式获得半官方身分，被任命为驻婆罗洲苏丹的专员兼总领事，同时保有他私人持有的“砂拉越拉者”头衔。同年11月，他又获任命为纳闽总督。

这段文字很有意思，将“砂拉越拉者”指称为詹姆士‧布洛克“私人持有的头衔”。如果按照这段行文以及我们已知的后续发展，“拉者”这个职称或出自詹姆士‧布洛克本身，而后逐步受到英国官方的认可，当然这只是推测。

英国圣公会麦陀尔主教夫人海莉特（Harriette McDougall）在1848年初次抵达古晋，她在后来出版的回忆录中也提到詹姆士‧布洛克（Sir James Brooke）从1847年至1853年这段时间，在英国很出名。笔锋一转，她认为“要英国政府承认一个英国人拉者治理的土邦并不容易”。

拉者职责与诸侯相提并论

然而回到婆罗洲视角，Rajah这个职称肯定更为在地化，也更有利于行使管理权。在印度出生和成长，又曾经出任英国东印度公司军官的詹姆士‧布洛克，肯定也很熟悉Rajah土邦君主的影响力，换句话说是个很好使的职称，比总督或驻地长官之类的职称更具力度。个人也认为，以Rajah作为头衔还有一个好处，詹姆士‧布洛克在民间树立威信的同时，也可以避免职称上的重叠，不会冒犯英国君主和苏丹。

另一个值得参考的线索，来自古晋旧法庭前方查尔斯‧布洛克纪念碑上的中文《砂朥越王查士巫禄碑志》。早期的中文文献除了采用音译称呼布洛克为拉惹、拉者、拉耶等，也有砂拉朥王、越王这样的尊称。这面铜雕碑志，记录第二代拉者查尔斯‧布洛克的出生日期、出任砂拉越公职的日期、接任拉者的日期和逝世日期。值得注意的是最后的逝世日期，使用了“薨”字，在古代是用来指称诸侯之死。

查尔斯‧布洛克在1917年辞世，这座纪念碑立于1924年，说明当年在华社学界的认知里，拉者（Rajah）一职类似于接受分封的诸侯王，这点和1842年詹姆士‧布洛克在致母亲的书信中提及的总督（Governor），在认知上还是相当接近的。

事实上，詹姆士‧布洛克尽管受委托管理砂拉越，但也不是免费的午餐，布洛克政府需要向汶莱苏丹缴付一定的费用，确实是一种诸侯国的概念。当然，后来随着布洛克政权坐大后，有没有履行这个承诺则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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