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别为了大学排名牺牲本地高材生


伟大的大学,其真正的衡量标准不在于外部的排名,而在于它为国家社会乃至全球学术界所提供的实质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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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因高材生无法进入马大引发“公立大学学额商品化”争议后,校长诺阿祖安于9月14日的《星洲日报》和官网视频回应称:目前该校国际本科生占比9.7%(约9000人),国际化得分64.2%,QS世界大学排名第58;为达到第13大马计划“世界前50”目标,马大需将国际化得分升至90%,国际生增至约1万5000人。
在QS排名中,“国际化”指标权重10%(国际教职和学生各占5%),也正是马大和其他研究型大学近年冲刺QS世界50大或百大所倚赖的策略性手段之一。
问题是,马大在QS排名连年快速攀升至世界百大的同时,却在其他全球排名节节下滑:在上海交大ARWU排名中最近几年都处于401-500区间,2025年更惨跌至601-700历史新低;在THE排名中多年仅从351-400缓慢升至251-300;在CWUR则由2023年的388、2024年399降至411名。
原因很简单:THE、ARWU、CWUR等排名强调强硬科研实力和长期投入,以及实质教育改革,而我国公立大学却倾向于容易操纵指标操作的QS以提升排名。有兴趣者可参考拙作《世界一流大学还是QS顶尖大学?》
这些数据凸显了一个矛盾:大学既应为优秀本地生提供公平入学和服务国家的发展使命,同时却因高教部赋予QS排名压力,而不得不扩大国际生招生规模,牺牲了本地高材生的入学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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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大作为顶尖公立大学,象征马来西亚国民智慧与学术能力,也承载公共信任;其核心使命应是培育本土人才和支援国家发展。为了追逐商业化的QS排名,却牺牲大学使命,在录取程序中先将配额切一部分给国际生,才把其余配额留给UPUOnline申请者(包含Matrikulasi、ASASI和堪比国际黄金标准A-Level的STPM生)—— 这不仅违背大学公共使命,也贬低学术价值,并惩罚选择STPM路径的学生。
在联合国2023年11月发布的《全球大学排名声明》报告、2020年11月《自然》评论《大学排名需要反思》,以及2025年6月6日《自然》期刊里有关“大学学术诚信危机”的报道,都不约而同点出过度依赖简单量化的大学排名指标的弊病:大学高层投机取巧催谷排名,而非投资于实质教育和学术发展。
最近我国4所主要研究型大学就是因“投机取巧”登上“大学研究诚信风险排行榜”红色警示或高风险级别,马大也被列入“观察名单”危险边缘。详情可参见康奈尔大学arXiv数据库中的文章《指标博弈?全球大学排名中的计量异常与诚信危机》。
马大校长因拨款减少,将大学使命私有化,把教育视为商品,并将教育质量“定义权”外包给QS商业公司,反映他狭隘的短视认知的同时,也违背大学守护社会正义的理念,忽视培养可以服务本土及全球的马来西亚优秀毕业生。
马大有什么出路?个人浅见认为,马大高层可以:
(1)扩大课程和基础设施规模:在增加国际学生数量的同时,确保不减少本地学生的录取名额。
(2)引领国内学界重新审视世界大学排名体系:作为顶尖大学,马大应更积极于建立注重真正的教育和学术质量,而不是华而不实的排名。
(3)倡导UPU招生制度改革:充分认可STPM学术价值,并给予其适当的权重。
(4)加强产学研合作:增加大学收入需靠长远投资和业界信心,而不是通过快捷方式吸引国际学生及SATU的庞大资金,从而剥夺本地生的入学机会——别忘了他们父母每年为国家缴纳了大量税款。
坦白说,马大校长的声明实际上折射出一个更广泛的全球性问题:大学越来越将“世界排名”置于“教育和社会责任”之上,背离了其根本使命。
伟大的大学,其真正的衡量标准不在于外部的排名,而在于它为国家社会乃至全球学术界所提供的实质贡献。
而一所用原则交换QS排名分数的大学,其实已经丧失了其立足之地,不配称为顶尖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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