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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觉

3月前
3月前
嗨,我是居住在澳洲墨尔本的马来西亚陪读妈妈。虽然把一份正职丢了,上天却又为我开了一扇门。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开始自修老人失智症的课题。这也让我大大了解到了老人失智症其实不可怕。它就是一把大雨伞,藏在雨伞里边的症状有超过120种,最常见的就是Parkinson。然而,患有老人失智症的他还是他,只是有时会忘了用餐时间,睡觉时间……也就是他们正经历着他们的第二个童年。 自从接触了这方面的知识,很自然地,我也感受到了已故的爷爷。我感受到了他当时的痛苦。有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因为对这个症状的不理解而害怕退缩;埋怨当时为什么只有我们照顾,为什么只有我们每个星期都要回去家乡;也不曾了解阿嬷的辛苦与无奈。 现在,自己的耐心大大增加了。来了澳洲一段时间,我开始在老人院当义工,在乐龄场所上班,听他们的故事,听他们的回忆。我也开始接触一些年长者的食谱。他们跟我们一样喜欢美食,却因为外界的不理解而忽略了他们。人,随着年纪增长,牙龈会萎缩,有时会因为佩戴假牙引起的不适而害怕咀嚼,看到好吃的也只能看不敢吃。 于是,我理解了老爸为什么有时会无法享受食物,而且会发出声音。不了解的人就会觉得,他们为什么不能静静地咀嚼。也有些人无法了解,为什么年长的人吃的食物总是要比一般咸一点、甜一点……因为味觉会随着年龄而慢慢失去。 味道唤起美好回忆 也因为这样,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去找寻一切的味道。很老套的一句:我想去寻找记忆中的古老味道。味道唤起了回忆,也唤起了食欲。人老了,眼花了,可以佩戴眼镜;听不见的,可以佩戴助听器,但是味觉、嗅觉退化了……是无法被仪器代替的。结果只能靠食物的颜色、想像中的味道,唤起一切的美好回忆。 我希望得到妈妈们的帮助,提供“那些时候”的菜肴食谱,那些原本的味道,还有“agak-agak”的调味料。有了这些食谱,就能从中做出一些适合年长人士咀嚼的浓稠与细棉的食物,让他们也有享用美食的机会。漂洋过海来到澳洲的年长者,应该会很想念这种从前食物的味道吧。借此,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3月前
“哗啦”一声,酸菜缸里浮起一串晶亮的气泡。阿爸的手伸进深褐色的酸水里,捞起几片腌得透亮的芥菜。 我总疑心他的指缝里藏着某种魔法,能让酸菜与肥猪肉在蒸笼里达成秘密协议——当白雾腾起时,酸分子便沿着木纹蒸格攀援而上,钻进琥珀色的肉片里,化开那些蠢蠢欲动的油腻。 南乳坛子摆在老灶台最阴凉的角落,红曲菌在陶罐里酿着绛色的时光。阿爸用竹片剜出腐乳的动作像在取用胭脂,暗红的酱块在粗瓷碗里碎成绸缎,混着晒足180天的黄豆酱,在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织出琥珀纹路。 酸柑子树在院子里落下碎金般的花,细看那些褶皱的肉皮,竟与树皮的纹路惊人相似。 蒸锅里的水第三次沸腾时,酸菜开始施展它的巫术。乳酸菌分解出的有机酸分子像无数透明的小钩,拽住脂肪链上滑腻的甘油三酯。 肉片在蒸汽中舒展如云,酸味却在肌理间蚀刻出细密的孔洞,让肥油化作潺潺溪流,在味蕾上淌成月光。这时候的扣肉,是广西桂林山水吹来的风途经十万大山时,挟带来的湿润魔法。 揭盖的瞬间,酸嘢坛子也跟着唱和。腌木瓜的清香混着指天椒的辛烈,像支利箭射穿浓香的迷雾。 阿爸总会在这个时候摸出小酒杯,让玉冰烧的醇厚裹着酸嘢的爽脆,在唇齿间筑起第二道堤坝,拦住任何可能反扑的油腻。那些在酸坛里沉浮的萝卜、芒果、番石榴,原是湿热气候的叛逆者,此刻却成了最忠实的味觉守卫。 如今我学着阿爸的样子,将腐乳抹在肉块上如同抄写经文。蒸汽氤氲中,看见他布满裂痕的手掌仍在指挥着这场酸与脂的圆舞曲。 酸菜在坛底继续着无声的发酵,像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思念,在时光里酿成更醇厚的乡愁。
4月前
经营有机果园的叔叔送来了两梳香蕉,是一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香蕉绿中带黄,饱满肥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仿佛还带着田野的气息。原本打算每天取两根,与燕麦和坚果搭配成健康早餐,让这份新鲜的甜美得以细水长流。 然而,天气的炎热远超预期。仅隔一天,香蕉便迅速熟透,果皮转为金黄,部分甚至泛起褐斑,似乎在催促人们尽快品尝。这或许正是热带水果独有的特性——热烈而不容等待。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熟成,我决定顺应变化,让香蕉在厨房里焕发新的生命力。 取几根完全熟透的香蕉,剥皮切片,轻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糊,放入七成热的油锅中炸至金黄酥脆。一时间,香气弥漫,炸香蕉糕跃然眼前——外层香脆,内里绵密柔软,伴随着浓郁的果香,每一口都是满满的满足,让人忍不住一块接一块地品尝。 再佐以一口醇厚浓郁的咖啡乌,味觉瞬间化作一台时光机,将我带回老家的饭桌前。母亲手握筷子熟练地翻动着锅中的炸香蕉糕,香气四溢,热气氤氲。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香蕉,而是母亲亲手栽种的阿瓦蕉(Pisang Awak),我们习惯称炸糕蕉,这种香蕉口感扎实,甜度适中,炸后香气更为浓郁。一家人围坐桌前,天南地北地闲聊,母亲总是不忘叮嘱:“别急着吃,等凉一点,别烫着喉咙,待会发炎了可不好。”那熟悉的味道,那份简单却珍贵的幸福,至今仍温暖人心。 香气充盈整间屋子 翌日,剩余的香蕉也完全熟透,果皮尾端逐渐变黑、发干。这一次,我决定换一种做法——将香蕉果肉彻底捣烂,打入一颗鸡蛋,撒上适量面粉,再加上一小撮盐,搅拌成浓稠的香蕉糊。随后,一勺一勺地舀入热油中炸至鼓起金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屋子。炸香蕉丸(Kuih Kolot)就这样诞生了。 这熟悉的香味,又一次将我拉回了童年的厨房。清晨的微光中,祖母坐在后门前的自制小木凳上,那粗糙布满皱纹、微熏黑的双手,轻轻剥开长满黑斑的自家香蕉,一刀一刀地在砧板上剁碎果肉,再交给母亲调成香蕉糊,炸出一颗颗金黄喷香的香蕉丸。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手捧一杯咖啡乌,轻啜一口,咬下一颗炸得外酥里软的香蕉丸,简单的早餐,满载着家的温度。 这场意外的熟成,虽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却带给我一场味觉的回忆之旅。炸香蕉糕的香脆、炸香蕉丸的绵密,都是母亲和祖母的亲身传教,都承载着过往的温情记忆。从母亲炸的香蕉糕,到祖母剁碎香蕉的画面,每一道熟悉的味道,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幸福。 香蕉或许无法等待时间,但味觉的记忆,却能让时光停驻。那一口甜美,既是对童年的回味,也是生活中最温柔的馈赠。而生活中的温暖也是随着时间而沉淀,就像熟成的香蕉一样。
7月前
有人说美食是味蕾上的升华,也有人说美食能让大脑释放多巴胺,但美食对我而言是一种思念,思念着一个人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所有的小孩围绕着小舅团团转。小舅诡异地挑了挑眉,把巧克力举得高高的,让矮小的我们触不及属于我们的美食。我们惦着小脚丫,扒着小舅的衣服,疯狂地闹着小舅。他终于敌不过我们,掰开了巧克力分给我们几个小瓜。 随手掰开的巧克力不规则,也不完美,却抵不过巧克力溶在我嘴里的完美。巧克力的黏腻感配上微微的苦涩,再加上香脆的花生,世界变得很完美,因为当时候的小舅还在。那时候的他还嬉皮笑脸地对着我微笑着。 待我长大了,表姐也有了家室,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小娃娃的名字叫恩恩。待我长大了,小舅也多了几根白发,多了几条鱼尾纹,嬉皮笑脸却从未消失。小舅信奉了佛教,阿姨和恩恩也信奉了佛教,因此走上了全素之路。我虽然不信教,却不抗拒吃素食,因为我吃的是温暖,我吃的是爱的滋味。 恩恩偏爱着一道菜,名为芝士焗饭。这一道菜的美味之处在于,每一粒米饭裹着浓郁的特制酱汁,几颗新鲜的花椰菜,配上香浓的芝士。恩恩刚牙牙学语,经常把“芝士”说成“猪粪”,这又触动了小舅的顽皮神经。他歪着脑袋,凑近恩恩说:“原来你喜欢吃猪的大便!”恩恩羞红了脸,却怎么也读不好芝士。当时候的芝士热腾腾的,因为小舅还在,还在教着恩恩分辨“芝士”和“猪粪”。当时候的他,身体还有温度。 事故的前一个月,我和妈妈驾着车去探望我的外婆。每次见到外婆,外婆总会露出温暖的笑容。跟外婆闲聊了几个小时,妈妈突然想念小舅舅,打电话叫小舅过来外婆家。打了几通电话,却没有等到电话另一端的人接电话。一直冷静沉稳的妈妈也开始焦虑起来了,我听见了妈妈急促的呼吸。从来没有踏尽油门的妈妈,第一次违规了。 不愿意理解妈妈说的话 刚到小舅的家门,一股猪脚醋的味儿,扑鼻而来。上一秒神经线绷紧的妈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呼吸也相对的平稳了许多。小舅又露出他惯有的笑容,摸着后脑勺说:“姐,电话忘记充电呢!”妈妈以一种想责备却不忍心责备的眼神望向小舅,他却开心的邀约我们尝一口他新发明的素食猪脚醋。 素食的猪脚醋一点也不比普通的猪脚醋逊色。素食猪脚醋的汤汁,酸中带甜。由于小舅用砂锅熬煮,汤汁更加浓郁。嗅觉上和味觉上的冲击,刺激着大脑的神经线。我不喜欢猪骚味,更不喜欢油腻感。素食的猪脚醋保留着肉的口感,却拿走了让我生厌的骚味。这种平衡恰到好处。当时候的小舅还插着腰,自豪地望着自己的猪脚醋。当时候的火炉还燃着,心还暖着。 原来小舅的幽默感,不只体现在生活上,就连离开他都要我们演习。我摆动着驾驶盘,载着我的朋友准备到玲珑住上一两天。那天天气阴暗,看起来像要下一场大雨,对于一个在马路上行驶经验不够丰富的我来说,心情确实是有点忐忑。我当然不能让坐在副驾驶的朋友看得出我焦虑的心情,我调高了收音机的声量,试图掩饰我的不安。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位路痴,我无法记得路线,所以我是一直依赖着谷歌路线来确保我的路途顺利。那天的谷歌路线图一直出现故障,因为突然有无数通电话打给我。我无法正常驾驶,我马上摆动驾驶盘,行驶到一间休息站接电话。我打开电话发现了无数条的未读信息,我的心跳加速。爸爸一直都深受着焦虑症和抑郁症的困扰,导致他无法很好地以语言或者信息沟通。信息的语文组织能力很差,让我无法理解他要表达的信息,只是知道家里有人离世了。 我在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拨电话给妈妈,妈妈思路清晰,一直都是我们家的领头羊。妈妈很清晰地告诉我离开的是小舅时,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每一个字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就不愿意让我的大脑理解妈妈说的话。眼泪很不争气地随着伤心的情绪缓缓落下。小舅突然间心脏病,直接暴毙在家里。还好我朋友的另外一辆车一直跟随在后方,我擦干了眼泪,用理智压制了当下的情绪。我让我的朋友坐上了另外一辆车,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自己一个人驾车见小舅最后一面。 诵经的师傅吩咐我拿舅舅生前最喜欢的杯子,泡他最爱的饮料。
11月前
2年前
2年前
每逢下雨天,我总爱找些热腾腾的食物来充饥,可以是潮州粥、清汤面、肉骨茶,但这些都比不上我的偏爱——猪杂汤。自从我离乡背井到外地读书,我才发现原来不同地方的猪杂汤有它独特的诠释方式。 在我的家乡,芋头饭配猪杂汤就如豆浆配油条,堪称一绝。番茄、酸菜、白豆腐、猪肉碎、猪肉丸、猪肝和猪肠都是猪杂汤里头不可或缺的食材。汤头喝起来是酸酸咸咸的,味道很丰富,非常开胃。但是,来到这座城市后,我才惊觉原来这里的猪杂汤是以姜片、猪肉片和猪内脏为主要食材。而且,汤头里的白胡椒味十分浓郁,喝起来又呛又辣,和他们驰名的辣汤很相似。 两者相比之下,我会更倾向于前者,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碗酸酸咸咸的猪杂汤承载了家乡满满的回忆。小时候,只要外出时遇上雨天,父亲总会带我们去吃一碗暖和的猪杂汤。在家乡,猪杂汤比比皆是,足以见得家乡的人们都很爱它。即便如此,我们常光顾的也只有其中两家店。第一家在家乡的知名度很高,且有自己的店面。倘若超过晚间7点去,基本上是找不到座位的;而第二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就在巴士总站附近街道的五脚基里。由于父亲厌倦等待,所以我们光顾第二家的次数会比第一家来得多。 我不再是讨厌芫荽的女孩 时隔10年,某天,我们又来光顾这家猪杂汤店了。它不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它有了自己的店面,不再害怕风吹雨打的干扰,但它依然在巴士总站附近。老板白发苍苍,脸上的皱褶却阻挡不了他慈祥的面貌,挺着弯曲的身子,缓缓走前来点单,和我记忆里的他判若两人。 老板用料十分豪迈,这碗猪杂汤里有猪肝、猪肚、猪肠、猪肉丸、猪肉碎、白豆腐、酸菜、酸梅和芫荽。小时候,我和母亲总会把芫荽夹到父亲的碗里。由于父亲不挑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我和母亲的“食物回收桶”。这10年改变了我不少,我不再是那个讨厌芫荽的女孩了。这一次,我把芫荽配着猪肉丸一起下肚。 “这猪肝不熟,别吃了。”忽然,父亲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鲜红色的猪肝,放置一旁,夹起的时候我瞄到父亲的眉眼间微微有皱褶。小时候曾经光顾好多次,老板都不曾犯过这样的失误。这才让我意识到老板也不年轻了,已经不再像从前般的熟练精干,就像我母亲的厨艺也不如从前精湛,食物味道都变淡了许多。很多事情,我们总以为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殊不知时间早就从我们的指缝间逐渐流失。小时候曾经喜欢的食物,长大后都逐渐变了味,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份人生历练使得我的味觉产生了变化? 付了钱,留下一只剩3块红色猪肝的碗,是我们能留给老板的一丝温柔。
3年前
3年前
3年前
3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