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扬泰.停止指责游戏,共同推动国家进步



许多人以为巫统政权垮台后,马来西亚会在一夜之间完成转型。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们面临的是日益加剧的种族分化和有害的政治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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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安华反复强调:要用通过堵住纰漏和打击贪污省下来的钱来造福人民。团结政府从一开始就致力于实践这一原则。
然而,公共舆论仍然集中在阿末扎希的获释不等于无罪(DNAA)、纳吉的特赦请求以及罗斯玛的奢侈资产上。当执法机构对马哈迪、达因、慕尤丁等人的家人采取行动时,舆论迅速将其归类为“政治报复”——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诋毁安华本人。
更糟糕的是,安华被贴上了伪君子的标签,他的反贪议程也因此遭到全面否定。批评者们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把自己描绘成真正“推进改革”的人。实际上,他们正在侵蚀公众对他们所宣称维护的改革势头的信心。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大马人可能很快就会从法国人手中“夺得”新的称号:“职业抱怨者”(champion râleurs)。
这一切正在催生一种长期的失望情绪。曾经激励一代改革者的理想主义如今已沦为犬儒主义。我们总是急于批评,不愿承认进步,而且越来越无力——或者说不愿——看到更广阔的前景。
许多人以为巫统政权垮台后,马来西亚会在一夜之间完成转型。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们面临的是日益加剧的种族分化和有害的政治活动。这不是一场革命,而是一个改革进程。而改革本质上是缓慢、不平衡且充满政治风险的。
安华并非这个体系的唯一参与者,也不是它的主人。他是在一个脆弱的联盟中执政,并继承了根深蒂固的体制失调。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和持续的国内抵抗的情况下,指望两年内实现彻底转型,在政治上是不现实的。
这并不是呼吁压制批评。建设性的批评对民主至关重要。但当它演变成表演式愤怒时,它只会阻碍而不是推动改变。社运人士、公民社会和评论者需要转换思维——变成主动建设而不是被动应对。现在是时候从被动应对转向重建,从理想主义转向实践。
有很多领域可以达成共识,并取得切实的改进。以下仅列举几个:
1)贫困群体的住房问题。住房不平等仍然是一个深层次的结构性挑战。公民社会、研究人员以及像ThinkCity这样的城市政策组织已经提出了可行且可扩展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应被重新激活、完善,并与政府协作推进。现有公共住房的升级也应列入议程。
2)医疗、福利及针对性援助。政府已开始将资金重新分配给B40群体。但这些援助计划的实施效果如何?在实施、数据或可及性方面存在哪些漏洞?这正是政策倡导和基于证据的监测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
3)持续的基层动员。结构性改革无法在没有公众压力的情况下实现。但社交媒体上的愤怒并非压力——它通常只是噪音。真正的动员意味着建立联盟、选民参与、请愿、建立监督机制,以及持续向民选代表施压。改革运动必须重新获得公民力量。
是的,安华是体制的一部分。但他也是一场跨越几十年的群众改革运动的产物。这种矛盾定义了他的领导风格:即使他试图从内部改变体制,他仍然受到体制的束缚。作为一个多元种族国家的伊斯兰改革者,他的议程必然是温和的——否则将无法存续。
我们必须记住,任何地方的改革运动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无论是后革命时代的法国、后毛泽东时代的中国,还是后殖民时代的新加坡。结构转型都是跨世代的任务。如果这场实验失败,我们就有可能回到原点。
我们不应将政治舞台与体制转型混为一谈。一个政府的价值不应以其缺陷来评判,而应以其前进的方向来衡量。从这个角度来看,马来西亚正谨慎而坚定地走在前进的道路上。
真正的问题是:我们会帮助它继续向前,还是继续困于阻碍进步的指责循环中?
安华不可能实现所有改革。但通过利用我们迄今赢得的民主和公民空间,我们——人民、公民社会、专业人士和机构——可以推动、塑造和强化议程。这是一项更艰巨的工作,但从长远来看,也是唯一真正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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