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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

我曾经陷入过一种漫长的等待,像是被困在一池冰冷的水里,看不到边际,游不到尽头,只能硬着头皮摸索出路,最后被低于常温的温度通过肌肤上的毛孔一点一点地渗透、吞噬掉我体内仅存的温度。 这份长久的窒息感,在我收到人生第一封回信时得到了解脱。 我喜欢写信,又或者说,比起口头上讲,很多事情用笔字字句句写下来、拼音敲打出来,更清晰且通俗易懂。这个习惯从我还只是10岁的小毛孩延续到了现在,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经意间养成了一个通病。 爱写道歉信——一个很文绉绉,又有点清新脱俗的习惯。 无法否认这是个非常高效率的道歉法,小孩子笔下圆润的笔画天生就比锋利的话更可爱,小图案修饰过的道歉卡片会让他们觉得我的诚意更加直观又沉甸甸,于是轻而易举就将那些冲突一笔勾销。也因为擅长使用这种更便捷的手段,所以我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没有真正开口说过一句“对不起”,自小到大,我都把它写成文字再转交对外。 曾经谈过一段即将迎来3周年(实际并没有等到)的青涩恋爱,分手的时候,我在微信上删删减减,给他发了两三条几百字的小作文。它真诚吗?当然真诚,每一个用词都是我在心里反复斟酌后的结果;每一个句子都是我小心翼翼的自我剖析和辩论般清晰条理的论据。 它们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掩饰我字里行间藏着心虚和愧疚的,一个最完美的包装。 两次恋爱经历,两次相同的结束方式,身边的朋友调侃我:你好奇怪,分手也要写长信,明明只需要两三句就能讲明白的东西。我心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把别人口中简单的“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想从头开始”拓展成文字版婉转的“我有想过坚持,可能到时候你也不会再喜欢我,我可能也会在过程中重新找到最开始的状态”,就是只想过坚持,并不是想继续坚持的意思。当时在聊天框敲下这行字的初衷很简单,只是希望一句伤人的话经过修饰可以再减少一点点攻击力而已。 当然,对方读完后回复的一句“所以你现在是不喜欢我了吧”瞬间就揭开了那条遮羞布,我一边思考要怎么解释,一边暗戳戳腹诽:非要弄烂我给自己搭好的台阶。 分手后,我交了一个很契合的朋友,座位之间隔着一条过道,我们上课明目张胆聊天,下课不约而同补觉,在我们高呼要一起奔赴理想的口号时,却渐行渐远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路。冲突的导火索非常莫名其妙,我很敏感地把她现实生活的冷漠归结为她不需要我了——于我而言,社交的目的在于需要与被需要的寄生关系——或许是受不了我接踵而至的无理取闹,我们再没说过话,微信上没有,现实更没有,一年的亲密换来隔一年的疏离。也许这才是社交的常态吧,我不会讲好听的话,不懂如何融入圈子,所以和谁都没办法维持长久关系。 为自己换来一份踏实 毕业典礼前一晚,我给身边好几个重要的人分别写了一封信,试图挽救我留下的恶劣形象。第一封,写给微信上被分手的前男友。第二封,写给曾经只维持一年友谊的好朋友。信里我分别写了两次对不起。一次,为我的自私道歉;一次,为我的无理取闹道歉。 几年来别别扭扭说不出来的3个字,只用一分钟就能在纸上流畅地写完。写了就是讲了,讲了代表放下了,放下了就是彻底释怀了。后悔也只会变成遗憾,而遗憾终究会被时间冲淡。 我按捺住鼓槌般加速的心跳鼓点,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些信连带礼物交给他们,脸上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一一合影,用一辈子再也不见的语气告别,抓着存有照片的手机逃跑了。 我果然,更适合当一个逃兵。 针对他们收到信的反应,我做过许多设想——看都不看一眼丢进储物箱或垃圾桶里,并非没有可能,毕竟它始终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纸张会发黄,字迹会模糊,没有任何多余的收藏价值——也许暗地里胡思乱想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吧,小时候送出去的道歉信换来了赌气后的我原谅你,但承载着歉意的纸条早就被扔到某个角落去。 在几乎要忘记那些信里写过什么的时候,微信忽然弹出消息提示的小红点,在毕业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 那个整整一年除了生日互相道贺一句“生日快乐”的朋友,给我回了一封小作文短信。 我看得很快,然后逐字逐句回复她,尽量用非常轻松且不在意的语气和表情包。在她没有及时回复的间隙里,又把聊天记录往上拉,反复默读一遍又一遍。第一句话,她说的是你好;最后一句话是,不管有没有意义还是要发出去。 我没忍住笑出来了,发自内心的喜悦,而不是毕业时浮于表面强忍尴尬装出的笑意。理由很复杂,出于她字里行间的笨拙;出于我发现她一直都跟我一样学不会嘴上说真话;出于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回信,且它来自我认为已经无法再重建联系的朋友。——不,从收到回信的这一刻起,我希望可以重新回到好朋友的关系。 走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人,随口就能一句“不好意思”脱口而出;面对被自己搞砸的社交人际,却连“对不起”3个字都扭扭捏捏说不出口。也许只是担心,太亲密的关系会造成更多层次的伤害,也许……是习惯写信太久了,口头说话都变得生疏而怯懦了。 那些意识到错误就能坦坦荡荡道歉的人,有着怎样强大的情绪内核;当我们一直纠结于面子和自尊而找借口否定那些自私但真实的自我,除了陷入自我欺骗的恶性循环,又何尝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某些误会造成的伤害。 人际关系营造得再怎么华丽,归根结底的地基不过只是两点:信任和沟通而已。往往对于最亲近的人,会理所当然地怀着比对陌生人更对的揣测和下意识隐瞒,为关系恶化的走向添砖加瓦。 写,并不一定比讲来得真实。 但,不真实,不代表不够诚意,媒介的不同并不妨碍它的最终目的是学会表达,表达那些自己不敢脱口而出的,别人也想听到的漂亮话,还有真心话。 迟来的道歉信对别人而言还有没有意义,并不重要,总归是为自己换来一份踏实。 那封鼓起勇气写下的道歉信,在意想不到的日子里结束了这段漫长而不自知的等待,等待着有一个人,看得懂信里藏着的真心,掏出来,还给我自己。
6月前
(新加坡12日讯)配合父亲节,新加坡监狱署今年首次与当地非营利组织“好爸爸中心”合作,通过录制视频和写信的方式,让囚犯家属送上充满温情的惊喜,感动不少囚犯落下男儿泪。 《8视界新闻网》报道,今日的活动有10名囚犯参与。 化名阿兹的36岁男囚犯曾是吸毒者,他20岁那年经朋友介绍接触毒品,从此染上毒瘾。 他说,自己因工作压力曾吸毒数月,直到2011年认识现任妻子后,才下定决心戒毒。 当时,他向妻子坦白自己的过往,对方直言无法接受吸毒者,这让他痛下决心与毒品彻底划清界线。 “其实,我远离毒品很多年,我们在2013年结婚,育有4名孩子。但因为一次在咖啡店与旧友碰面,我再次染上毒瘾。” 去年背着妻子吸毒 被肃毒局找上门 他从去年开始瞒着妻子重新染毒,直到今年被4名新加坡肃毒局官员上门查访,才东窗事发。 “还记得那天早上6时40分,我正在值夜班,接到妻子的电话,她质问我是不是又吸毒了,我还矢口否认。” 他甚至坚持要妻子让官员上门查证,妻子则直接拨电给肃毒局,表示会亲自带他报到。 他坦言接到消息的那刻,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沉默,他知道那是他人生的尽头。 被捕前 目送孩子上学 “我下班后立刻赶回家,只为目送两名孩子上学。我站在走廊,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心里明白,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他们上学了。” 在妻子的陪同下,他前往肃毒局报到,尿检结果对毒品呈阳性反应。 他说:“妻子当时很失望,她刚失去母亲,而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透露,孩子当时还以为他会回家,妻子通过视讯通话让他们见到他,几人看起来神情茫然,仿佛脑中一片空白。 “我一看到他们就忍不住落泪,我告诉他们要好好照顾妈妈,我接下来几个月不会在家。他们茫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脑海里正努力消化这一切。” 他对自己感到极度绝望、失望和懊悔,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妻子和孩子也一同承受痛苦。 他被捕前向妻子和孩子深深道歉。 直到今天,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的探访,他们从未缺席过一次。 妻子配合机构 制造感人惊喜 配合这项活动,他曾问妻子是否有人联络她拍摄视频之类的内容,但妻子否认了,一切只为悄悄为他准备这次惊喜。 “今天看到那段视频时,我忍不住落泪,我真的很想念他们。我的大女儿平时把情绪藏在心里,但这一次,她通过卡片向我表达了情感,她说我是她心中的伟大榜样,并会永远爱我。” “这次的活动,让我回忆起一些曾经为他们做过的小事和我们一起经历的片段,也让我更深刻地体会到他们对我的支持和陪伴。” 他承诺未来不再碰毒,并计划成立一个慈善组织,为失去父母的孩童等弱势群体提供支援和帮助。 孩子是父亲的软肋 让他们愿意为孩子的未来做改变 好爸爸中心义工峇沙表示,这次选择以录制视频的方式进行活动,主要是为了向囚犯传达一个信息,即他们的孩子始终在身边陪伴。 他说:“孩子是单纯的,不论父母犯下什么错,孩子始终对他们抱有期待。” “第二,让孩子写父亲节贺卡,是为了能让他们把这些心意抓在手中,通过五官感受和影响他们。” 他认为孩子一直是父亲的软肋,从囚犯的反应来看,这次活动不仅让他们表达情感,也促使他们愿意为了孩子的未来作出转变。
6月前
11月前
2年前
今年SPM华文作文的考题听说分别是信、老物件和谈一谈得与失。作为2017年的第一批00后SPM考生,我自己对信和老物件其实也已接触不多,现在的05后和10后不晓得除了作文公函以外,是否还亲自下笔写和寄过信,对老物件是否还存有一丝温情与敬意? 通常华文作文第一题都是开放题,有比较大的空间可发挥,像这题“信”可理解为信函,或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对自己的自信和信心也是信,这就是汉字的奥妙。但是,作为考生难免会患得患失,若我理解的信与批改老师理解的信不同,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离题?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考生通常会觉得打保险牌好一些,但这样的思维也造成孩子不敢放胆想像,毕竟天马行空是可能被惩罚的。 说回正题,信函在当今世代,似乎已成为老物件。无论是日常社交的私函,或是商务与公务往来的公函,信函已经从我们的生活逐渐退场。或许在10年之内,实体信函就要像按键手机一样,成为时代的眼泪,被扫入历史的尘土中供人瞻仰。 所幸,作为中文系毕业生,我和信与老物件还有机会打交道。实习期间,我在学校的历史研究中心协助老师处理“侨批”,此“侨批”就是当年祖辈下南洋时,从中国寄来或往中国寄回的信件,“批”就是闽语当中的“信”。 要看懂侨批 可真不简单 老实说,现代人要看懂这一封封的侨批,可真不简单。首先,那时还未有统一规范的简体字,要辨认字迹就需要懂得繁体字。有一些字还是“异体字”,比如“回”写成“囬”,形体相近的字体还能勉强猜中。更让人头疼的是,侨批通常用毛笔写就,遇上工整的小楷真是谢天谢地容易辨别,碰到龙飞凤舞的草书就只能“望字兴叹”了! 再来,白话文在19世纪至20世纪初尚未同行,时人写信大多还是用典雅深奥的文言文,并非我们平时说话写文章会使用的语句。如果文言文一窍不通,即便看懂了每一个字,也不一定能够懂得写信者想要表达的情与意。况且,侨批当中可能还夹杂一些方言词语,比如“珍”的闽南语念作“tin”,一罐牛奶就写作一珍牛奶,新加坡以前被称为“石叻坡”,“石叻”就是马来文“selat”的闽南语音译。若信中有数字,通常也是使用大写(如壹、贰、叁),或是今人已经不再使用的苏州码。 简言之,要看懂一封侨批,还需要各种历史、语文、社会方面的知识,才能层层解码还原信中的真意。这样的“老物件”,蕴藏着季风吹拂的爱恨情仇,也夹杂着日常毫不起眼的柴米油盐。无论时代如何更迭,烽火连天时的家书,都是历久弥新的陈年佳酿,愈老愈显得弥足珍贵。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如今还有多少人愿意花时间感受手写的从前呢?还有谁愿意等待我写的信呢?
2年前
曾经有读者听完我的演讲之后,在Q&A时提问:“若权大哥,这10年来,你曾经有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吗?” 从理智上思考来看,我已经非常尽力,要让自己活得无悔无憾,或许是深入学习灵性课题的关系,所以勉励自己时时刻刻保持觉知,因此,真正能教我感到后悔的事情, 几乎是没有吧。那么,我应该直接脱口而出:“没有啊,我没有后悔的事。因为人生中的每个决定,都是我认真思考过的。” 幸好,我没有这么回答。或许人生中可以透过理智决定每个难题,而且也认真以待地做出选择,但,还是有一些不能以理性评估是非对错的时刻,事后想来依然非常难过。 因此,我停顿了一秒,真诚地说:“有一件事让我很后悔。大约10年前,有位读者罹患忧郁症,她常来问我问题,请求协助;而我也尽力跟她碰面,还花很多时间准备, 想办法鼓励她、帮助她,并且介绍最优秀的咨商心理师给她。可最后她还是自杀了。” 这件事,多年来一想到都让我心痛。 即使之后的我更加努力地学习心理咨询、灵性疗愈,拿到中国、英国与美国的证照,也无法完全弥补我的内疚。我常自问,如果回到那时候,还可以多做些什么呢? 或许,我应该更积极与她的家人联系,并且跟那位读者说24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但我没有,那时我担心过度介入她的生活、也担心自己半夜被打扰,偏向保守的量力而为,这成为我深深的遗憾。 原来,面对生死议题,是不论多么尽力,还是会有所遗憾的。这件事也让我回想到更久之前,约是18年前的往事了。父亲突然身体不适入院,几个月后离世。尽管那段时间,我尽力付出时间、心力与金钱,但他走了以后,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这是属于我的后悔。而你,会为什么事情后悔呢?一次没有表达的爱意、或歉意, 一段没有用心经营的关系,一份没有付出全力的工作,一项没有好好发挥的天赋,或是,一个没有好好管理健康的身体? 每一步都在累积生命智慧 人生,确实很无常。有些事情,是不论我们事前如何防备,多么努力准备,一旦发生后,都还是会让自己痛到揪心。可是,有一些遗憾,只要我们能提前规划,就可以避免。如果我们能早一点就能分辨出这两种事件的差别,或许遗憾仍在所难免,但愿至少可以让后悔少一点。 不如现在试着写一封信吧,给未来10年后的自己。告诉他,你未来10年的目标是什么?而你对他又有怎样的期许?这会是莫大的鼓励、也能是有所警惕。跟那些浑噩度日的人相比,你会因为这封信,而更有明确的目标,以及敏锐的觉察。 千万不要因为听信人说“人生无法规划”,就不规划了,那才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人云亦云。人生确实无法完全按照规划前行,但你可以决定在何处转弯。从偏离航道的纪录,留下曾经认真取舍的心情,这比是否达到原订的目标更为重要。 未来的10年,都是由现在开始的每一天堆叠出来的。如果你希望10年后的自己,回看现在的这一刻,内心没有太多的后悔,就要谨慎地看待当下的每一个起心动念。 无论是工作、情感、婚姻、家庭、或自己内在灵性的成长,这一封带有“十年之约”的私密书信,最重要的功能与意义,并不是在10年后帮助你检验自己是否抵达目的地,而是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10年,都能按照自己的目标前进,陪着自己长大。 即使,有些目标改变了、有些心情不一样了,但至少你会知道自己在生命中飞行的航道,曾有过怎样的经历,以及在那些决定取舍的当下,有过怎样的挣扎,每一个改变的抉择,都是在累积生命的智慧。 但愿10年后的我,依然无悔于自己热爱写作,宁愿固守品格的原则不做伤害他人的事,即使被占便宜或羞辱,还能心安理得、自享其乐。或许10年后的我,还是一个人, 至少要能够深深感谢——向所有我爱过、以及爱过我的人。
2年前
所谓银信,就是汇兑行业,即从我国汇款到中国家乡,交到亲人手上。在早期是个极为普遍的行业,通常由本地一些商家兼做这种生意,它们都是信誉卓越的老字号或大商行,从事此行业必须不欺不骗,诚信待客。南昌银信行业大约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停止。 太平古打律有家老店“南昌”,乃黄则南(1902-1989)创办于二次大战之前,初期经营食油,即“南昌清香油厂”,二战后改为“南昌银信酒庄”,八十年代再改为“南昌酒业公司”。 所谓银信,就是汇兑行业,即从我国汇款到中国家乡,交到亲人手上。在早期是个极为普遍的行业,通常由本地一些商家兼做这种生意,它们都是信誉卓越的老字号或大商行,从事此行业必须不欺不骗,诚信待客。南昌银信行业大约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停止。 黄则南的长孙黄辉煌(1952年生)对于昔年的汇兑情况极为熟悉,他说以前是人民币十元兑换马币十三元多,人民币大于马币。一般上顾客来到南昌汇款给中国乡下亲人,他们多数是不识字的文盲,他就按照他们的意思先协助写信,并注明汇了若干的款项给亲人。他们收集了这些汇款及信函,就寄到槟城的“福建银信公司”,再从这里寄到香港,最后由香港转入中国内陆有关的地址收信人手里。乡下亲人收到信及钱后,也是托人写信给马来西亚的亲人,说明收到信及钱了云云。他们通常在信里以盖手印或画一些简单的图案如鱼、花等为凭,这些都是他们亲人之间早就私下说好的秘密。 中国复函寄到南昌,他们会根据姓氏而投进店里自制的“百家姓”箱里,箱子设有多格,写上主要的百个大姓氏。百家姓以外的少数姓氏,就随便放在一个地方。顾客会按时到南昌取信,就根据姓氏寻找记录簿里的号码,对上了,就请顾客领取信件并盖手印或画一些简单图案为凭,他会发出一小张纸条证明信件已被顾客领取。然后黄辉煌得做翻译工作,把内容详细诠释给顾客了解。由于顾客绝大部分是福建人,所以他都以福建话做翻译,后来其祖父叫他学习潮州话及广府话,以应付少数不同籍贯的顾客。 [vip_content_start] 他说,信的内容多数是一般的问候与家事。如去信给中国亲人就写寄了若干款项,收到请回复,家里亲人身体可好吗云云。来信多数写明款项若干已收到,孩子已经长大了,父母身体如何,家里还是贫苦云云。 整个汇款服务,他们只收取顾客一块钱的手续费。而且得对面汇率的亏损问题。通常汇率起就赚,落就亏。汇寄到中国乡下的款项通常不会很多,偶尔一些太平郊区渔村来的顾客则会汇比较多的钱,汇款最多的是一些庙宇汇到乡下祖庙去。 南昌营业时间是早上七点开始直到晚上八点半休息,其祖父若要到戏院看戏,通常是看晚场九点那一场。南昌从最先开始的椰油,再逐渐转变为酒业与汇兑业。辉煌指出,他年轻时代的南昌,共经营四大行业,即酒(各种中西色酒)、银信、补品(参茸燕桂等)、绳子及网。 补品有高丽参、长白山人参、洋参、鹿茸、燕窝、珍珠、海马、虎鞭、虎胶、虎姜等,高丽参是韩国货,铁盒包着木盒,一盒里的高丽参大小不一,或五、六……十、廿根不等,愈大愈贵,售价两百多元。许多补品都是现场切割售卖,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绳子是麻制的,后期改为塑料绳,用于修补网用。网则用于捕鱼虾,如手网、围网等,马来同胞购买者多。 南昌的银信业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五十年代中国共产党当家后,银行无直接汇款服务,私人界的银信行业勃兴,南昌便搭上此列车。八十年代初,政府禁止民间私人的银业及银信行业,一切必须通过银行处理。政府取消了所有银信执照后,南昌也就停止了这个传统行业。到了今天,南昌仅剩一门酒业还在经营。
2年前
农历新年过后,儿孙都回去工作所在的国家了。 这几天下着牛毛细雨,让我更加思念他们。正望着天空发呆,邮差来了,他停下摩托车,把几封信交给我,打个招呼就走了。忽然从信封中掉出一张明信片,上面有台北两字的美术地标图画,另一面则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抬头称呼是:爷爷奶奶,再加上一个爱心图。明信片上写道: 爷爷奶奶你们好吗? 应该我2月就会回去陪你们了。 祝健康平安 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和发信日期,语焉不详。不过,我猜想是上两个星期回台湾的长孙寄来的吧! 记得50年代末,我还在念小学时,父亲吩咐当时念初中一的大哥写一封信给外祖父,他开头的称呼是:外祖父大人膝下。 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写,这样难?什么大人,什么膝下?这样多文言文,又要注意称呼又要遵守格式,诸多限制,真麻烦! 念小六时,学校有一门课“尺牍”或“应用文”,教的就是写信的格式:尊称要放高放大、自称要放低缩小、又问金安又祝福、承前要台鉴、启后要顿首等等,繁文缛节,我觉得很辛苦,还好一个星期只上一课。 外祖父收到信后很高兴,又称赞又夸奖,他特别疼爱我的母亲以及我大哥这个长外孙,还拿着那封信给任小学校长的姨丈看呢! 大哥高中毕业后去新加坡工作,一天下午,父亲收到他寄来的一封信,高兴地递给我看。我还记得其中几行字:儿为生活远走他乡,未能承欢膝下,深感不安! 大哥喜欢写作,高中时还写过一篇散文〈又是清明节了〉,以笔名张长野在《南洋商报》的《商余》副刊发表,让小镇的记者、文人感到惊讶。我会爱上文学写作,也是受到他的影响。 70年代末,为了生活,我每个月从南方开车在沿途的市镇推销产品,走走停停到北马,中途在吉隆坡过夜。晚餐后抽空去苏丹街的书店逛逛,看看有什么合心水的书籍,顺便买一张明信片,回到旅馆写几行字,再写上家里的地址,第二天一早出门前请柜台替我寄出。 同事小刘看在眼里,好奇地说:“生意难做,每天都要面对刁难的顾客,你还有这样好的心情?这样的闲情逸致?” 明信片有两大疏忽 当时还没有手机,打电话又很不方便,只好用明信片寄回家里聊表思念之情。信上是写给大儿子收,让他增加生活情趣和一些常识。 一个星期后回到家里,明信片才姗姗来迟,当我从邮差手中接过再转交给当时念小学的大儿子,他好奇地问:“这是谁寄给我的?难道是爸爸吗?” 我哭笑不得,对当时的邮政系统感到无奈! 这次孙儿的明信片有两大疏忽,或许是他的父母为生活打拼,没有从旁开导。一是没有写上发信的日期,让我误会,以为他是在这次回来过新年之前寄出的。信中“2月”的前面应该写上“明年”两个字,免得让我以为他们又要回来,让我空欢喜一场。 无论如何,我还是期待收到儿孙们的来信,即使是一张明信片。虽然底下没有署名,没有“叩头”两个字,如果有加两个字“敬上”会更好!
3年前
回看别人给自己的信,越是感受到,这缓慢但深刻的感情链接,在资讯碎片化,众声喧哗的混乱年代,那么稀罕。 乔治市文学节(George Town Literature Festival)负责人梭娜和我说,今年11月办的文学节将设展览,展出各语文书信,不管是手写或电脑打字的私函,透过原件或副本都没问题, 只要交到大会手上,信件将于“Post Your Letter”展览中亮相。 梭娜特别希望在这次展览中收到更多中文信。办展的原因不外乎纸短情长,在电子化时代,唤醒大家看看闻闻纸质和文字传递的温度。这计划听着就高兴,比起画展或各种概念艺术展,书信展览更接近是糅合了各种情绪和情景的无声对话。 猜想,你一定计算不出来,也回忆不起来,最后一次为某人写信或收信,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尽管手写书信已逐渐淡出日常生活,但这原始的交流工具始终承载厚重情感。 [nonvip_content_start] 书信是慢社交,我们经历过交笔友、写家书、寄情信的年代,所以特别理解 《苏菲的世界》作者Jostein Gaarder说的,当两个人交换书信时,就好像两条不同的旋律线同时演奏,然后交织在一起,是最美好的沟通形式。 最近一次收到的手写信,是实习生完成半年实习生涯后,给我们写的一封告白信。这位在中国复旦大学就读的女生,给工作室里每位同事都写了一封信,给我的那封,坦诚述说所学所悟,感谢工作环境把她从烦闷的网课里解救出来,优秀独立的个性,在两三百个字里表露无遗。 《搭上巴士去旅行》作者FUFU每年过年,都会给他认识的朋友写贺卡或写信。收到他的信,字里行间总是满满的生活憧憬,附加自己印制的传统巴士车票,非常可爱,见信如见人。 自己的双手天天在键盘上滑行,早已无法手写出好看端正的字体。回看别人给自己的信,越是感受到,这缓慢但深刻的感情链接,在资讯碎片化,众声喧哗的混乱年代,那么稀罕。 我准备翻箱子挖抽屉,把那些收了很久的旧信摊开,挑有好看手写字的,或有美丽信纸的,寄到早已搬离的旧址的,点缀了斑斑岁月的那一封,把原件交到乔治市文学节,把自己已经遗忘了的写信快乐和收信快乐重现。 如果你也想响应这充满人情趣味的展信活动,可以把信件扫描或转寄:[email protected]。想要把原件和大家分享的,把它寄到:George Town Literary Festival ,No. 14A & 16A (First Floor) The Whiteaways Arcade, Beach St, 10300 George Town, Penang。
3年前
关于写信,我看过一部日剧。剧中女主角继承外婆的工作,在镰仓一家文具小铺帮忙别人写信。客人会来到店门前,和风的木屋,敲敲门,走到屋内的客厅。她端两杯热茶放到客厅的木桌上,两人各踞木桌的一端坐好。喝着茶,客人开始讲述自己想写信的对象。通常客人都有无法亲自下笔给对方的理由,连要用哪一种语气来倾述都变得何其困难,可能是初恋情人、故友,或不再碰面的亲人。她用一张纸先把对方所说的往事简单记下来,客人离去以后,她便开始构思信的内容。除了信的内容之外,该用哪一款的信纸与粗细笔头的原子笔也很重要。 如果世界上真有一份这样的工作就好了。 写博士论文的最后一年,我每周都有两三个下午会去Fahrenheit商场二楼的San Francisco Coffee。 我背着有点重的笔电和几本书,选坐落地窗旁的位置。这一面落地窗看得到沿着街道走去Pavilion的人潮。有黄皮肤的亚洲人,也有白人和黑人,像移动的世界地图。我每次都因为这一幕感到自由。 喝着Iced Cappuccino,我便开始写起论文。 那时候有同学跟我说,他每天固定去大学图书馆用学生证借一间研究室来写论文。我试过,那真的是一间很小的研究室,仅有一张面壁的灰色办公桌,一个电插座在桌旁的白色墙上,然后什么都没有了。门关上以后,我觉得好冷。那种冷与其说是中央空调恒常的极低温,还不如说是被囚禁的冷清,我竟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San Francisco Coffee有时会播放我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外文歌,但大部分还是英文歌曲。我听到喜欢的歌会分心地把歌词抄下来或写信给I。 我那时很常写信给I。 I无论个性还是长相都十分孩子气,是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其中两年我们还住在一起,应该是住在一起才变成最好的朋友的。半夜我们在客厅各自的书桌赶作业,饿了她会煮一锅鸭肉味的泡面约我一起吃。她家是开杂货店的,她每次回家都会从家里带来茄汁豆、咖哩鸡或沙丁鱼罐头,弄热配着泡面吃。 她喜欢历史,平时的爱好是读历史小说,像二月河这种,对流行文化一窍不通。直到某次我们一起看了电影《游园惊梦》,她莫名地疯狂迷上电影中的吴彦祖,那个打着赤膊用水喉头冲凉的肌肉少年。她说如果在现实中给她遇见吴彦祖,她一定会积极减肥,再也不吃宵夜了。没想到在毕业之前,她随大学老师去北京旅游,在大饭店吃完饭搭电梯的时候,电梯停在某一楼层,迎面而来的人竟然是青年吴彦祖。 她最担心的人就是我 她说自己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彦祖,吴彦祖还被她的痴迷模样逗笑了。 天啊,我觉得那简直就是电影中王祖贤的艳遇,即使明明爱着温柔婉约的宫泽理惠,遇到了吴彦祖终究还是会陷入爱情的。 当然对于站在无缘亲眼目睹而仅能听故事的室友的立场,依然庆幸I遇到的时间比较迟,不然过去那么丰盛的宵夜都泡汤了。 毕业后她决定回家乡当小学老师,我继续在吉隆坡读硕博。毕业典礼时她抱着我语带哽咽地说,她最担心的人就是我,她了解我某些无法于世安稳的部分。刚开始她常搭几小时的巴士来找我,有时甚至是当天来回,约在日本餐厅吃寿司,吃完她又回去了。日子久了,大家都忙,她也没再来找我了。 I很喜欢喝咖啡,我记得自己在写信给她的时候,会提议她下次来吉隆坡,我们可以约在这里。除此之外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内容,我会跟她说最近看了什么电影,养的西施犬生病了结扎了之类的。 写信我也用打字代替手写。我享受指尖在笔电键盘上敲打的节奏,走过的人有时会被我敲打键盘所发出的声响吓到,真的很用力,像在弹奏一些什么。写完后存档,去学校影印店印出来,装在信封邮寄给I。 I都没有回信给我,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我也不知道她还吃不吃宵夜,毕竟后来的吴彦祖也变成有点秃头的慈祥爸爸了。
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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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年轻时从中国漂洋过海,落户在大城市里的小乡村。爷爷是博学多才的书生,家里3个孙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的。他离世之前,一直在茨厂街替别人写家书。犹记得爷爷的档口极简陋,当年是用货运木箱改造为桌椅,他就在五脚基开档做生意。尽管爷爷要在艳阳天下干活,但他从不抱怨,甘之如饴。仿佛文字是他热爱的工作,一生挚爱。 爷爷是个乐观的老人家,他说顺应着所发生的事情来处理当下是最好的。通常刮风下雨,他就趁机提早收档。然后呼朋唤友到茶楼“叹茶”,偶尔还会买些玩具带回家给哥与我。潜移默化之下,我也学到爷爷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 上个世纪家族先辈过番下南洋,有些去了关丹,一些去了马六甲,少数选择在首都谋生。爷爷与兄弟们都不负众望,在各自落户的地方安家立业,也经常寄钱回乡,经济上多少给予些帮助。长辈们说,爷爷当年是一位睿智又慈祥的长者,谈吐直率,为人憨厚,只喜欢与文字打交道。叔公们则是经商的人才,三叔公开杂货店,四叔公经营金钻行。爷爷营营一生,仿佛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永熙。“熙”字包含着振兴、幸福、和乐的意思。我相信上一代的过番客,都有各自精彩的人生。 爷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很有书卷气质。在家时,他时常念《三字经》给我听。在他的熏陶之下,我渐渐地喜欢上方块字了。爷爷是哥与我的中文启蒙老师。我很钦佩这位不谙马来话的老者,居然敢单人匹马闯荡江湖,祖辈们真的是勇气可嘉。 把思乡情化作一字一语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爷爷每天早上都是乘坐三轮车上下班的。他没有驾驶执照,也不敢乘坐老爸的摩托车。他每天都步行到村子的路口,等待约好的三轮车车夫。车夫负责把爷爷送到茨厂街的档口,傍晚依约到点就把爷爷载回家。他办公的小桌上放着钢笔与信纸等书写工具,他腰杆笔挺,端端正正地坐在木凳上,耐心等候着顾客的光临。爷爷的顾客群以“妈姐”居多。爷爷下笔干脆,是文字工整的职业先生。那就犹如他的穿着打扮,爷爷每天都涂上发膏,好让头发都整整齐齐,不会散乱。穿的则是白色唐山背心,外加一件短衬衫再配上黑色长裤,拎上一个黑色公文包才出门。 爷爷的工作就是依照顾客的口述,按顾客的意思写成书信。不过,大部分妇女都不能准确叙事,她们只会唠叨出想要传达的意思,组织文字全凭爷爷“琢磨”及加以润色。写完后,爷爷还会照信念一遍给顾客听,看看哪里需要修改,或是客人听出遗漏的内容,可以要求逐一添上,有求必应。事毕,顾客就会掏钱给爷爷。在曾经的书信时代,家书是多么令人翘首以盼的物件。爷爷把客户的满腔思乡情化作一字一语,双方虽遥不相见,却能透过信纸互诉真情。物轻情意重,就是这意思吧! 虽然,爷爷的收益不过蝇头小利,他却有满满的成就感。他说:“家书留下的是永恒的温情。”时光如流水,光阴一去不复返。爷爷离世后,他的档口也遭偷窃了。此时此刻,旧时的通讯工具——书信也渐渐走进了历史。 【星云】长期稿约/我们这一行 电邮:[email protected] 来稿请注明:我们这一行 •文长勿超过1000字,可附上相关照片。 •请于稿末注明中英文姓名、身分证号、联络地址、银行户头、电邮等作者资料,否则恕不录用。 •文章经录用,除了在平面媒体刊载,本报也拥有作品上网、录影、录音、改编等其他使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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