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诤.社会情绪教育才是治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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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校园暴力事件频传,敲响校园安全的警钟。一时间,坊间舆论开始议论,校园是否应该恢愎体罚,以更严厉的方式管教偏差行为,认为这才是有效遏制校园暴力事件的方法。
以暴制暴,永远是最简便的回应手段。常有人说,一刀切是一种懒政;以罚代教,也是如此。暴力行为,本质上是一种情绪的渲泄方式。它源自于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各种处境与际遇时,无法很好地处理自己内心产生的情绪问题,而以冲动的方式做出暴力行为。
然而,体罚没有正视情绪根源的问题,而是在抑制情绪,情绪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这并不是说,我们必须坚持一种爱的教育,无限包容各种错误的行为。因为这么做,也同样无视情绪根源的问题。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在爱的教育与体罚教育之间选边站,但情况并非如此。姑且不论体罚是否有效,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体罚并不是唯一的替代方案。
人类与生俱来就会拥有各种情绪能力,但是如何管理情绪,却是需要靠后天学习的。事实上,既有的教育体制并没有教育我们该如何妥善面对与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我们在教育体系学习了各种知识与技能,但却缺乏一种重要的学习—社会情绪学习(Social Emotion Learning)。社会情绪学习在近年逐渐被重视。它强调一个人如何觉察与处理自己和他人的情绪,如何处理受挫与压力,如何在人际的沟通与互动中培养同理心等等的重要性。
情绪总是发生在真实的人际互动里。我们可以透过网络科技,学习到各种知识,透过各种网络资源,学习到特定技能。但是,情绪是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连结,情绪的学习必须在真实的沟通相处中演练,它离不开面对面的相处互动。资讯科技却阻隔了面对面学习情绪的机会,它无法教会我们如何觉察与处理自己和他们的情绪。
社交媒体总让我们产生一种互动的错觉,以为自己感受到了真实的互动,事实上并非如此。在人际沟通中,我们不只专注于语言讯息的传递,非语言传递(肢体动作)的讯息占了更大的部份。文字讯息、迷因梗图、表情包,从来没有让我们看到另一方的真实情绪。我们至多只是受到数字感染,却从未受到真实的情绪感染。
同样的,社交媒体总会让我们产生一种情绪的错觉。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校园悲剧,经社交媒体的传播后,我们已经被各种悲伤与愤怒的情绪所包围。我们无法否认,社交媒体可以带来集体的力量,去改变现况。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在社交媒体的氛围里,我们已经无法察觉与体会自己真实的情绪。
马来西亚人每天平均使用网络的时间,高居世界前列。透过网络接受大量的资讯时,人类的脑袋还被无止境地轰炸,没有停止过。而当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网络上时,我们的真实人际互动同时也被剥夺了。只有在真实的人际互动里,我们才能学会如何处理各种情绪的反应,无论是自身的,还是他人的。
在强调自主学习的年代,我们不必然得诉诸体罚的方式教导下一代明白:以暴力的方式处理自身的情绪是错的。同样的,我们不必然得怀抱无限的爱心教育让下一代明白:只要知错能改,人生就有希望。在强调自主学习的年代,我们需要教育下一代明白:妥善处理自己的情绪,才能拥有健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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