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羽伦/人来人往里安坐且拥有的人


(一)
“我所获得的终将成为
一无所有”,一株在某段像被遗忘
却似乎存在的剧情里
长大的草
竟更喜欢阴天,被雨打压的前夕
学会被迫欣赏恐惧
那或许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未雨绸缪
长期陷入一场
将身体涂灰的晴空
不像当年写的诗局限于想像的愁
现在吞起来已索然无味
突然就想点一把火
点亮一根烟,烧死坏掉的时光
吐出梦的废气
抽至一半竟发现其实我不抽烟
这样矛盾的日子一拖再拖
我曾花费心思
在每个足印中央种草
祈求就这样安然地拖成一座我要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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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鲜少回到老旧的城
已和那年骑脚车时,与路经的落叶说的不再一样
那年喜欢雨,喜欢坐在图书馆里
隔着落地窗看水獭对湖
不像依赖的依赖
最坏的时光貌似已经过去
可心里总是想问,水獭会怎么度过一次旱灾?
我老是坠落
翻起再坠落,尝试回答却又
无法回答
像是怀疑捷运站前蹲坐的乞丐
与昨日在高档和牛店遇见的西装男
会否是同一个人
那些扑朔迷离的梦境在睡醒之后
还是伤心得不再记得了
如此碎片式地拼凑在老城念书时
完整的梦,仿佛生命在成熟后
便被四面八方的消息剥去皮肤
刚要变甜的果实将被咬去
剩余的水獭最终方可与巴菲特同桌
共饮一杯打翻过的下午茶
(二)
其实如今的生活并不差
但终究不太相信生活,未来的日子
正在豢养一只染白的黑天鹅
对于我们策划已久的东京之旅
我一直不敢向前
直至那一天勇敢地观赏在新宿的人来人往
以及老城念书时的匀速呼吸
我明明就安坐在捷运里不被打扰的位子
却忍不住一直望向周围
确认没有教师给予斥责
毕竟今非昔比
老城里的建筑都拥有格格不入的壁画:
在高山上安插100层楼的高塔
途中可能扭伤脚踝可能
双腿发软而需要糖分需要盐
需要补水
需要下山者的嘲讽
需要路人放弃的劝说
尤其每一次遇见的4时44分
怀疑某些路程已经既定,但没人知道真相
而摇摆而猜测
仿佛开放式问答最终成为选择题
我想要如此安坐于人来人往的捷运站
上上下下的电梯里
我只盯着手表行走的指针,竟什么也不做
就可以抵达高塔
成为在里头肆意乱跳的水獭
但思维是这般混乱
在捷运里画的远方
动笔那一刻即成为抽象画
“我的一无所有终将被老城与新风景、
曾经与现在的你我所填补”
我只能继续作画,越画越抽象
隔壁的路人们无法理解,他们嘲笑
他们炫耀、他们无理取闹
出示黄牌警告,循循善诱
在到站之前把所谓应该的程序全跑一遍
我就如此安坐在人来人往的捷运站
看着上上下下的电梯
我想我一直都理解这几年收藏的抽象画
只需要开启静音模式,并且
依着画中的逻辑安排下一次的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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