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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霓虹国

刚来日本不久时日语不好,没办法兼职打工。从学长姐那边得知,可以将个人资料上传到语言老师配对的网站,等学生来联系。 一开始浏览这些网站时,总觉得这些网站好像不太靠谱。上面有好多旅居日本的外国人资料,从这些人上传的照片看来,这些网站好像交友网站,多过像正经八百的语言学习网站。 可人在穷的时候,什么都想一试。于是,上传了一张自己觉得看起来还算顺眼的照片,并在上面写了我可以提供英语、中文和马来文3种语言的教学。至于上课地点,基于安全考量,选在咖啡厅,不上门服务。 没过多久,就陆续收到学生发来的讯息,想要练习英语会话的居多,从中学生到社会人士都有。 我遇过的怪怪学生 其中有几位学生,印象挺深刻的。有一名在证券行工作好多年、职位蛮高的大叔。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一般自付饮料钱,因为我有自己的原则:饮料是我喝的,当然自己付,学生只要付学费就好。交通费方面,如果配合学生指定的地点,那他就要给我付交通费;反之,如果学生能来我住处附近的咖啡厅,那就免付交通费。这位大叔,硬是要帮我付饮料钱,尽管多次拒绝,但他每次都会告诉我“无需介意”。有时候上完课,他没散钱给我付学费,也会多付,然后又是一句“拿去吧、不用在意!”我和大叔的课程,没有指定教科书,就是纯聊天,我试着全程用英语和他交谈,但结果都是被他带偏,最后变成全日语聊天。话题涵盖他的工作、爱好、美食、家庭生活等。有一次他约我在一家泰式餐厅上课,原因是他计划到泰国打高尔夫球,让我给他讲解泰国餐,内心几许挣扎,但最终决定赴约,可他并没有任何的越矩行为,我们就是边吃饭、边聊天,结束之后,各自回家。这种不太正式的教学方式,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后来随着他工作转移到别座城市,就没再联系了。 后来,也有家长找上我,让我上门给她的两个小孩授课。原本抗拒上门、也抗拒教小孩,因为小孩总爱欺负我,但对方告诉我,他们一家准备到马来西亚生活,想让我帮他们家小孩通过马来西亚国际学校的入学面试。抱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心态,就自动送上门了。授课地点是高级公寓的其中一户,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哥哥5岁、妹妹3岁,加上母亲在旁督促,每周二下午5点,我们4人就坐在一张长型的饭桌上说英语。气氛挺尴尬、压抑的。但课程也就只维持了大概两个月,直到他们一家出发去马来西亚。然而,课程结束我并没有感觉不舍,而是如释重负,事后也收到了他们在马来西亚发过来的照片,心里有些许满足。 还有几次可怕的遭遇。有个学生,在一次上完课后,把我请到他车上,听他演奏乌克丽丽。对方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炫技,但提防心过强的我好害怕他把我载走,那次之后我当机立断就把他拉黑了。还有一位是带着一名5岁男孩的单亲父亲,说是让我给他小孩上课,但每次都是在星巴克让我安抚他那有情绪问题的孩子,感觉他就是想要找个对象,帮他照顾孩子? 钱是要赚,但也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也时刻提醒自己在外生活,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确保自身安全,也绝不做不符合道德底线的事。 对我而言,想学习语言,我会找正规、有规模、有口碑的语言中心,然后设下目标,譬如以完成初、中、高级3个课程为标准。日本人这种透过聊天只练习“说”的学英语方式,虽然轻松方便,也能省去签课程配套必须一次付清昂贵的学费,可我个人还是偏向系统性的学习方式。 毕业后幸运找到全职工作,也就没有提供这种“聊天”教学了。
1星期前
9月中旬,去了大阪的万博。据说自开幕以来,现场每天人满为患。但对于这种久违一度的大型国际活动就在可到达的范围内举行,怎么说也得去参与见证一下。 选了平日去,想说人潮可能比较少,票价也比周末便宜些。从网络购票到正式入场,也没有太多时间做攻略。就大概了解了一下什么馆值得一看,然后可以事前做的预约和抽签,都参与了,结果就是只抽中一个不怎么有人气的“关西馆”。 出发前,大数据给我推了好多有关万博相关的贴文。看到大家都说人太多劝退,我可是还没出发就开始害怕了。 做好了不想让自己太辛苦的准备,从名古屋出发直到抵达万博现场,已经是午后1点,比原定预约入场的11点晚到了两个小时,结果还是要排队等入场。阳光直晒下排了大约30分钟左右的队,终于顺利入场。只不过这时已经热到有点中暑,就想赶紧找个展馆参观,吹个冷气,让身体冷却下来。可从入口处开始一连经过的几个展馆,不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就是必须事前预约才能入馆。 这下又被曝晒了大约20分钟,才躲进洗手间缓一下,可洗手间里没有冷气,也不通风,就像是个封闭式烤箱,方便完直接就在这次万博的主要木制建筑——“大屋根”圆环下席地就坐,稍做休息,也顺便规划究竟要怎么逛。 日本人的排队功力我真的是甘拜下风。虽然来日后,我也练就了排队的功力,但目前最高纪录不超过两小时,重点是排队的环境最好是室内,有凳子可以坐着等。可万博现场天气那么热,人们竟然可以在艳阳下就这样排4、5个小时。据说意大利馆内有此生可能只有这次机会、就算去意大利也未必看得到的达文西亲笔手稿,人们愿意排,展馆还不愿意放人进去,就怕人太多索性闭馆了。另一个人气很高的法国馆,也是队伍长达好几公里,完全看不见尽头。 完全没有加入列队兴致的我,就绕着“大屋根”没有目标地逛,要是有队伍稍微短的展馆,就排一下、看一下。前后也看了一些比较不热门的展馆,像是由非洲多国共同组成的展馆、立陶宛馆、智利馆、印度馆、柬埔寨馆等。这些展馆之所以人少,也是因为展示的东西不多,有的就是简单的布置,然后用一些壁报或幻灯片介绍自己的国家,还有一些就是直接在展馆内卖起该国具代表性的食物、酒等。而尼泊尔馆,简直就像个专卖馕和咖哩的露天美食中心。 马来西亚煎饼最抢手 相比之下,我国的展馆还不错,一进场可以看到各个族群的食物模型展示,然后会经过一个时光隧道,展示国家从以前到未来的发展与改变。展馆的中心有编织篮子的装置,作为上、下两楼的连结,沿着螺旋形的楼梯往下可以抵达熟食和纪念品专卖区。值得骄傲的是,马来西亚卖的印度煎饼被票选为万博最好吃第一名,所以大家抢着买,而一片要价近马币50令吉的印度煎饼,我还是忍一忍,等寒假回国再吃好了。 傍晚时分,人逐渐变少,一些限制人流的展馆重开,我也在这个时刻参观到了比较有看头的西班牙馆,然后去了事前预约到的“关西馆”,就准备离场回名古屋。 东门一出,挑战才要开始。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是要去电车站的。电子看板上写着“今日访客:19.9万”。生怕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人群中,会引发人踩人事件,只好移步到最旁边的位置,跟着人潮缓缓往前移动,大约花了40分钟,终于坐上电车往回程方向开去。 凌晨时分终于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闭上眼尽是万头攒动的画面,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万人的嘈杂喧哗,后劲也太强。 能参与五年一度的盛事实属难得,不过与几十万人摩肩接踵的经验,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1月前
有时候,我没办法忍受日本人的故步自封和保守思想。守旧可以是好事,或许今天大家喜欢的日本,就是一种保守主义的硕果,譬如很多地方还可以吃到老爷爷、老奶奶经营的古早味,还有许多一开就是上百年的面店。试想想,人一辈子都只专注做一件事,能不把它做好吗?煮了几十年的面,要是还抓不住其中的奥秘,那日子也算是白过了。 但如果身边共事的人过于保守,我会觉得日子有点难过。前些时候,日本同事来马来西亚出差。我想了好多马来西亚美食,准备带他们去吃。落地后的第一餐吃了椰浆饭、炒粿条和虾面。想着还有肉骨茶、印度煎饼、牛油咖椰面包、鸡饭等可以吃好吃满3天,结果第二天,他们经过一家日本餐厅,就决定要吃日本餐,还边吃边大夸“好吃”。第三天,他们又选了日本人爱的“鼎泰丰”。毫无意外,日本同事点了小笼包、炒饭、饺子等日本中华料理店的菜单上常见的食物。同事说:“你也点些你想吃的啊!”于是,我点了日本没有的流沙包,想让他们尝点不一样的味道,可结果看来,想让日本人接受外国食物,是我太天真了。 日本这个看起来繁荣进步的国家,其实还有很多行事作风都是趋于保守、传统的。譬如:搬家时去市政府换地址,工作人员为了确保我填写的地址是正确的,当着我的面,从架子上掏出了一个厚重的文件夹,接着,按着我填写的地址关键词,翻到了相关页面,确认我填写的地址无误。那个厚厚的文件夹,让我想起没有网络的童年,家里的有线电话底下垫的“黄页”,里头记载了商家、重要单位、机构等电话的通讯册。只是,现在大家已高度仰赖网络搜索引擎,翻查类似“黄页”的做法,日本人却还在用。 日本教育体制下变得太老实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还有申请日本驾照时的操作。马来西亚驾照要换成日本驾照,其中一个条件是必须证明在取得驾照后曾在马来西亚逗留满3个月。尽管可提供护照出入境盖章作为依据,但马来西亚早就改为自动通关系统,护照不会有马来西亚的出入境记录,又因为喜欢旅行,护照上盖了其他国家的出入印章,结果,那个官员为了计算所谓的“3个月”,把我护照里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都写到白纸上,加上逾期了的护照共3本,写了大概两页纸,用了约一小时多,最后证实我符合申请资格。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搬到了日本另一个县市居住,县市之间负责驾照的单位竟然是独立作业、互不相通,于是同样的文件审查工作、计算3个月的操作,我又经历了一遍。这种耗时耗力的做法,什么时候才会数码化呢? 朋友来日十余年,小孩在日本上学,她常担心孩子在日本的教育体制下变得太老实、不懂变通,长大后到其他国家容易受骗。我说:“诚实没什么不好的呀!”朋友于是举了个实际发生的例子,他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园,妹妹虽然已满4岁但个子小,朋友原本打算省下妹妹的入门票,岂料哥哥在入口处当着管理员的面对着她说∶“妹妹已满4岁,需要入门票,说谎是会下地狱的!”朋友尴尬死了,立马多买了一张票。 庆幸自己在多元族群和文化环境下长大,不仅练就了强大的语言能力、接受度高,多元环境也能激发更多创意点子,人们往往更善于适时应变、有国际观,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引以为傲的优势。
2月前
和朋友久别重逢,大家总说“你变得好像日本人!” 自己没有察觉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不过近10年的异地生活,性格、思想上应该多少还是有被影响的。 朋友察觉到的变化是,我说话小声小气、柔柔弱弱地,朋友因此也不敢提高声量,深怕我只要一被话语攻击,就会原地“碎掉”。还有人说,我说话好多断句,完全就是日本人说话的样子。 聊天不太会透露私事 这些变化我自己并未察觉,反倒是越来越常在讲华语的时候混进日语。譬如我会问:“你用什么‘交通手段’上班?”(你坐什么交通工具去上班?);改学生作业计分,我会说“采点”。想说“你来名古屋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结果说成“我可以给你‘案内’”。中文说得可是越来越怪里怪气。 前些时候去欧洲参加学术会议,当地车子停下让我过马路,我的头不自觉地给那个司机点了一下,回过神告诉自己,“这不是在日本,不用鞠躬呀!”结果,下一个路口,那个头又自然地给停下的司机点了一下。 刚来日本觉得垃圾分类是一大学问,结果现在不分不行。虽然比起日本人,垃圾分类也没有做得非常彻底,但对于可燃垃圾、塑料包装、纸张、铝罐、电池等垃圾,种类一定要分清楚,绝对不能混在一起丢,不然心里会觉得不踏实。 来日后,还有一个坏习惯也改掉了。以前吃饭总是习惯剩一口、饮料也会喝剩一口。就是觉得已经很饱了,最后那一口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吃下去。某天在社交媒体上看到,有人也有这样的坏习惯,而其实那是因为小时候有“被逼”吃饭的不好经历,长大后有权力决定“吃”或“不吃”了,才会以每餐都“剩一口”的做法,对小时候的“不公待遇”表示抗议。这个坏习惯,也不知道是日本的饭菜太合胃口,还是分量刚好,又或者是开动前说了那句有魔力的“Itadakimasu”(感恩食物的牺牲),来到日本后,我居然再也没有“剩一口”。 在日本开车小心翼翼,行人、脚车优先,回到马来西亚坐别人开的车,尤其长途巴士,那个车速总是让我的小心脏接受不了。上车会自动找安全带系上,只不过有时候还会找不着安全带,不然就是安全带故障根本系不上,只好一路用手抓紧。开车时习惯礼让,回到马来西亚也显得格格不入。讯号灯一打准备转换车道的我,才发现马来西亚的道路,是车手在工作场所饱受委屈之后的情绪宣泄和互相较劲之地啊!讯号灯一打,即是提醒所有车加速超越你,然后你才可以转换车道。 日本人聊天不太会透露私事,因为能聊的不多,所以跟日本人聚餐时,会有好多沉默的片刻。刚开始不太习惯这种有人在、却没人在说话的场合,内心感觉很不安,希望有人能把话说一下,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没人说话的时候就手机滑一下,不然就配合其他人说一下食物好不好吃,化解尴尬。反而面对一大群人边吃边聊、还要大声嚷嚷“饮胜”的场合感觉无所适从,好想赶紧把饭吃完回到自己的舒适区。面对别人家的事或八卦也不感兴趣,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就想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之所以看起来像“日本人”,我想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装扮。穿的日系服饰、用的日系化妆品,加上经常看身边、路上的人的穿着打扮,尤其大学里学生各种风格的打扮都有,潜移默化地也会跟当地人的装扮相似。再上个发廊,让日本理发师剪个刘海、发尾打薄、再烫个外弯,还能不像个“伪日本人”吗?
3月前
日本又进入可怕的夏季。名古屋的四季尤其分明,夏天总比东京还要高温个几度,湿度更是高出好几倍,偶尔让人呼吸困难。 想起之前在台北留学时,来自俄罗斯西伯利亚的学姐总说台北很潮湿,让她脸上长痘痘。当时也没能理解她所谓的空气潮湿。经历日本的秋冬季,皮肤干痒到差点抓破皮后,终于理解所谓湿答答的空气有多让人窒息。 夏季从外头回到家有四部曲:脱衣、洗手、开空调、开冰箱。热到满脸通红也是来日本后才有的事,不立马降温感觉我下一秒都要晕过去了。 7月虽然考验人在大烤箱里的生存意志,也意味着再努力多一下下,就能盼来暑假。不只学生期待暑假,老师们也一样。那天在食堂用餐,后方的同学说着:“太好了,再4节课学期就结束了!”我在心里默默回应:“是啊!我早就在倒数暑假的来临了!” 常有人问说,日本学生好教吗?好教,也不好教。好教在于,学生基本上懂得尊重,即使对上课内容不感兴趣,也不会大声说话,打扰其他同学。玩手机也会玩得比较低调。可是学生有时候安静过头,问问题没人回答,只好自问自答的时候,也很累人。 我不喜欢班上太安静,喜欢活泼点儿、积极参与、当我日语说错时告诉我正确讲法的学生。 最近有位学生和我说,她不能参与期末考,因为她买了她喜欢歌手的演唱会门票,准备去东京看演唱会。我说,不参与期末考,就等于下学期必须重修,她脱口说出一句“无理”(日语:没办法、办不到……)。我有点傻眼,心想:“你才无理吧(中文:没有道理、无理取闹),逃课去看演唱会,你还有理了?”但我没有直接说出口,让她自己想方案,一周后我们再看怎么办。 刚开始当讲师时也遇过一个有数不尽理由的学生,印象非常深刻。一学期14周的课,她只出席了6堂课。她一连两周告诉我,她有不同的亲戚过世,后来又说她确诊了冠病,她确诊完后轮到她的家人确诊,她变成亲密接触者必须隔离,就这样,都不能来上课。日本人很少说谎,人与人之间就算有猜疑,也不会直接说破,我也不好让她提交亲属的死亡证明书和其家人确诊的证明,只好开出别的条件,让她在短时间内补交所有作业,后来她就彻底消失了,新学年又重修了一次,终于表现积极取得了学分。 适合内向者生存的地方 日本重视隐私,所以老师和学生私下不得交换联系方式,或是约出去吃饭或进行其他活动。我觉得这样挺好,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只是,学生修完学分,一般就不会跟老师再有任何瓜葛和联系,走在校园里,也不会跟老师打招呼,对于看到熟人习惯点头、微笑、问好的我来说,还是有点不适应的。这一点,跟日本公司里某位职员离职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近况是一样的。 日本学生也很常单独行动。尽管在课堂上有比较熟的伙伴,会坐在一起上课聊天,但下课后大家就各自回家,或赶往打工的地方。有时候,班上有学生连续缺席好几周,我问上课坐他旁边的同学,是否知道该名学生的近况,答案一般是“不知道、没联系”。让学生分组活动,交换个联系方式大家也是面有难色,就不知道是性格害羞,还是觉得困扰。 日本是很适合内向者生存的地方,餐厅都设有单人座位,一个人吃饭也不会觉得尴尬。日本人应该很习惯跟寂寞与安静共处,只是我偶尔也会担心,我那些偶尔看起来满腹心事的学生们,在生活上遭遇难题的时候,有倾诉的对象吗?寂寞寂寞久了,真的好吗?
4月前
过去的5月过得好漫长。 月初的某个早上,睡醒查看手机,发现姊姊凌晨三点多发来了录音,一听原来是父亲遇车祸,被送到医院去了。姊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和颤抖。 躺在床上的我,一下清醒过来,心跳加速、手脚冰冷给姊姊拨了电话。她说,她和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全身是伤,颅内出血,意识不太清楚,但看见母亲,会说他疼。 没有人知道意外发生的过程。只知道父亲昨晚跟往常一样,骑摩托出门找朋友喝茶,回家路上,应该是碰上大雨,发生了意外,然后被人送进了医院。医院急诊室的人只交代有人把他送进来,但送他入院的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得知消息后,我先是想,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意外发生了。 去年底父亲刚动完心脏手术,医生和我们多次提醒父亲,让他别再骑摩托,毕竟年纪也大了。但他手术后修养了一阵子,又开始骑摩托,或许是觉得方便,又或许是不舍得开家里的车。 离家在外,我经常想起父亲,想给他打电话。但不知为何,每次拨打电话前,总是需要设想一下,要聊什么话题。父亲不常接电话,偶尔他会回拨,我们的通话一般维持在30秒以内,话题以“你在做什么?”开始;结束时爸爸总会说“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道我这个年代的人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不过身边的朋友和父亲通话不超过30秒的还真不少。 在医院经过漫长的等待,父亲得以入院。诊断结果是颅内出血,所幸出血不多,考虑到父亲年纪大,将持续观察,若出血情况得以控制,则无需手术,瘀血可随时间自行消退;但若出血情况加剧,情况紧急则需动刀。虽然伤的是左脑,但是影响的却是右手和右脚的行动力,而且逻辑思维、组织能力和记忆都出现问题。另外,有三处肋骨骨折,医生的建议依旧是肋骨会自行痊愈,只是需要时间。 留院观察一周后,父亲迎来了第一次高烧,说是肺部细菌感染。医院给父亲施打抗生素及退烧药,以及提供氧气罩,情况逐渐好转。原以为留院两周后可出院,结果又迎来第二次的高烧,这次父亲冷得直发抖,情况令人担忧。脑科联系上外科来治疗,电脑断层扫描结果显示,父亲肺部有积水,是细菌感染所致。外科在家属面前谴责脑科应该更早联系外科进行治疗,这样的互相推托,也把我们推向了谷底。 医院为父亲安排肺部引流手术,但因为父亲有服用清血药的关系,安全起见,手术安排在药效清除的一周后进行。 急需一个温暖的拥抱 5月适逢学期中,每周有12节课的我,原定5月下旬到厦门出席一场学术发表,但内心焦灼最后决定取消发表,临时改了机票回国。 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心才稍微定了下来。亲戚朋友见我就问,你父亲能认得你吗?面对大家的提问,我实在回答不上来。在我心里,或许父亲叫不出我的名字,但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得他就足够了。 短暂停留4天,父亲进行了一次肺部引流手术,结果院方表示,因为父亲肋骨骨折,提高了引流的难度,最终只抽取不到30毫升的积水,因设备有限,院方也无能为力,必须等待院方与位于雪州沙登的心胸病学中心沟通后将父亲转院。结论是,等了一个月,等到的方案还是等。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医生、态度恶劣的护士,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跟这医院再耗下去。父亲也待不下去,每天吵着出院,还试图自行下床,情绪不太稳定。于是,我们开始咨询私立医院能否接收父亲,最后成功将父亲转院。 6月的日本进入梅雨季,天空仍未放晴,从未如此盼望雨后的阳光,此刻急需一个温暖的拥抱。
5月前
日本的24小时健身房,近年来已逐渐取代网咖、卡拉OK房等,成为日本人过夜的地方。主要是因为健身房除了运动,还有淋浴设备及休息区,地点一般设在地铁站附近,方便第二天回到工作岗位,价格也合理。 两个月前鼓起勇气,加入了健身房,从刚开始的健身房小白,到现在对健身房的器材设备不再陌生,仿佛打开了人生一扇新大门。 从前不理解,为什么人要在封闭的空间,对着硬邦邦的器材设备运动,跑步就该到户外绿油油的公园去跑呀。 3月参加了一场聚会,聚会上大家聊起健身,于是被大家说服,就上网查看了一下住家附近的健身房配套,结果正好有优惠,想了几天,决定加入看看,反正是月费制,想要退出,也没有繁杂的手续。 还记得战战兢兢踏入健身房的第一天,有位工作人员给我大致介绍了健身房的环境与设备。一开始连跑步机都不会用的我,在“小红书”上看了好多有关健身器材教学的视频,用了几周的时间,终于摸清各种器材设备的用法。所有器材摸遍之后,我又开始针对想要改善身体的部位进行训练,主要还是跟着网络上的健身达人的教学视频,慢慢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训练计划。 刚加入健身房的新手都会去健身房去得很勤,原因不外乎就是新鲜感和为了“回本”。我就是那个“钱都出了,无论如何都要回本”的精打细算型,健身房24小时开放,既然没办法住进去,就要善用健身房提供的一切设备。于是,从繁忙的工作行程中挤出了时间,前后尝试了普拉提、肚皮舞等课程。 一开始先上了普拉提课,来参加的多为年长者,大家都很友善,而且个个核心力量也是超乎我想像的强。第一堂课上完之后,旁边的阿姨跟我搭话,发现我是外国人,还开始跟我说起英语来。老师人也很专业开朗,讲解清晰,于是普拉提课成为了每周稍微期待上的课。 瑜伽也体验了一堂课。以前上过瑜伽课,后来有点气血不足,容易晕眩,就不太敢做瑜伽了。跟普拉提课的同学比起来,瑜伽课的同学比较安静内敛,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老师也是安静沉稳型。不过只要头一往下还是感觉晕眩,就没有坚持下去了。 有肌肉才可以走得长远 肚皮舞课也上了。学过肚皮舞一年多,来日后也有尝试找肚皮舞蹈教室,但学费不便宜。发现健身房居然还有肚皮舞课当然非上不可,尽管课安排在假日早上,也逼着自己早起了。肚皮舞课的同学们,又是另一种风貌,个个都是看起来对自己的舞姿自信满满的少妇。有时候走进教室说了句“早安”,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回应,气氛不太融洽。 尊巴课也体验了一次。据说那堂课的老师很有名,所以来了近40位同学,把教室都挤满了。同学们都是精力充沛的叔叔阿姨,音乐一下,活力十足的老师带领着大家舞动起来。尊巴的音乐节奏强劲,配合音乐还有高举双手大声说“嗨!”、和其他同学击掌等动作。音量很大,一度感觉自己在夜店,但脚步、体力完全跟不上,也没办法跟大伙一起尽情放声呐喊。45分钟跳完感觉自己命都差点丢了,而周围的叔叔阿姨们依旧亢奋无比,这下才认清自己跟尊巴无缘。 加入健身房已过了两个多月,身型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但仪器测量出来的结果显示,体脂有下降,在没有积极摄取蛋白质的情况下,肌肉量也有慢慢增长。这些数字让人有前进的动力,也印证了运动健身是有回报的说法,只要动起来,就必有收获。 健身的目标,并非练就完美体型,更多是希望能有多些肌肉,这样才可以走得长远。毕竟世界那么大,还有好多地方想去走走看看。
6月前
又到樱花盛开的季节。今年天气变化多端,3月初回暖不到几天,气温又突然急遽下降,东京还下起雪来,樱花因此延至4月初才开。 每年樱花盛开时,总让人陷入回忆杀。想起当年在家人反对下毅然决然来到日本,那时也正值樱花盛开的季节。从研究所毕业,也是樱花开好开满的时候,给人满满希望,而今年花开之际,已是居留日本的第九年了。 今年没有特别去赏花,除了天气一直暖和不起来,也忙着写论文、为新学期备课,空闲时就想待在家里悠哉悠哉地过,对于家门外的事,完全提不起劲。电视也好久没打开了,看的都是网络平台上的剧和电影,中文的居多。 相比起刚来日本,对于一切都感到新鲜、一有时间就四处探索,如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然而,我也并非可以长期居家之人。趁着几天空档,去了一趟位于九州的鹿儿岛。因为日本的47都道府县,剩下鹿儿岛县和山口县没打卡,而山口县的主要景点必须开车才能到达,所以决定去公共交通相对方便的鹿儿岛。 以前觉得日本旅行好贵,不过冠病疫情之后,觉得日本旅游的性价比好像大大提升了。旅店方面,大约150令吉,就可以住设备齐全的单人房,虽然房间面积可能小一点,可环境卫生都不会让人失望。去年夏天去台湾,才发现台北、高雄的旅店也不便宜,环境设备好一点的旅馆可能不止150令吉;而年初刚去的澳洲悉尼,同样价格,就只能和其他人共享房间,睡得到上下铺的一个床位。吃喝方面,吉隆坡购物广场的价格也比得上日本的了。唯一贵的,就是交通了。但看在日本电车覆盖范围广泛、准点,而且可以到达大多数景点,这钱也没办法省了。 去程看飞机上的杂志写说,气温逐渐回升的4月,冷暖流交替会导致航飞过程颠簸得比较厉害。从名古屋到鹿儿岛,大约1小时20分的航程,在升高和下降的时候,飞机还真的一路摇摇晃晃,最终安全降落。 从机场坐接驳巴士到市中心已是下午4点多,去了城山公园,俯瞰到了樱岛火山和鹿儿岛市的景色,然后吃了一顿丰盛的当地乡土料理,就回旅店休息了。 晚上11点多,躺在床上准备第二天行程,突然床铺开始左右晃动,意识到是发生地震了,然而震动没有马上停止,反而越震越强烈。我拿着手机走到房门前,利落地抽取了房卡、打开房门,想着逃跑,但回过神发现自己在12楼,要逃好像也来不及,只好蹲靠在走廊墙边,心里默念“拜托,不要再晃了!” 焦虑没用 只能活在当下 旅店没有广播让大家撤离。长长的走廊上,除了我打开了房门,没有其他动静。后来,走廊尾端有另一间房门打开了,一名男子手握着手机头往门外探,我们远远地对视了几秒,但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震动持续了大约三十几秒后总算停了。事后查了一下,发现震度有3至4级,由于距离震央不远,又身处高楼,所以感受到特别明显的震动。顺道查看了鹿儿岛过往的地震记录,原来鹿儿岛每隔几天都有发生小震动,恐怕大家是习以为常了,所以才能冷静地待在原地不动? 在鹿儿岛的第二天,樱岛火山还小喷发了一下,不过没有引发特别警报,山脚下的观光活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人们还边泡足浴边看火山喷发。 第三天晚上结束短暂的鹿儿岛行程,回到了名古屋。原本还想着逃离地震频繁的鹿儿岛回到名古屋感觉比较踏实,结果回来没几天,名古屋也地震了。当下正在洗澡,感觉地板上下跳动了一下,不知是天冷还是害怕,从浴室出来手在颤抖。 地震频频发生,好让人焦虑,不过焦虑也没用,只能活在当下,愿平安。
7月前
我很没有自信。从小到大,身上最缺的,就是自信。 2月最后一个周一早上,刚回到名古屋不久的我因为气温骤降还躲在棉被里磨蹭、滑手机。这时,收到中学同学发来的信息,说她的妈妈正在吃早餐、边看报纸,说着报上有个专栏作家是个住在日本的马六甲人。同学随口一问∶“姓周吗?”同学妈妈∶“你认识?”同学看了一下报纸,发现是我,用手机拍了张照,发来给我。 当下第一个感受是,好尴尬。我不常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转发自己写的文章,修改了一年多才刊出来的学术论文我也没好意思发布,总觉得写得不够好,没什么分享的价值。 每次写作经验都不太一样。有时候,脑里有很多点子,只要一坐下来,就可以一气呵成。这样写出来的文章,通常自己都很满意,只不过稿件交出去之后,也还是不太愿意再次面对。有时候,截稿日期将至,却一直没什么特别想写的。这种时候最折腾,可以写好久,即使换地方写,也未必写得出来。交稿时很心虚,可往往这类文章的点阅量,却比预期来得高,我也有点搞不懂。 缺乏自信背后的原因,我好像大致了解,但多年来努力改善,想要提升自己,却没有太大进展。缺乏自信的人生路上,好多时候都是挫败感满满。凡是需要表现自己、争取利益的活儿,都要比别人花上更多的力气去完成,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够好,哪有说服别人的可能? 日本的环境,不太需要个人主义。也就是说,在一个组织机构里,你不需要特别有表现,也不需要时刻为自己争取些什么,所以我那一丁点儿的自信,在这里,还是挺够用的,缺乏自信并没有让我内耗得那么严重。 学了10年还说不好的日语 可在日本,最缺乏自信的是,那学了10年还说不好的日语。语言这件事很奇妙,说得好不好,很多时候得看和你说话或听你说话的人。有时候,我可以说得很好,因为谈话的人很有趣,也表现出对你的谈话内容感兴趣。这种时候,我可以说得很好,因为我想把我知道的、想说的,都说给他听。有沟通的欲望,就能越说越有自信。但如果对方表现得兴趣缺缺,我也就懒得说,说不好。 休息不足、脑袋容易宕机的时候当然也说不好。这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说日语,但脑袋词库出现的是中文、英文、甚至是马来文,就是没有日文的踪影;以此类推,想说英文的时候,日文会冒出来;还有每次回国,突然需要讲马来语的时候,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是日语。 说日文没自信,让我在日本生活,有很多想做的事,迟迟没有踏出第一步,像是去牙科诊所、上舞蹈教室等。还有一些更琐碎的事,像是打电话到宜家客服,让他们来修刚买不到两年、还在保固期就沉到不行的沙发,打电话取消信用卡等,都在待办事物清单上,迟迟没执行。 最近看到社群媒体有人发文写说,“人的一辈子,想做的事有一万个理由不去做;不想做的事倒是很能委屈自己干一大半辈子”,有感而发,于是当机立断,签下了住家附近的健身房配套,为目标清单上永远都没有删去的“做运动”,埋下了伏笔。 配套就是在网络上签的,在第一次正式踏进健身房之前,我可是做了好多的心理建设,才发现健身就是一门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学问,把想要改善的身体部位的日文说法重新复习了一遍,还有恶补了一下各种健身器材装备的使用方法,接下来就要鼓起勇气,开展我的健身人生了。 经过人生大大小小的磨练,自信心多少还是有所提升的,至少慢慢的知道了自己擅长、舒服的领域。累的时候,就待在自己舒适圈里缓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8月前
今年终于赶在农历新年前回到马来西亚,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 小时候喜欢过年,对于过年的其中一个印象是跟妈妈到市区的古早零食店买蜜饯,市区的老街上张灯结彩,有些店铺播放传统新年歌,大家忙着采买,气氛热闹。后来因为腌渍品不健康,蜜饯渐渐地被各式年饼取代,采买的地方也进化成了设有空调的购物广场,可购物广场的年货和红彤彤的年景布置,也很有年味。 除夕最期待妈妈的好菜,辛苦的她一早就在厨房里忙,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就是负责偷吃端上桌的菜肴。另外,还会忙着按照报纸提供的电视节目表,转换电视频道,找喜欢的电视节目看。小时候没有YouTube,也没有网络平台,更没有经济能力,香港年度劲歌金曲颁奖典礼和一些喜欢的偶像参与的影视作品,都要等农历年电视播放才有机会看。有时候看到一半要出门拜年,就用录影带录影,不然就是到了亲戚家厚着脸皮要求人家打开频道续看。 长大后,面对亲朋戚友的尬聊拷问有些抗拒,觉得新年好吵,开始不喜欢过年。有一年为了赚取三倍的时薪,年初一接了临时工避年。后来在报社工作,有一年工作到除夕下午才赶回家,记得当时富都车站附近的店家都已经收工过年,周边变成外籍移工的聚集地,深刻感受到了身为游子的归心似箭。 婚后,婆家在居銮,老公和我从雪州驱车南下,先短暂停留马六甲吃午饭,再前往居銮。可以在除夕吃到两家的团圆饭,觉得庆幸、也很感恩。 冠病来袭期间,待在日本整整3年没得回家过年,开始想念过年的热闹气氛,也领悟到那些久久见一次面的姨妈姑姐,问的“现在做什么工?”“工钱多少?”“几时结婚?”“几时生小孩?”等问题,其实就是试图打开话匣子而已,不然这么久没见,不聊这些,还有什么可以聊呢? 日本不过农历年,农历年期间没有假放,也没有农历年气氛。没回家的那几年,我在家复制妈妈的年味,小时候只会吃的我终于蜕变成了大厨,动手做了虾碌、卤肉、白菜鱼丸汤、潮州蒸鱼等,然后给家人拨通了视频电话,也算是同步吃了团圆饭。 马来西亚华人过年最热闹 冠病结束后第一年,年过了一半才回到家,第二年提前至年初一当天,而今年刚好因为工作的关系,和两个日本同事在过年前回到了马来西亚。日本同事看见广场和下榻的旅店都挂起了红彤彤的大灯笼相当惊讶,我告诉他们,那是马来西亚华人要过年啦,马来西亚华人过年最热闹了!说着说着,感觉有点骄傲。 工作结束后,赶紧从吉隆坡回到马六甲,跟着妈妈去了几家超市和巴刹办年货,接着倒数过年,一直待到年初八,过了个还算完整的年,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朋友。在日本待久社恐情况有点严重的我见到好多人有点紧张,不过没有什么比还能再次见面更珍贵了。 年过完,又到离别时刻。大学离家至今,父母目送我离开无数次,可我依旧没有习惯这种离别,坐上巴士想起妈妈往我包里塞水果、爸爸叮咛我好好照顾自己,泪水总是止不住。在家时间长,父母总爱唠叨,但回到安静的日本,却又开始想念父母的叨念。 日本的新年度从4月开始,过了元旦和农历新年,还有大概一个月的缓冲期,不过该是时候收收心,努力实现今年的目标了。
9月前
从没想过自己可以那么死心塌地跟了同一个托尼老师快9年了。回想起第一次在日本理发,好紧张。事先看了一些日本理发的会话教学视频,还把会用到词汇,像是:剪短、打薄、刘海、染发等都记起来,后来一次生、两次熟,慢慢地开始期待每一次的美发体验。 在日本第一次光顾的发廊,不是现在这家。当时日语不怎么会说,觉得理发师因此而不太友善,没有间隔、开放式的环境可以轻易听见隔壁理发师和顾客的聊天内容也让我倍感压力,走出那家发廊以后根本不想再次光顾。 那次之后,在网上看了好久的评论,找到了现在这家,和我的托尼老师二股先生的缘分,就这样展开了。二股先生只会说日语,见我是外国人,却没有放弃和我沟通。需要的服务、发型、发色、刘海去或留、消费金额等,都会在服务开始前沟通好,让人很放心。 有一次理发,二股先生和我聊天,发现两人的共同兴趣是日剧。后来每一次找他理发,他都和我聊日剧,我就当是去边美发边练习日语会话。 最近一次,二股先生问,最近有看什么有趣的日剧吗?我告诉他,没看什么新的日剧,但重看了好久以前的《神啊!请给我多一点时间》,没想到二股先生竟然对剧情了如指掌,滔滔不绝地聊开了,还直呼“好怀念!”身为男生,他也觉得金城武帅! 其实,八年多来,也背着二股两次,去了别家发廊。因为二股先生为了帮我掩盖生长速度极快的白发总是推荐偏暗的棕褐发色,而且一般去新的发廊会有初次折扣,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想念二股先生的手艺啊! 在马来西亚有太多难忘的理发经验。最常遇到的,是一进发廊,理发师就开始嫌弃你的发质不好,让你一定要用他们家的护发产品,然后整个理发过程都不厌其烦地硬推产品,直到你结账的那一刻……还有一种情况是,“你之前在哪剪的头发?他们把你的头发都剪坏了!”贬低他人的同时,把自己夸成跟救世主一样,仿佛只有他能拯救我那无可救药的头发…… 日本的发廊不玩强硬推销 最夸张的一次,是某日在某家商场里经过一家发廊,突然想洗个头和稍做修剪。前来招待的理发师帮我系上围布,问我想怎么剪。我说,只要稍微打薄和把发尾开叉的地方剪掉就行了。可那个看起来应该是特别擅长剪鲍伯头的托尼老师,却硬是说要帮我弄个鲍伯发型,说特别适合我。问题是,当下我并没有打算剪去留了好久的长发。没等我点头答应,他就准备工具去了。回来的时候,生怕被他一刀把我的长发给剪光,我说∶“我可以不剪了吗?”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可能史上没有穿好围布结果剪不成的顾客吧。他问∶“怎么了吗?”我回:“因为我没有要剪短!”结果,他帮我撤下围布,让我走了。那家发廊,现在经过,还心有余悸。 日本的发廊不玩强硬推销这一套,用到好用的产品时,还要自己开口问,理发师可能还会建议你网络上买比较便宜。再来,理发师全程只为你一人服务,包括洗头,都是同一个理发师负责到底,不会让助理或学徒给你洗。而且,日本人的守时态度在发廊也是贯彻始终,网络上预约时会出现美发过程所需的时间,理发师会保证让你在预计的时间内,美美的走出发廊。 最满意的点是,有一次拿了宋慧乔的短发照给二股先生,结果二股竟然剪出一模一样的发型,连耳边头发的长度也拿捏得精准,剪完家人们都说换张脸就是乔妹了。 日圆贬值,来日本的时候,不妨也来体验一下,日本的理发服务吧。
10月前
时间过得真快,外甥一下就快中学毕业,开始为之后想要修读的科系打算。 小时候志愿表上填的是老师,因为当时的环境接触到的职业就只有老师,而且大家填的好像都差不多,一直到中学,好几位当老师的姑姑对我说,“你应该当牙医”,开自己的诊所,工作稳定,收入又高,当下就是听听而已,没有当一回事。 来到中四要选文理科,因为大家都说理科比较容易进大学,顺理成章就选了理科。那时候,医科、药剂学最热门,身边几个好朋友中五毕业直接就去私立大学念了药剂系,现在是药剂师。而我,中五念完,又继续念了两年难熬的中六,结果高等教育文凭(STPM)平均绩点未达满分,牙科系自然是进不了了,但上天给我安排了一条或许更适合自己的路——传播系。 朋友都说,怎么绕了一大圈,从理转文了?虽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选择,还是没有选择下的选择,但传播系让我对身处的环境、社会、国家有更深入的了解,学会批判性思考,对现状、体系提出疑问,比起实验室里的工作,似乎更适合自己充满好奇心、喜欢思考人生的性格。 大学系上的同学,都有新闻主播、DJ、导演梦。只不过当时只有几家电视台和电台,主播的位子也就几个而已,竞争非常激烈。有些同学为了争取出境的机会,凡是电视台有唱歌比赛、主播、模特儿或真人秀节目等试镜会,都会从槟城南下到吉隆坡去碰运气。虽然也参加过一些面试和试镜活动,但个性害羞的我,毕业后自然也没当上什么主播,先是当了国际新闻翻译、电视节目撰稿,然后又跑去升学了。 原本只是因为没办法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选择念书,但自己也没料到的是,这书一念,竟然还念到博士学位去了。毕业后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原本打算尝试日本通讯社的工作,结果在最终面试时没通过,心灰意冷之下,开始找大学的教职工作。过程还算顺利,小时候志愿栏上写的“教师”一职,竟然实现了。 尽管如此,总觉得自己当讲师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习惯在群众面前能自信、自在地发言,经历了一段相当不易的适应期。从开始特别抗拒,到后来慢慢适应,现在在群众前演讲已不感觉害怕,倒也没有完全享受众人将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也还在持续琢磨如何能在演说时更具魅力,吸引住观众。 想做的事就赶紧去做 觉得可以从事自己喜欢工作的人很幸运,可以坚守本分、一份工作从年轻做到老的人也很厉害。回想这一路走来,虽然想做的没有统统如愿,但到目前的人生轨迹,似乎都跟当初立下的梦想脱离不了关系。毕竟成长的那个年代看的台湾偶像剧、日剧,都在鼓吹有梦就去追、去实现。从台湾、纽西兰到日本,追梦道路上的我,在别人看来,或许不切实际,又或许过于理想化,只有自己知道,这一路上收获满满。 最近看了日韩合作的网飞影集《爱过之后来临的》,想起2002年,日本女星深田恭子和韩国大帅哥元斌也演过一部日韩合作的影集《朋友》,在网上搜了好久,找到资源,尽管画质模糊,但还是看得尽兴。短短两天回顾完仍意犹未尽,又重看了日剧经典之作《神啊!请给我多点时间》,边看边惊叹,金城武怎么可以帅成这个样子?这些老剧,现在看来有点洒狗血,但部部都是无法超越的经典之作。 想当初,就是因为这些日剧,萌生了以后要在日本生活的念头,现在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啊! 近几年心态上有些许改变,少了年轻时追逐梦想的拼劲与动力,但新的一年还是时刻提醒自己,想做的事就赶紧去做,不留遗憾。
12月前
我觉得,日本一定有在认真营销“日本”这个品牌,不然为什么核废水排放的时候,人人还高喊拒吃日本海产,可过没多久,涌进日本大叹生鱼片、海鲜的游客只增不减,似乎已没有人记得核废水排放事件了。 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几乎每一届都有新闻报导,日本足球迷在赛后自发性捡垃圾,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日本人爱干净? 社交媒体上,也看到不少有关日本教育的视频,下方的评论也都是非常正面的,认为就是因为有这样优秀的教育体系,才培养出高素质、高纪律的日本人。但事实上,日本的教育也存在过度强调集体意识的问题,霸凌情况也相当严重。 普遍上,大家对于日本,都存在一种非常好的印象。我常问身边喜欢日本的朋友,到底喜欢日本什么?答案大致上有日本很干净、日本人很友善、食物合胃口,逛起来安心等。 曾经我也很喜欢日本,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住下来。只不过久了,当一切都变成日常的时候,就忘了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暑假去了一趟台湾。和台湾友人在一家热炒店聚餐时,老板娘听说我住在日本,说她好喜欢日本。问她喜欢日本什么。她说:“日本的街道好干净、人也很自律。”我说:“台湾自由、开放,人不用那么拘谨呀!”老板娘接着说:“所以台湾很乱!” 日本看起来比台湾干净,最大原因应该是气候干爽,跟台北的潮湿比起来,空气自然比较清新。但如果大家有在深夜时分穿梭在日本城市的闹区,像是东京的新宿、歌舞伎町等,可能有看过路边堆满了垃圾,偶而还有老鼠出没的画面。 住腻了才会诸多怨言 民宅区可燃垃圾收集日的早晨,也很常发生垃圾还没被收走,就已被觅食的乌鸦把垃圾袋给啄破,食物残渣散落在街道上、臭气熏天,日本不干净的时候,还是有的。 看别人来日本,空箱来、满箱回。我实在好奇,箱子里都装些什么? 朋友说,日本便利店很多好吃的、很好买!便利店?那都是我在赶时间或附近没有好吃餐厅的时候才光顾的。每次都在便当区徘徊好久,脑袋想的是如果眼前有现成的煮炒摊,那该有多好。回到现实,考量的是哪个便当分量、食材比较多,因为物价高涨,以前的咖哩饭便当可能有5块鸡肉,现在可能只剩下3小块。 便利店的甜点,我也不常吃。日式蛋糕和甜点都含奶油,鲜奶油虽然好吃,但满满的都是脂肪啊!饮料方面,咖啡和茶类居多,对于无法适应咖啡因的人,选项只剩下蔬果汁类,可蔬果汁类一般都是浓缩还原系列,简单来说,不是新鲜榨取的原味果汁,味道不是偏甜就是偏酸。奶昔类的饮料喝起来稠稠的,包装上写着加了增粘剂等食品添加剂,有点偏离果汁或鲜奶原来的味道。反倒是台湾的手摇饮,浓郁香醇的奶茶、现打的果汁鲜奶系列,每天都想来个好几杯。 朋友说,我就是日本住腻了,才会诸多怨言。说起来也不无道理。其实,只要一离开日本,我就知道我有多想念它了。具体来说,当机场停机坪上的工作人员给我用力挥手说再见,我就舍不得离开了。上次在欧洲旅行,一到机场就被插队,已经开始觉得委屈。上了电车,车电上广播频频提醒人注意随身物品不要被扒,先生不只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胸前抱紧处理,还要紧盯我这个容易丢三落四的太太,搞得精神紧绷,直说想赶紧回日本;而我则是立马想念日本的星级厕所。 日本就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生活,总觉得它哪里不好,一旦离开它,就会开始想念它。
1年前
7月底从印尼出差回到日本,花了大约两天时间洗洗刷,把行李箱的东西各就各位,终于舒服地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但是睡前免不了要滑一滑手机,打开“小红书”发现,怎么在日华人都在准备避难。原以为就是小部分过度紧张的人发布的消息,但读下去发现,是日本政府官方发布了南海海槽地震警报,为期一周。回来两天也没有打开电视,发生大事了自然也没察觉。 政府呼吁人民做好地震防范措施,包括固定家具,准备逃生包、确认撤离场所等。累到不行原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可消化了眼前的资讯,突然睡不着了。要是地震下一秒就发生,我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啊。只不过夜已深,也没力气起身去做什么准备了。睡前预想了一下,要是真晃了,就躲饭桌下吧。 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地震,但这次针对南海海槽的警报,所在的名古屋就在南海海槽的中间位置,而且预计会殃及数十万人,时任首相岸田因为大地震可能发生而取消了海外行程,新干线也为此减速行驶一周。打开电视,荧幕上方滚动的字幕,在提醒人们做好防震及随时撤离的准备,左边也有地震的最新资讯,可以用遥控点击进入获取进一步详情。社群媒体上,有人问一周内哪一天地震最可能发生,然后有人玩数字游戏,把过往发生大地震的日期加起来,预估周四那天最有可能,这些资讯,都让我越看越恐慌,第一次对地震产生如此巨大的害怕。于是,终于动身采取防范措施。 首先是把家里的电视、长镜、冰箱、微波炉、书柜等,用绳子及防震贴纸固定住。刚来日本时准备过逃生包,把重要文件、贵重物品都放到一个袋子里,放在了靠近玄关的位子。久了觉得袋子有点碍事,也沾满了尘,就把它藏到收纳柜里了。 这次根据官方的指示准备避难包里的物品。把家里现有的物品,装进了一个不常用的背包里,但有些物品,包括头盔、睡袋、收音机、头发干洗喷雾等家里没有,还要想想要去哪里采买。 不久后听说超市的米和饮用水都被一扫而空了,我这个没有车的人,也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用脚车去搬水搬米,只好多煮一些饮用水备用了。 地震未到  台风先来 逃生包东西没准备齐全,悬着的心也没办法放下来。想起年初似乎有收到区役所寄来的避难所地图,一直放在玄关处,没仔细研究过。于是认真看了一下,总算掌握了房门打开后的避难方向与位置。 结果,地震警报尚未解除,台风却说来就来了。说来也奇怪,日本对各种天然灾害总是事前做好防范,但就是没有放“台风假”这项操作。 风雨再大,都得照常上班、上学,唯有当电车宣布停驶了,才有停课停班的可能。试过两次冒着生命危险赶到了学校,一次是中午左右,因为雨太大了,电车宣布停驶,学校也宣布下午的课全取消,无需补课,请同学们赶紧回家。第二次则是一天的课都快上完了,接近下午3点左右才宣布停课。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调侃说:“每次都要等到炸弹爆了才要公布学校有炸弹。”一宣布停课,也不是马上就能坐上车回家。等学生们疏散完,一般都是两、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虽说日本人的危机意识高,有规划好的灾害防范措施和避难指示,但总觉得在突发情况下,没有了预设的“指南”,加上行动前必须再三确认的民族性,日本人可能会比较不知所措。就像冠状病毒暴发初期,日本好多的应对措施都是在其他国家启动后才跟上的,尤其是高度仰赖纸作业,远距工作可是用了一段时间才建立起来。 南海海槽地震(还)没发生,避难包还是准备齐全点好。
1年前
不知道大家对于日本的职场文化,是否还停留在长时间加班、下班后和老板喝酒应酬至深夜之上? 据我观察,新一代日本人好像不流行加班了。近几年,电车最拥挤的时段已从晚上八九点提前至傍晚六七点。可能是疫情改变了日本人的工作模式,也有可能是日本的经济发展已大不如前…… 在东京工作的两个朋友,一位是电脑软体工程师、一位是出版社职员,两人都是一周只需要进公司两天,其他天都在家办公。我在大学里工作,课堂以外的时间也是挺自由的,同事之间很少有饭局或是应酬。 所以,现在的日本工作环境,可以说是工作生活两平衡。 但日本的求职过程,可说是人生一大难关。在日本,求职过程称为“就活”,“就职活动”的简称。从参与实习、职业展、公司个别说明会、到填写申请表、发出履历、参与笔试(知识和性格测试问题)以及至少3轮的面试,再到获得“内定”(录取通知),繁琐冗长的过程一般耗时一年。为了毕业后顺利就职,一般在大学第3年就开始就活(日本大学为4年制)。如果你准备应征超过一家公司,这个过程就得重复好几次,而每家公司又有自己的履历格式、申请表的问题也有所不同,所以不能一份履历多投,而是要对每家公司都有深入了解,才有办法回答申请表上的问题。试想想,从一开始的求职过程都很顺利,但在最终的面试失败了,然后一切又得重新开始,这打击可有多大? 每年4月1日,几乎每家公司都会举办新职员入社仪式,路上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穿着清一色黑白套装,手提黑色公事包的“新人”。在这个集体主义社会,上班第一天就跟上学第一天一样,大家都在同一天开始。 近几年,日本出现一种社会现象,叫做“5月病”。日本5月初迎来黄金周连假,对于4月刚开始新生活及适应新环境的人们,正是紧绷情绪得以稍作缓解的时候。但随着连假的结束,加上天气逐渐转热,人们必须回到各自岗位上时,就开始提不起劲,且意志消沉,“5月病”由此爆发。而今年的“5月病”,也一度延烧至6月。6月中连续好几天,市内地铁及跨市电车发生多起“人身事故”事件,当中不乏蓄意卧轨或跳轨的个案,导致电车停驶,许多上班、上学,还有赶着去面试的人都迟到了,整座城市气氛好抑郁。 手帐不离手 日本人工作态度认真是众所周知的。工作时不吃东西、不和同事闲聊、不滑手机是基本,还有一些比较传统的公司,早上还会要求职员一起做早操,接着是打扫办公桌,还有一些奇怪要求,像是坐姿要挺直,不能托腮之类的,身边也有朋友经历过。 另外,日本人是极度倾向于回避不确定性的民族,事情都要再三确认后才会执行,由此衍生出开不完的会,但因为往往没有人可以确切地说出“这件事我来负责”的话,所以会议一般都没有结果。开会人手一本笔记本也是必然,书局卖得最好的,应该就是手帐了。日本人的包里,似乎随时都能掏出一本精致手帐,全日本恐怕只有我的手帐是把用过的纸订制而成的。 就算工作再累,或对同事有所不满,结束一天工作,日本人会挤出一句:“辛苦啦。”虽然也只是形式上说说而已,但觉得日本人不撕破脸的这一套挺好的,至少不用接收同事爆发的负面情绪。 同事之间少有深交,所以离职后,一般也不会再联络。日语有两种说再见的说法,一个是“mata ne”,用于短暂的再见,譬如放学或下班但第二天又会再见面时说的。而大家比较熟悉的“sayonara”,则用于长时间的告别,譬如离职时说的“sayonara”,很多时候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1年前
日圆贬值,涌进日本的游客每日创新高,当地居民因为生活受到干扰,开始怨声载道,还有报导指日本人被外国游客“霸凌”了。 原本还觉得“霸凌”一词言重了,但报导写说,外国游客除了多件行李箱占满电车车厢,还在车内大声说话,日本人觉得吵,却只能默默忍受。 试过几次在早上的繁忙时间,拖行李坐电车到机场去,觉得那些学校或公司地点坐落在机场线的学生和上班族很可怜,因为电车在市中心的首站,早已被旅客和行李箱占据,而旅客都是要到终点站的机场才下车,也就是说途中上车的乘客一般都只能站了。 守时是日本人的使命,五、六点就起床准备出门上学、上班是常态。上到电车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个座位,可以在抵达目的地前再补个眠。早上的电车都很安静,大家都是东倒西歪地睡,不然就是在滑手机,或耳机往耳朵里塞听音乐,很少有人在聊天的。 当这种想要在上班、上学前好好沉淀,在职场、学校迎合他人之前再来一小段私人片刻的时候,却被大声嚷嚷的人剥夺掉这种权利和小确幸时,一天的压力就从电车车厢开始累积,说是被霸凌,好像又不无道理。 虽然在日本生活,但说到底也是个外国人,可以理解人在旅游时的兴奋,以致于声量变大也毫不自觉,反而对于行李箱占据座位,或堵在电车车厢的进出口、带给他人不便的行为比较在意。 像是在拥有富士山为背景的罗森便利店前拍照打扰到当地居民事件,尽管相关单位已架起黑幕,但还是有人破坏黑幕继续拍摄,这些行为真的很要不得。便利店之后,还有一座行人天桥,也因为背景是富士山,为了防止游客群聚,扰乱交通秩序,当局也已拍案要架设黑幕。这样下去,以后去静冈恐怕也只能看一处又一处的黑幕了。 还有马来西亚游客来日本自驾,结果把车停在没有空位的停车场,堵住其他车辆进出的事件,也让我既汗颜又担心,希望事件不会影响马来西亚驾照在日本租车的条件。 庆幸自己住在名古屋 当初申请来日本深造,因为不喜欢繁忙拥挤的大城市,于是将东京和大阪排除在外,北海道其实是首选。后来,因为名古屋的教授先来信,于是就落脚在日本中部的这座城市了。刚来不久,就发现名古屋没什么旅游景点。虽然位于中心位置要去哪都很方便,但坏处就是去哪都要花钱。后来,在一项投票中,名古屋被票选为日本最无聊的城市第一名。跟日本人说起住在名古屋,日本人会一时接不上话,然后说∶“是个很有气质的城市耶!”所谓“气质”,也许就是没有特色的委婉说法吧。 不过,大部分名古屋人认为,虽然观光景点不多,但名古屋是很适合居住的地方。作为日本第四大城市,设施既不落后,房价比起东京也算合理,而且名古屋的咖啡馆比例是全日本最高的,逛个街累了,可以轻松找家咖啡厅坐下休息,不像东京可能到处都是满座。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游客爆多的时候,真的非常庆幸自己住在名古屋,通勤还不至于用挤的。 看着人满为患的东京、京都、大阪等地,实在没有勇气和动力前去。想起家乡马六甲,那些从小吃到大的美食,后来都变成了游客争相打卡的地方,当地人也只好避开人潮,只有平日才敢驱车进城品尝那古早味。 旅游业为国家带进大笔收入,但“过度观光”带来的问题,当局确实应该要有更妥善的规划与安排,不然苦的只有人民,不仅生活被打扰,还要因为货币贬值只能眼睁睁看游客们买、买、买,也难怪日本人会说自己被游客“霸凌”了。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