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我好累，睁着眼
入睡。刀划出一痕一痕
拿走切好的糕点，空余着
被分割的碗碟。

语笑，相谈尽是趣味。
外面的声响同
外面的光回荡闪烁。
辞语延宕扩散
消弭
密度高得低：下雨，
雨滴衬陪。
舞蹈，舞蹈
跳不出舞蹈的舞蹈
应允来自远方的波频
幻出来的光，滋滋作响。

房间里的密语，在这里不被
提起。分别的路灯
本应照亮童年的景色，
诀别的玩耍，不再有的
逝去的余辉；那回家路上
滋生的愤懑期望
同样扩散，同样密度高得低
得低，到此处，这里
这个远方。

分别的路灯，
不照耀大家的路，
只照着我的路。不长，仅通往
我的疲累，我独居的
房间。

告别后分割的留划痕的碗碟
洗净后洁白如新。明早再洗吧。
我好累，该闭上双眼
去睡。

【林健文點評】
这首诗的意象很淡，很散。第一段和最后一段比较明显，切割的蛋糕喻意着生日吗？也没有别的提示。〈累〉更多是意识上的累而非形式上的累。“密度高得低”这句出现了两次，显然很重要，所以“累”是喻意着躯体的某种东西被掏空？诗的场景书写很散乱，只是片面的写了“声音”、“舞蹈”、“光”，并没有布置太多主观意象可以让读者对号入座。“房间里的谜语”是一个关键性破解谜团的词汇，或是通往时间的隧道（童年或过去），或是和自己对话的关卡，或是和伙伴之间的约定，这些东西在离开以后，房间里只剩下孤独和寂静。我很喜欢这种“密度高但结构松散”的处理方式，要是有多一点提示，或许可以更好的解读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