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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

  (吉隆坡30日讯)马来西亚华人姓氏总会联合会宣布,“希望工程华文教育基金”为进一步鼓励更多国中与华中学生报考华文,明年的大马教育文凭(SPM)华文奖励金将从200份增加至300份,每份500令吉。 姓氏总联总会长拿督王鸿兴指出,该计划旨在奖励在SPM华文科考获A的学生,但由于相关资讯未全面传达至各属会,今年虽提供200个名额,实际申请仅逾60份。 他今日发文告指出,希望工程团队过去数月走遍全国,包括东马、登嘉楼等地区,举办华文教学、考试指导和学校对接课程,青年团、妇女团以及各州领袖均积极参与。 他说:“我们的团队走遍全国,有些州属甚至要驱车数百公里深入内陆学校,只为了让更多老师和学生获得正确的华文资源。” “很多马来老师与校长在听了课程后深受触动,因为他们的学生想报考华文,却面临没有教材、没有指导、没有方向,也缺乏任何参考资料的困境。” 林振辉:每笔捐款用在华教 马来西亚宗乡青慈善与教育基金会主席拿督斯里林振辉说,“希望工程”不仅是一项活动,更要迈向系统化与长期性的基金运作,以确保经费透明、稳定,并持续投入于教育计划。 他强调,每一笔来自公众的捐款,都必须百分之百用于推动华文教育,以及支援国中与华中学生和教师的实际需求。 “我们所举办的一切活动,在扣除必要成本后,所有款项都会完整保留在‘希望工程’里。我们要确保每一分钱,都真正用在需要的学生和老师身上。” 他指出,今年全国共举办逾65场SPM华文醒觉活动,累计惠及超过4万名学生。 他建议未来可与教育部副部长办公室配合,让副部长在不同州属向当地华团讲解教育方向与期望,让基层更了解教育政策与推动华文的重要性。   “希望工程”获教部肯定 教育部副部长黄家和日前也颁发奖状,表扬由姓氏总联与宗乡青慈善与教育基金会共同推动的“希望工程华文教育基金”,在过去一年于全国举办逾65场SPM华文报考醒觉活动,让数万名华裔考生受惠。 奖项由副部长特别事务官丘钦瀚代表颁发。 他表示,教育部高度肯定“希望工程”在推动华文教育方面的努力,并寄望即将开展的“希望工程教育基金2.0”能持续扩大成效,让更多学生受惠。  
5天前
回望一路走来的脚步,今日的我能在华文教育界展翅高飞,的确要深深感恩那些曾在背后默默栽培我的华文老师。是他们为我插上了坚实有力的翅膀,使我能够飞得更高、更远。他们的恩情,我无以回报;能做的,唯有以文字表达他们在我生命中那份深远而重要的影响。 先从我的初中华文老师说起,这位老师是一位对学生相当严厉的老师。当年上她的课,我总是怀着几分战战兢兢,唯恐无法回答她的提问。然而,正是这份严格,让我在华文科奠定了扎实稳固的基础。 今天的我,能够自信地站在台上演讲、说相声、担任司仪,仍得归功于她的启蒙。中三那一年,她主动选我代表班级参加演讲比赛。我起初断然拒绝,但她却坚定地对我说:“我就是觉得你行才会选你,为什么我不选别人呢?”短短一句话,让我再也无从推辞。 赛后,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真的可以的。第一次参赛就能挤进前五名,已经很不简单了。”她的这番鼓励,如春风般吹拂了我的心,让原本羞怯的我第一次感受到“我也能做到”。 耐心化解懒惰魔鬼 教师是一份必须面对大众的职业;若没有她当年的坚持与赏识,我今日也许无法如此从容地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她,是我生命中的伯乐,是让我看见自己潜能的那盏灯。 这位改变了我生命轨迹的老师,正是——徐慧玲老师。 升上中四中五后,我遇见了另一位截然不同的华文老师——李筱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极有耐性是她给予我的印象。那些年,尽管班上有很多同学不专心上课,但她始终守住自己的岗位,没放弃我们,懒惰的魔鬼总是喜欢引诱学生不做功课、不读书、贪图玩乐的种种恶习。由于老师的耐性与不放弃,融化了我的心,让我战胜了懒惰的恶魔。 我最期待的,是她批改作文后的评语。每一则评语,都像一面镜子,让我得以自省,也像一束灯光,照亮我的热情。 她的用心与恒心,她在批改中的细腻与真诚,都成为我日后教学的典范。只要老师用心,学生的心便会被温暖;只要愿意坚持,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未来。李筱芬老师,您做到了。 说来也奇妙,这位老师从未在课堂正式教过我,却与我有着深厚的师生情。因着相声比赛、因着华文学会,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近。她是一位极具活力,也很有活动策划经验的老师。每当我们在举办活动时遇到难题,她总会给我们独到的见解与建议。她也常鼓励我们透过学会的活动传承中华文化。从她身上,我学习到教师也可以在课室以外,与学生建立深厚情谊。 当她得知我立志要成为华文老师时,她语重心长地说:“华文老师除了要教好语言,更肩负传承文化的使命。”“当老师,不只传授知识,也要教学生怎样做人。”这两句话,我至今铭记,并常提醒自己,不敢懈怠。 实习期间,她与我分享教学心得,让初入杏坛的我受益匪浅。她虽已荣休,却依然视我为“战友”,因为我们曾在无数场合并肩作战。李爱梅老师,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亦师亦友。 中六那年,我遇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华文老师——谢鉴铭。他的文学教学法独树一帜,能把原本枯燥难懂的《中国文学发展史》讲得生动有趣。他对《三国演义》《小城故事》《寒夜》皆了然于胸,更能以形象鲜活的方式描绘人物故事,让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我至今仍记得他笑说:“要是今年〈孔雀东南飞〉再不出现在试题里,恐怕就要变成〈孔雀乱乱飞〉了!”全班听后哄堂大笑。他的幽默与巧妙比喻,让复杂的内容瞬间变得容易理解。 虽然毕业后与他失联,但缘分很奇妙,在一次华文主任会议和国会式辩论赛中与他重逢,并有机会再度交流,我深感幸运。 感恩在我平凡的人生道路上,遇见这几位影响我至深的华文老师。感恩曾被他们点亮,因此今日的我也愿成为点亮别人的那盏灯。
5天前
“有的语文老师的课是一堵墙,而我们老师的课是一扇窗。我很害怕自己是前者,所以提醒自己要时时反思。” ——中国独立教师郭初阳 刚下飞机,休息没几天,我便马不停蹄地搭上前往金马仑的巴士。这不是一趟度假行程,这趟行程不是为了度假,而是为了“工作”——准确来说,是为了完成一个名为 “PBS”的任务。 PBS,全名是Pengalaman Berasaskan Sekolah,可译为“学校基础经验课程”。顾名思义,就是让师范生用两个星期的时间走进小学,观察、学习,实地考察学校的运作。PBS1着重了解学校的行政、学生事务与课外活动;PBS2则更聚焦于课堂教学,观察教师的教学策略、课堂设计,并探索与教学或课外活动相关的议题。 这次,我选择了一所我早已心生向往的微型华小——金马仑美兰村华小。初识这所学校,是因为我在《童诗天地》常见他们学生的作品;文字虽童稚,却蕴含深度。后来在一次营会中,我遇见了来自这所学校的华文老师——一位我同系不同校的学姐。她分享自己如何教童诗、如何设计课堂,言语间流露出的热情与深度让我深深着迷。我虽没开口交谈,却在她娓娓道来的教学故事中种下了好奇的种子。 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打动了:阳光洒落,绿意环绕,小花轻摇,整个校园静谧却充满生命力。更让我惊喜的是,课堂里学生的表现:他们认真聆听、热烈讨论,即使班上只有8名学生,其中还有听障生和异族生,仍能做到“没有人被落下”。 印象最深的一堂口语交际课,学生围绕“学生应不应该考试”展开辩论,不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甚至学会使用ChatGPT搜集资料,并在老师引导下筛选信息。两队辩得有来有回,思维火花四溅。那一刻,我不禁思考:怎样的课堂,才能培育出这样自主、自信、富有思辨力的学生?在阅读课上,她带着学生读了六年级课文〈传递温情的蓝丝带〉。特别的是,学生不仅阅读了改编版课文,还阅读了原文,并进行比较,讨论哪一版更具逻辑、更通顺清晰。这不再是停留在理解层次的提问,而是层层推进的思维训练。她的课堂里有理解、有提问、有判断、有思辨——不只是知识的传授,更是思维的点燃。那正是我所憧憬的语文课堂模样——像一扇窗,而不是一堵墙。 我原以为此行最多只能当个观察者,没想到学姐却邀请我上一堂华文课。我心头一紧,犹豫不决。我只是大二的师范生,从未独立执教过,只在模拟课堂上练习过。但当我想到:“迟早都要教的,先试试又何妨?”于是我决定接下挑战,也当是为了下学期的实习热个身。 我选择的教材是〈走一步,再走一步〉。这个选择并非偶然,而是带着一点“和自己对话”的意味。因为在上个学期的阅读教学课中,我曾用这篇课文做过模拟教学。那时的我对散文的理解仍略显浅薄,教学设计思路有误,课堂节奏也显得凌乱。如今再教一次,我想看看自己是否更理解散文,是否能从“模拟”走向“现实”。 我与PBS搭档连夜重写教案,推敲导入、板书、提问、结课,试图建构一个开放、思辨的课堂。然而,教学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我们的提问太长太繁,学生常常“目瞪口呆”。我担心学生答不出来,便不断“引导”,却没意识到这样的引导其实是一种限制——它暗示学生要“猜中老师心里的标准答案”,久而久之,学生将失去自由表达的勇气。原本想打造一扇窗,结果却不小心筑起了一堵墙。 每个提问都是一份邀请 课后,学姐给予我们许多中肯的反馈。她提醒我们,回应学生时不应急着说“对”或“错”,而应总结其重点,再自然引向教学目标。这种回应方式,既肯定了学生的思考成果,又能保持课堂的开放性。此外,我们的板书也未善加利用,仅成了记录工具,错失帮助学生理清文章结构的契机。这些细节,看似微小,却决定了一堂课的深度。课后我整理了这些反思成文,提醒自己勿要重蹈覆辙。 这堂散文课对我意义非凡。它不是一次完美的教学展示,而是一段推翻与重塑、自我怀疑与突破的旅程。我第一次真正明白:教学,不只是照着教案走一遍,而是一个个有意识的选择,一次次有目的的提问,所建构出来的学习空间。每个提问都该是邀请,而非审判;每次回应都应是陪伴,而非评断。 两星期转瞬即逝,但我在金马仑学到的,远不止教学策略和技法,更是一种深刻的教育态度。学姐的课堂让我真正看见“教学设计”的价值:她的提问不是为了设陷考倒学生,而是为思考点火;她的讲评不是指出对错,而是引导学生自我省思、主动修正;她面对每一位学生,无论能力或背景,始终给予充分的尊重与信任。她的课堂像一扇窗,引领学生看向更广阔的世界,也让我更加坚定未来的教学方向。 离开金马仑的那天,我望着山路上层层叠叠的云雾,心里想着:或许“成为一名好老师”这条路,本就如散文〈走一步,再走一步〉所说——一步一步走,不怕慢,不怕难,只要可以化整为零、脚踏实地,总有一天能抵达理想的远方。这段PBS经历,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步,也是我走向好老师之路的开始。我想,我不会忘记那一堂课,以及那道从课堂开启的窗。
5天前
觉悟者,恒幸福? 我其实讨厌华文也说不定。 若真要我说出理由,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确定并不是因为SPM华文没得特优(A+)的缘故。真要说来,我还挺享受华文考试的,因为能看到不知从哪里摘录来的有趣文章,还能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包装成三个作文题目中的一个交上,甚至还有倒计时——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被编辑催稿的场景吗?虽然我阅读理解的答案和作文经常都是一些胡搞瞎搞的“产物”,但真真确确是我独一份的“参悟”。 即使是到了正式的SPM考试,我依然没有改掉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把我喜欢的那一套带进了考场,想当然耳成绩就是那样,但心底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大概是我成功贯彻那无聊的反抗心理的缘故吧? 身为理科生,时刻保有理性思维是个人必须保持的修养,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就此疏忽对感性的培养。同理,即使没打算以文字为生,对文字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该有,因为没有考试而荒废练习是常态,但不是理所当然。毕竟文字,不如说语言这件事本事就是最能成为分割阶级的存在。正如同食古不化的我不明白看不懂现代人的网络用语;食物链下层的韭菜也不能理解收割者的想法——即使用着相同的语言。 制度压制思考空间 至少在我看来,抢救华文行动无法奏效的原因是因为绝大多数执行者不了解被执行对象的心理。对于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我来看,生硬地套用民族大义的说法只会令人心生反感,沦为长辈式的一贯说教;用处于叛逆期的考生视角审视,所谓的说教几乎等于烦约等于麻烦近似成没用。没学过数学的人很大概率看不懂上一句话,这就是所谓的语言障壁。 简单的一句话会因为知识的不流通而让语言上所表达的意义产生歧义,更何况年代所生出的代沟呢?退一步来看,当下学生华文不好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不努力或是不报考华文吗?难道这真的跟每年发行逐渐儿歌化的新年歌的媒体没有任何关系吗?就跟那些放任劣质网红占据新闻头条的他们没有关系吗? 追根究底,我们对于文字最大的误解就是将使用同个语言与理解同个语言划上等号。套用网络上常用的名句就是:“大人,时代变了。”并不是每句修辞需要优美,每个叙事需要宏大,但个体的差别值得被看见。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可以自然而然地通灵出题者的想法,但哪怕是被误解的文字,也值得被看见、被思考——遗憾的是,现行的考试制度容不下这份奢侈。 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是人就逃离不了这开门七件事。即使是教育者也只是个凡人,摆脱不了生活琐事束缚的定律。在惯性的诱导之下,教导方式的公式化几乎是无可避免的,对于学生而言也是如此。我知道绝大多数华裔子弟在面对马来文或者英文写作时喜欢根据所谓名师总结出的公式来写作,比如我们常说的起承转合,论点论据论证三点一式。我没有要贬低公式的意思,但必须理解的是公式只是个让人快速整理思绪的方法,是为起点而非终点,是辅助而非主心骨。一味地套用公式,背诵他人整理好的名文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借来的力量终归是要还的。 还有一点,对于游戏漫画小说其实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故事所承载的本质,从来不会因为媒体而有所改变,所谓的荼毒思想只是用来掩盖家庭教育失败的说辞。顺带一提,我以前写作时所运用的例子有不少从这些一般被认为是有害的书刊中萃取出的。而我也很幸运地有着不反对我阅读这些有害书物的家人与不追究我滥用奇怪例子的好老师,只要这两个中少了哪个,都不会炼成我这个反贼。回头看,我始终记得这份幸运。 所谓觉悟者,或许就是指代明白自己当下所做出的事物且不抱有任何的后悔的人们吧?那样的话,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会是幸福的吧?
5天前
我是独中生,但我根本读不懂什么是马华文学。 从入独中,念华文的第一年起,我们就认识了“马华文学”。我们只知晓:那是马来西亚的华文作品。而课本中收录的马华作品,并不在考试中占据主要位置。统考华文科以中国文学为主体,注重阅读与语法训练。故于统考生而言,华文科就是要去背文学常识和翻译等内容。至于现代文阅读和写作,那就靠平时阅读的积累了。 我们平常读的是些什么?啊,中学生读的书,杂到你不能想像。以华文范畴而言,我们下课捧的书,从中国网文、港台著作,到翻译与经典文学皆有。如此多样的群书,确实能喂饱中学生的求知欲,也足够我们应付考试了。学生们读的书可谓百花齐放;但见百花之中,唯独少了点什么。 于是我忆起就读华小时期,依稀记得大家都爱读青少年小说。嘉阳、红蜻蜓、魔豆、七彩等出版社,基本包揽了所有华小生的童年。许友彬爷爷几乎是我们共同的启蒙作家!当年小学生没手机可用,最大的消遣便是看小说、漫画,大家是一套一套地看啊。仍记得母校的图书馆足足用了五个书架才装满这种“红蜻蜓小说”。下课时会看见小孩们,拿着颜色各异五花八门的书籍围在一块一起看书。而这各式书籍都是本地作家的书。 那,我读的书呢?我小时着了金庸的迷,长大了看的书也算杂。但在学会投稿参赛前,我却从未拜读过半本“马华文学”,而对于报刊的作品也只是匆匆掠过。等到我有意识地写作,想要尝试着投稿时,我却发现自己对马来西亚本土文学的了解,几近一片茫然的空白。我必须要敲碎自己原本对华文——那种源于外国的感知。我仿佛失去写作能力,只能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似地,去翻阅报章,研读马华新诗散文小说,重新开始吸吮着马华文学的奶水。 前几日我参与了TEDx,被黎紫书老师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我原就买了她的小说集《余生》,被其技法震撼了写作观。于是兴致冲冲地上网翻看了她的资料,包括了以下的访谈:《马华文学有种甩不掉的自怜》。 “我们(马华)的写作人不多,文学读者少得可怜,读者群中可能有一半(或许更多)其实就是写作人。……” “……但马华文学始终得不到中文世界真正的重视。对内不受认可,直至今日马华文学仍然不被认作“国家文学”,对外也难以受到中文文学世界,尤其是大陆文学这块“中原地带”的认真看待。马华作家在一个东南亚小国,以非主流语文(却是写作人的母语)从事文学创作而能写到今天这水平,其中的艰难是不足为人道的。我们自己谈马华文学,总有一种甩不掉的自怜与落寞,马华文学多少年来走到今天,其实还陷在同一泥淖里,从未走出原来的困局……” 这才是马华文学的全貌,我当时想。我或许是被独中的华文大环境宠坏了,浑然不知抚育我成长的华文圈子里,有如此复杂狼狈的一体两面。我学过华教的艰辛血泪史,明了现今统考的困境。但这一切离我太远了,我的双手摸不着她模糊的轮廓。所以我了解得越多,心越是沉重。 马华文学经历了太多历史洪流的冲击。她和我们华人一样受着马来亚联合邦公民权的开放、国家文化政策、国族认同的影响。看到先人们因着政治环境而变化的字里行间,我才真实地感受到沉甸甸的历史。由于多元民族复杂关系,先辈们爆发了思想矛盾,争论于国族认同。在良久的磨合后,才孕育出了一个不再属于中国文学支流的——马华文学。 华教课堂缺乏本土文学 然而现今,蕉风椰雨在国际华文文学的大舞台上,仍显得缥缈不定。马华文学与作家的曝光度,真的不如港台新的作品。这一窘境源自于历史与政治环境,华文文学在马来西亚相对被压抑,宣传管道不广。我明白这是无力撼动的大环境,可我的脑海却浮现了一串疑问。 教育呢?如何在既有的华教体制内,注入对马华文学的重视呢? 若是问起以华语为母语的中学生,马华代表性的作家有谁呢?恐怕大家的答案都难以超过三两位。但问起静夜思、咏鹅,倒是人人都能背个几句出来。可悲啊!现今马来西亚的华人子弟不读马华文学,倒是读起了世界各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文学!现在的马华文学绝非风气颓靡、才俊寥寥,但是正值朝气蓬勃之际;只是华人圈子读者实在是少得可怜。而我作为一个才疏学浅的学生,对此很是不解:小学时,我们所接触的儿童文学都带着浓墨重彩的马华色彩,却无人进一步教导我们马华文学的趣味;等升到中学,在大家都阅览群书时,马华文学在课本中却往往与中港台文学并列被提及,缺乏深入讨论。 可现在的华文课纲已算是完整,各地的文学皆有所涵盖;是我们华人却缺乏了一种极度为马华文学感到骄傲的意识形态。就好比老师们澎湃激昂地灌输着有关族魂——林连玉老先生的华教精神时,那种不容忽视的民族自豪感。难道马华文学,不是所有大马人共同拥有的一颗闪耀宝石吗?什么时候老师们才能热烈地引导我们去体会马华文学的意义呢? 有些人心想,或许这要等到一群绝世大文豪的出世,才能有这番盛况。可这么一来,就本末倒置了。不鼓励孩子们去学习,追随本土华人早已积淀深厚的作家,孩子们又要从哪里找到榜样呢?只要这片空缺一天存在,马华文坛一天都会“陷在同一泥淖里”。我想像这么一个未来:马来西亚的文化与文学反向外国输出,就如黎紫书的作品《流俗地》在中国的爆红那样。 我们的华文教育,就连独中的教育,都做不到以大量的马华文学来雕刻出一只只马来西亚形状的文学学生。独中生或许能写出作文,也能读好外国文学,但我们更有可能从未主动打开过一本马华作品——马华作品原就是华教存在的根本之一,而绝非其衍生品。 马华作家有心写文章,学子们也爱看文章。那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使马华作品连本土青少年的青睐,也得不到呢?
5天前
星期五,对小学五六年级的我而言,曾是自行拎书包掏钥匙开门回家的日子。 那年长我6岁的三姐,中学岁月恰与我小学6年同步,上下午班的节奏一致,家人于是把照顾我的重任交托予也仍是个孩子的她。星期五,因为友族同胞中午需到清真寺诵经,学校会提早放学,她和其他华裔同学就可以留校上每周一次的课后华文班,我和她的下课时间就对不上。家人叫我带上钥匙,校车载送抵家后若有陌生人尾随,记得到楼上邻居家去躲,千交代,万嘱咐,还是遇上了恶人。 某日一陌生人跟着我上楼,拿着张地址,说要我带路,我拒绝,正当他想进一步行动,突见家门打开,恰巧那天哥没上班还听见门外声吵探出头来,打救了我。那以后,家人更不放心了,不是谴责却仿佛归咎的压力让三姐难过。她说大家只担心我,却没人关心她每天独自骑脚车经过窄木桥和寂静小路上学是不是也安全,难道要她放弃华文?我望着姐半是懊恼半是委屈落下的泪,说不上一句安慰的话却替她难过,也第一次体会了学华文让学生在现实拉锯中的无奈。 我上的国民型中学,华文列为正课也是必考科,安排稳妥得如此理所当然,相对于三姐的国民学校,幸福的我们如何读懂他们那份游走于珍惜与失落之间、在渴求与放下的罅隙中挣扎的心态?我们唾手可得的幸福,于他们却往往沉重压抑。 华文路上的无声力量 那时,我校未有开办大学先修班,毕业以后全都寄人篱下调到另一所女校就读中六。迎新选科后某日学姐召集,语重心长要我们考虑选读与报考华文,别让这门课停办于我们这届考生。我向来喜欢华文,没对这次的道德与民族精神索求顾虑许多,及至后来带着对华文的热忱也研读至大学毕业。然而,我们在礼堂角落凝重地为担起母语传承的那次秘密聚谈,至今萦绕脑海。那是第二次意识到学华文确有难以言说的无奈。 有人问是谁影响了我走上华文教育的路,是父母吗?还是老师?母亲在我入学前已逝,父亲只受了几个月的学校教育就因祖父故去而辍学当童工。要说影响,或许就是他后来自学认字的精神,以及每天都要买两份华文报纸阅读的习惯,让我在资讯不发达也未有网络的年代,还能因阅报汲取养分而不觉匮乏。 小学有个老师在课堂上公开表扬我华文不错,说小六UPSR检定考试华文阅读与理解一定可以双双考A,后来我真考取A成绩回应了她的肯定,及后的中三PMR,中五SPM华文考试都不曾落马。这仿佛是神奇的咒语。当了老师以后,有一次,一名毕业生在感谢卡上写道,她对华文没有信心,却因我在课堂上曾鼓励及肯定她可以考取特优,于是她真的做到了。她的这番话让我回望往昔。 挫折终会在转角偶遇,一帆风顺如何磨练刚毅?我几番跟学生坦承自己STPM的中六华文是成绩单上最差的成绩。在学生惊讶且问是猫还是狗时,我说牵了头大象回家,没有人愿意相信。原来我早不需要用A的加持来显示价值,在他们难以置信的疑惑里我笃定,做了什么比得到什么更让人信服。对语文的喜爱是哪怕未受肯定也绝不动摇的信念。 中学时作文比赛是选人参加而不是规定全校参与的活动,有一年华文老师没选我但她问还有谁要参赛或想推荐谁,我的好朋友举手推荐了我,我感谢她也感谢老师没有拒绝她。那一次我没有因为不被老师首选参赛而自我矮化,也幸运地获得首奖。即便后来我没有再创高峰,但是那次得奖作品贴堂的骄傲让我更领悟到被肯定的意义,以至于我在当老师时更愿意俯下身子去看看没有站在顶端闪耀的孩子,更愿意分散资源让更多孩子得到机会。 华文和教育这条路,每一个细节都是成长路上的石子,前人铺垫而我继续堆叠。我的孩子并未因我华文老师的身分而格外喜爱这门课,又有何妨?只要她还有机会说着读着写着和我及我父辈祖辈一样的语言文字,会感恩先贤前辈护持的牺牲,永不在诸多无奈中挣扎求存乃至贸然放手,就好。 星期五应该是一扇通往周末休憩的门,是哪怕每周仅此一堂华文课时,也足以让思绪诗意地泛向远方的轻舟,只要华文的春天继续开花结果就会抹去我姐一样的泪。
1月前
1月前
1月前
周末稍微空闲,决定收拾房间,决心要“断舍离”。客厅书房的书柜就先不理会了,睡房那几叠书总不能让它们蒙尘,自己总不能一直在尘埃边上幽梦连连吧?结果可想而知,某些东西拂了拂尘埃后又顺手放下,对物品的感情终究是不能说断就断的。 就在排列书籍,还一本一本回味初遇的美好时,瞬间眼睛一亮——我居然忘了我还有这本,我人生中的第一本古文参考书《中学国文选译》。1970年香港出版,比我的年纪还大,还是繁体字的。那是我中学时代最珍贵的参考书,几乎爱不释手。 记得考华文前夕,就是抱着这本泛黄的古文默读熟记,偶尔考试会出现一样的篇章。毕竟那时没有网络,老师出题不外是参考这样的书籍,幸运背中的几率颇大。即使不是一模一样的篇章,但古文的思路也大抵摸得熟悉,善有善报啦,要运用智慧解决问题啦,没有文化真可怕啦,总之,我当年应对古文是下过一番工夫准备的。 我最早会背诵的古文句子是“也我记以此行宜尔”,挺拗口的一句话,却记了半个世纪。当时年纪小,跟着母亲上教堂,左瞅瞅右瞧瞧,对台上桌子刻着的这行字最感兴趣。虽不知其意,心里默念几遍就记住了。后来上中学,学了古文才知道这行字是要从右边念起的:“尔宜行此以记我也”,就是领受圣餐时要纪念耶稣基督舍身的意思。 哈,古文可真有意思,从此就爱上了古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我曾经痴迷于背诵这样回旋往复绕口令般的句子。后来再度看到这篇文章,是在当了老师后教中三的课文,讲解起来自然绘声绘影,因为再也熟悉不过了。想来我很早就知道,这辈子大概都得与古文打交道了。 凡人求学 勤而已 当上华文老师后,古文理解虽然占据不多的分数,但我非常重视。少年时代的阅读经历带给我很大的影响,每一次卷着古文阅读背诵,内心都被快乐填得满满的。夜深人静,蜷缩在被窝里追看武侠小说,一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如遇知音,原本被小说情节牵引的紧绷情绪瞬间松弛下来。 与古文打交道数十载,从最初的死背硬记到后来的渐有心得,我始终觉得平凡人学习之道,惟勤而已。古文辞汇看多了,自然就能掌握,第一次蒙一个答案,第二次靠猜,第三次就大略知道整篇文章的大意了。 当然,学生都爱问,为啥还要学习古文?韩愈柳宗元距离我们都有一千多年了,可以不考古文了吗? 古文除了是汉字的精华,意简言赅,学古文,还能通成语。就像现在,我一边监督着学生考华文,一边敲打着这篇文章,还生怕学生看不懂古文,考前不断叮嘱他们看到不懂的词,先配一配词汇,想想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过或用过它做成语。 我庆幸当年自己在贫瘠的年代有这样的一本古文秘笈,让我打通了学习古文的基本功夫。现今学习古文应该更加有趣,网络上资料齐全、影视短片、朗唱伴乐,总有一种方法会让学生爱上古文的。如果老师已经尽心尽力,学生还是油盐不进,还是觉得古文是古人的遗产,与我何干,只能说是他本人冥顽不灵,岂老师之过哉?
2月前
刚上初中的那一年,你如果问我,最令我感到害怕的科目是什么,那我将豪不犹豫地回答:“是华文”。 小学的时候,我的华文成绩并不差,甚至非常喜欢写作。我曾经认为写作非常有趣,是一种能够让我发挥想像力和表达内心情感的方式。每当提笔写作,我就像是把自己沉浸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随着故事的发展,一点一点地探索最终结局。然而,一踏入中学,一切都变了,华文课就再也没有被列入到正课里,上课的时间更是变成了每周仅仅只有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门从小学接触到大的科目渐渐地感到害怕甚至陌生。华文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反而还成了我最头痛的一门课。作文题目开始变得抽象,需要更多的思考及分析来去表达;阅读理解的内容比小学的深奥百倍,同时也要求读者分析文章含义且概括文章重点;诗歌也变得复杂难懂,更别提那我从未接触过,也没见过的文言文了。 我曾记得,有一次上华文课时,老师让我们默读文言文后,便要抽几位学生站起来翻译并回答问题。听到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叫到我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却一句都看不懂。对我来说,那段文字就如同外星语一般,把我搞得团团转!当老师一个一个点名提问时,我的心跳也随着一个个名字逐渐加快,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别叫到我啊……求求了……千万不要叫到我!我一句都不会!“当时的我低着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抬头就会和老师对视。当我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我的同桌时,她却显得轻松自如,似乎已完全理解了文章,且已经在课本上写下了答案。我看着她淡定且有把握的样子,再低头看着我那什么都没有写的课本,顿时感到非常焦虑。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无从适应,仿佛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头。我心里一直想着:“不应该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明明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或许正是因为上华文课的时间大幅减少,也让我开始对曾经热爱写作的自己告别了。我不仅对写作没了兴趣,甚至还抗拒写作。有一次,班上的同学让我和她一起去参加华文写作比赛,无论她怎么说服我,我还是果断地拒绝了。我认为自己的文笔早已大不如前、写作能力甚至退步到了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的地步。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看到题目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再加上就连老师布置的作文作业我都无从下笔,更别说是去参加比赛这种需要足够实力和信心的事情了。 最让我深受打击的,还得是华文考试。那时是我步入初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心里忐忑又紧张。由于在作答时忽略了那宝贵的黄金时间,再加上对文言文和诗歌题完全没有头绪,导致我最后空了几道题。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成绩并不理想。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包括我以前的小学同学,几乎都考得非常好。看着他们拿到自己理想的成绩后高兴地手舞足蹈,我站在角落,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考卷,焦虑的同时,心里也空空的,很不是滋味…… 就在我快要对华文这门科目失去信心时,命运的齿轮却开始转动。中三这年,我再次遇见了我曾经的小学老师——吴顺平老师。这一次,他成为了我们中三的华文老师,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后时,便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老师,并且由他来教我们华文。吴老师每个星期一都会从小学赶来为我们上课,而且从来没有迟到过。他不仅不埋怨累,也从来都没有敷衍过每一堂上的课。吴老师非常珍惜每一周这两小时的宝贵时光,因为他知道我们自从上了中学以后,在学校接触华文的时间变少了,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内教会我们多一些东西。上课时,吴老师不只是会照着课本读而已,他用自己的方式把一段段的文字分开讲解,分析段落重点,让我们更容易的理解复杂的文章。上古文时,他会带着我们一句一句地进行翻译、理解文章,以及向我们介绍古文的常见字和意境意象,好让我们能够轻松应付考试。在作文方面,吴老师鼓励我们要时常多读、多练习、多写。除此之外,吴老师还会在课堂上分享一些额外的知识,例如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香港的四大才子,或与华文有关的趣闻。虽然这些内容不在考试范围内,但却让我们对华文更感兴趣、也更愿意地去了解和接近这门科目。 就这样,在吴老师的耐心指导和鼓励下,渐渐地我不再抗拒华文。虽然现在的我算不上非常喜欢华文,但至少已经愿意面对它了。我的华文成绩还不是最优秀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也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但我相信,只要肯付出努力、愿意坚持,总有一天会看到进步的成果。或许,这坚持不懈的过程,还有吴老师对我的启发和影响,也许这就是学习华文的乐趣吧?
2月前
我骑着摩托来到学生家门口,向家长道明来意后,学生跑出来,一脸惊讶懵呆说:老师你真的来啊! 当然,我跟你讲啦,再不交作业,我会去你家催收。 隔天学生依承诺把作业交上时说,我离开后他给家长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清明节还会去扫墓吗? 那是旧事。 老师,清寒生费用还差多少钱? 脸书对话框弹出了留言。几个小时前,征求清寒助学金的帖文很快得到回应。 今年开学,得知班上有几个清寒生,清寒生家庭背景各有伤感的故事,共同点都是卑微的心灵不想启齿。独中的学费对他们是沉重的负担,一接到缴交学费记录,眼神即刻空蒙失色。我在脸书发了帖文,很快就让几个清寒生眉头解锁,安心学习。捐助善款的校友说当年也是承蒙老师帮忙解决学费,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回馈社会。反馈举动为这尔虞我诈,世态炎凉的社会注入清流,感受到温情。 老师你餐费我已经替你付了,在外用餐经常会遇到校友跟我说这句话。我们总在笑容深深中离别。 这些都是日常生活小插曲。 学校每两年就会办嘉年华,为学校纾解经济困境,只要学校安排嘉年华启动仪式,班导师回班,还没跟学生商讨,就已经哀鸿遍室。学生的世界清纯,想法单一,还没做事前先想100个困难,这是预见的思维习惯。我不能跟着他们想法走,视角不同,经历不同,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改变学生想法不能强硬塞。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只要开口,总会遇到善心人士。我总是这样鼓励学生开口。下课后运用科技之便,广发信息,人说脸书是老人家用的,我不信,社交媒体不就是方便联络吗?平日没联络不表示什么,大家各忙各的,也没必要逢帖文按赞、事事评论。潜伏的校友开始涌现,纷纷留言了解情况,解答后就慷慨解囊。这些秘密筹款的举动,我不会跟学生说,免得个个等老师做事,我照常和学生一起商讨对策。 事情成功与否,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是关键,必须改变学生的思想观念,现代学生没有经历过独中改革的浪潮,不明白筹款的意义,概略讲述先贤创办学校的艰难,筚路蓝缕,克勤克俭,感动台下封尘的心灵,虽没转头拭泪,态度却软化了,脸庞和悦,呱噪声销。 翌日就在班上宣布我征求到一笔四位数的善款,学生难以置信地拍手,筹款日期长,就得细水长流,慢慢宣布善款,隔周就汇报班级款项,从0到四位数,再层层递增到五位数,间中鼓动学生征求物品食品义卖,芳草陆续冒出土,向我汇报征求到商家捐助,即刻在班群发文激励,隔天再到班上请学生跟同学讲述征求的经过,既训练了口语表达也激发同学的善心。 奖杯肯定了我多年的付出 财政收入渐丰,班库稳固,学生笑脸盈盈,更多了几分自信! 随着学校公布义卖时段,大家分组投入工作,主席分配工作,同学各司其职,全力配合;气氛跟刚开始的垂头丧气,低气压绝然不同。为避免各组意见不合闹纠纷,我先跟负责同学说好,不擅自决定任何事,大小事一律先跟全体同学汇报,听取意见,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集思广益,对彼此都好,如意见相左,就投票解决,这是良方!班上果真平静,同学情感渐渐融洽。 成绩揭晓时,我的班级没有意外地夺下第一名,筹得的金额与第二名差距甚远,全班同学沉浸在成就感中,不要说笑容有多灿烂了! 时间真的会改变群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代代相传,清寒生的学费,筹款的荣誉就是由这些当年跟我一起努力奋斗的校友馈赠的。我享受收割的幸福。付出与回报本来就不会同时到来!时间是最好的法官,公平地裁决我该得到的荣誉。 老师的任务不只是筹款,主旋律自然是教学!我明白言教不如身教。 语文教学需要指导写作。时光逆流而上,求学时期我喜欢写点东西,喜欢上作文课;在班上是个异类,很多同学视作文为梦魇,文字是魑魅魍魉,咬笔杆,抓头发,眯眼寻策,长时间静默,时光无声溜走,勉强写出几行字。报章上的文艺版在那个出版荒凉的年代,却是我的荒漠甘泉,我就靠着那一点版位汲取文学养分,在作文簿上任意抒发情感,行云流水般,间中还得替周边同学悄然放在桌面的作文簿解难,一心多用! 要指导写作我深知阅读的重要,平日写点文章投稿发表,赢得学生掌声,指导时得心应手。学生文字粗糙,文学养分匮乏,一目了然。我对症下药,印了名作家的文章交到学生手中,全班阅读,程度较弱的同学读文如同看夜晚的星辰,璀璨迷离。我引导学生在段落思维里穿梭,深入浅出讲解,躁动的灵魂平静下来,进入仓颉的深渊,领悟文字的奇妙,感受文学的魅力。学生的情感是潜伏的,等待着文字的召唤,激起千层浪。 我的文章也会登场,熟悉作者,阅读过程学生会窃笑,与同桌低声分享笑点,或眉目传意。分享阅读心得时,有学生说老师以后给我们看你的文章就好,我看你的文章比看名家的作品收获更多,你写的事件更贴近我们生活,诙谐有趣,容易理解。这点倒是让我意外。也有同学说老师写的都是日常生活琐事,我过去都不敢写这些,觉得太普通了,没什么特点,可是老师却可以把很多小事写得蕴含哲理;却又不跟读者强说理。只是让我们心领神会,潜移默化,我觉得很好,非常值得学习!听着高度评价,我只是淡然一笑。 作文课哀叹声少了,学生埋首疾书,80分钟内写出千把字文章不再是苦差。批改时文字流畅多了,间中偶尔蹦出惊艳的情感。文学本来就不等人,也不迁就人,学生愿意进入文字世界,紧追疾赶,等级翻倍,效果显著。我乐意看到这样的改变! 教师节收到学生的祝贺卡:你颠覆了我的认知,我以为华文老师是女的,结果你不是;我以为老师是年轻的,结果你不是;我以为你很严肃,结果你不是,我以为你很古板,跟不上时代,结果你不是,比我朋友还搞笑;我以为你讲课跟以往的老师一样会让我睡着,结果你让我听得入神;我以为你的字体潦草,很多老师板书都很潦草,写得不耐烦,结果你不是,字体工整美丽,写到最后一个字笔画依然平稳收笔。我以为你脾气不好,结果你不是,我没见过你发脾气,即使班上同学作怪,故意激你生气,你都含笑化之,EQ 之高让我佩服。 另一位写着:初一到高二这5年,文学跟我没关系;今年因为你,我写散文写小说,连新诗都写了,还得奖,我服你! 我大笑! 学生毕业到吉隆坡升学,两个月后见面就吐槽,说参加社团活动被面试,负责人请他在15分钟内写出300字参加社团的理由,他双手飞快按键完成后却遭质疑,这300字都是你写的吗?学生翻白眼,没好气地说300字罢了,很多吗?再反问负责人你知道我中学的华文老师是谁吗?说到这,师生相视而笑。 我主办多项文学奖,不少马华作家都前来助阵,点评时说前三名最头疼,不管给谁首奖,都怕误伤了另外两个学生。学生参加国内赛事,水平高如星洲日报的花踪文学奖,都有获奖,马华作家赞誉我是文学推手,催稿魔人;城市则被誉为文学重镇。我只是微笑,绝对不能飘起来。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办理护照更新,刚坐下,前方一个小哥转身说老师好,我微愣,记不起他是谁。他见状立即报上名字,说那年疫情严重,断断续续上课,更多时候是远程教学,学生都不开镜头,我只能看着名单,请学生回答问题,黑色频幕只闻人语响,不识庐山真面目,难怪啦! 学生继续说老师你一直鼓励我们写作,你当年说现代人喜欢拍照记录生活点滴,但文字和照片不同,照片只能让人看到当时的场景,却没办法说出那时的感受。我记得这话,一直保留着书写文字的习惯,在社交媒体发布状态时,除了照片,一定附上文字书写感受,翻看旧记录时,依然能知道当时的心情,你说的话非常受用。说完连声致谢。学生领了护照,我们含笑道别,相逢自是有缘! 社会渐关注教师的辛劳,一些团体增设教师奖,校长说推荐我,呈上资料,成功入围,前后把多座奖杯捧回家,奖杯肯定了我多年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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