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从吉兰丹到马来西亚的“毒品滥用”第一名


从“刑事司法”模式转为“公共卫生”模式,需要执政者的思维转变,其中摆脱对毒品使用的惩罚性模式、摆脱社会污名化和法律刑事化,都是主要基础观念。
吉兰丹,对许多华裔来说,是个神秘边疆。不陌生的,可能是近几年新闻报道老提到的“性罪案”、“高失业率”、“毒品滥用”等社会问题的“全国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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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社会问题逐渐恶化,可追溯至1977年伊斯兰党在州选败给巫统后,两派人马为争夺民心,开始竞相推行宗教化政策。在宗教化政治竞赛中,煽动吉兰丹(乃至全国)乡民情绪和操弄民粹,成了争取选票主要手段。经过四十余年,如今的丹州已陷入一种畸形状态:过度强调男女隔离、穿着规范、娱乐限制等道德教条的同时,却严重忽视许多方面的行政效能、经济发展,导致该州不仅治理低下,经济成长远落后于其他州属,公共基础设施更是半汤不水的长期停滞。
这些年社媒上三不五时就有人拿来当笑话的肮脏水供、落后的临时巴士总站等问题,都是吉兰丹的“土产”。三十多年来,即便两次搬迁,“临时巴士总站”始终维持这“临时”尴尬身份;好在大部分乡民都是超级忍者,能忍他州子民所不能忍。如今,这里成了人们逃离的故乡,背后是州内种种深层的社会问题。
根据国家反毒机构最新数据,大马每10万人有566宗毒品滥用个案,而丹州平均率为1130宗(全国数字的一倍),紧随其后的有登嘉楼(974宗)、玻璃市(965)、吉打(898)和槟城(803)。
若说这些州属临近泰国,因此必需面对额外的“毒品诱惑”,所以毒品滥用特严重,而且许多毒品源自泰国,那么我们可以推论该国的毒品滥用问题,应该会比我国更严重吧?
但事实很吊诡。
根据东盟毒品合作中心(ASEAN-NARCO)2023年8月发布的《东南亚毒品监测报告2022》,东南亚“毒品滥用”龙头老大,不是泰国或缅甸,而是马来西亚。
由于东盟各国缺乏全面流行率数据,因此“接受治疗”数据被用来反映毒品滥用的整体情况。2022年东盟地区每10万人口中,有83.9名毒品使用者接受治疗,其中三分之二为安非他命类兴奋剂(Amphetamine Type Stimulants)使用者,阿片类药物和大麻使用者分别占15%和3.5%。在每10万人口的对比中,我国治疗率最高,达420.1人,最低者为菲律宾,仅3.4人。
我们可以辩说我国“非常积极治疗”,所以才名列第一;但2011年《世界毒品报告2011》显示,我国15至64岁人群中阿片类药物年使用率为0.94%,东南亚排名第一(缅甸以0.80%排第二)。
我们也可以辩说大马地处“金三角”(缅甸、寮国、泰国)和东南亚其他地区之间,所以成了毒品贩运中转枢纽,但也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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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边境执法能力软弱,导致走私活动难以控制。泰马边界的茂密丛林、漫长海岸线、重要港口(如巴生港)等条件,常被贩毒集团“妥善利用”,把各类毒品通过我国流入东南亚各地;而且腐败与执法漏洞,包括部分执法人员受贿的新闻时有所闻,导致毒品贩运网络被纵容。
无论如何,研究发现仅靠惩罚性措施,并无法有效遏制毒品滥用和药药物成瘾问题。也因如此,2016年联合国大会毒品问题特别会议里,193个会员国一致达致共识:“药物成瘾是复杂、多因素的健康障碍,具有慢性和复发特征,是可以预防和治疗的,而并非道德败坏或犯罪行为的结果。” (引2017年5月《World Psychiatry》文章 )。
惟纸上谈兵是和政策实施却是两回事:大多数国家应对毒品滥用的策略,目前主要还是侧重于惩罚。
但惩罚性措施其实只会让吸毒者陷入恶性循环:高失业率和贫困导致滥用毒品,被逮捕后导致社会隔离,也让吸毒者背负刑事案底,进而限制未来教育和事业发展,让他们更难摆脱困境。所以,严惩吸毒者并无法解决问题,反而把他们困住社会底层群体,加剧复吸成瘾和贫困的恶性循环。
从“刑事司法”模式转为“公共卫生”模式,需要执政者的思维转变,其中摆脱对毒品使用的惩罚性模式、摆脱社会污名化和法律刑事化,都是主要基础观念。
患有药物和毒品滥用问题的人,需要的是同理心和治疗,而不是惩罚;其中毒品法庭、转介项目(diversion programs)、非刑事化持有毒品的政策等,都可以是替代方案(详见2021年8月《Neuropsychopharmacology》期刊文章 )。
对于这类“大马第一”、“东南亚第一”封号的社会问题,吉兰丹州政府和联邦政府都责无旁贷,必需共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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