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揭开大学排名虚假繁荣的“研究影响力”FWCI指数

评估和比较大学的科研实力，不能只看FWCI，还是得基于诸如期刊声望、社会发展影响力、跨领域合作的广度、产业合作等多面向、多层次的综合性指标。

一所大学QS世界大学排名连年攀升，是不是代表其科研水平卓越？

首先，QS的“师生比例”（Faculty Student Ratio，10%）、“雇主声誉”（Employer Reputation，15%）等所谓“教学指标”，因数据不透明、缺乏独立审核等问题，参考价值非常有限，更多是门面装饰，难以反映教学素质。

在“研究指标”方面，QS“学术声誉”（Academic Reputation，30%）同样存在数据不透明等问题，但其“师均引用”（Citations per Faculty，20%）数据来源相对公开，因此相对可信。

“可信”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接受“论文引用量”作为衡量科研素质的合理性，因为在学术圈，一些学术人员通过不当手段提升引用量已是公开秘密。尽管如此，“师均引用”（将大学的论文总引用次数除以老师人数），仍多少能反映出大学科研活动强度和影响力。

9月17日，高等教育局总监在记者会上说：“马大位居QS世界大学排名第58名，另4所研究型大学则介于第126至第153名之间……显示我国高教质量备受肯定”。

这句话摸棱两可。事实上，马大“师均引用”指标表现，在它所有QS指标里是最差的，得分只有47.4，而国大、博大和理大（QS排名126、134和134）得分也只有30.1、38.3和38.4，在QS世界前150所大学当中“师均引用”得分最低。比如和马大同列世界第58名的德国路德维希-马克西米利安-慕尼黑大学得分62.3，远高于马大。

另，许多QS排名比马大低的大学的“师均引用”都相对高，例如韩国高丽大学（61名）、香港城市大学（63）、国立台湾大学（63）、纽西兰奥克兰大学（65）、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第66名）、澳洲阿德莱德大学（82）、英国诺丁汉大学（97）、日本大阪大学（91）、中国南京大学（103）、丹麦奥胡斯大学（131）、荷兰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140）和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147），其师均引用指数都比马大高：68.2、100、70.9、79.1、80.3、69.8、48.6、65.8、99.0、74.1、75.7、73.6。

无论如何，尽管“师均引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大学整体科研素质，但由于它将不同学科论文的引用混为一谈，导致对大学论文质量的评估可能产生误导。这是因为全球各学科领域的研究员人数各有差别（例如，历史、数学等领域的研究人数远少于生物医学或工程学），在统计引用量时，那些“小众”学科就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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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所擅长历史研究的大学，其“师均引用”数值往往会低于以生物医学为主的大学，这种比较显然有欠公平。

更值得警惕的是，该“师均引用”指标极很容易被人为操纵。比如大学可通过聘请少数“高引用”明星学者、鼓励内部互引、调整教职员统计范围等手段，就可以提升该项评分，从而扭曲大学真实的科研实力。

简言之，“师均引用”无法公平比较不同学科的科研水平。

正因如此，部分世界大学排名（例如，THE和Leiden排名）采用更精准的“学科加权引用影响力”（Field-Weighted Citation Impact，简称FWCI）来衡量研究质量。FWCI为各领域的引用设置不同权重，使跨学科比较更公平。该“重质不重量”的指标，关注的是论文的相对影响力（以全球平均水平FWCI=1.0为基准），即使大学论文数量少，只要影响力突出（FWCI>1.0），就代表大学的研究表现优异。

相反的，QS排名仅将FWCI算法藏于“可持续发展目标”（SDG，占5%）的细项中，占比只有1.5%，对排名影响微乎其微。

根据Scopus数据库2022-2024年的FWCI指数，我国公立研究型大学表现如下：马大1.58，理大、国大、博大、工大和玛拉工大得分分别为1.48、1.49、1.22、1.16和0.74。好消息是，前五所大学的整体论文被引频次比全球平均水平高16%-58%之间；坏消息是，玛拉工大指数低于1，表明其研究影响力未达世界平均水平。

而六所马来西亚私立大学（蒙纳士、诺丁汉、UCSI、泰莱、优大和双威）平均FWCI分别是2.74、1.51、1.7、2.87、1.16和2.09，平均分高达2.01，远高于六所公立大学的平均分1.28。

有意思的是，许多大学的“师均引用”（偏重数量）虽低于马大，比如美国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杜克大学、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等大学，但他们的FWCI却更高（1.86 – 2.21）。

当然，评估和比较大学的科研实力，不能只看FWCI，还是得基于诸如期刊声望、社会发展影响力、跨领域合作的广度、产业合作等多面向、多层次的综合性指标。

别再沉迷于大学排名，脚踏实地的干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