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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

从梅竹菊兰墨叶荷田田,到花鸟虫和鱼戏莲叶东西南北,学画,既画得一片欢乐,亦画得一片伤心,笔下不逐人世繁华,犹若陶渊明之于读书不求甚解,情趣自有之。 经常提着一篮子绘画工具到美术室去,找个位置,铺好毛毡,盛水两杯以上为宜,排列颜料与色盘,裁剪宣纸以纸镇压角,打开竹质笔轴,待决定所欲绘者何,即可挑选毛笔作画。这方净土里,仰望山峦起伏,俯瞰流水淙淙,鼻下百般红紫送香,静听穿林打叶声,淡墨扫风雨,且吟啸,且徐行于片刻与世隔绝的宁静,旧事寒心尽可抛,远山晴中有情天。这番光景,尚有何事挂心怀? 某日,老师说让我学小品山水,非工笔,亦非泼墨大写意。老人家摊开他大学时期的画作让我参考。后来我始发现,让我习画的那风格,好似元朝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 我细赏着老师大学时期的画作,彼此攀谈闲聊了起来。老师教书五六十载,他说自己的薪水从未超过2000令吉。学校发展初期,仍无力给予一众教师过得宽裕的待遇;待学校步入发展正轨,老师却已届退休之龄,再无法领正职教师享有的薪资。身分名气老师早已有之,在外收生教学,学费想必远超2000如此入不敷出的数额了,但他还是愿意留在学校,大半辈子不言倦与苦。 教学如播种,每个孩子都是一方土壤,学校学子众多,就会有更多发芽的机会,他说。很多孩子并不晓得自己的天分与潜能,需要教师去发掘与栽培。他最欣慰的是看到学生们的成长,希望有更多在原生家庭中未能接受才艺栽培的孩子也能因此受惠。虽然每月领那么丁点零星小钱,却无损他的乐观,他的儒雅与豁达。他说,一把年纪还能从容教学即足矣,甚至心怀感恩。 老师用精神作画,用生命教学。他曾说,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乐也。谁说英才不也需要伯乐呢?我很鲁钝,但老师很用心。因着老师的鼓励和督促,每次心生懈怠我都愧疚不已。老师依旧孜孜不倦的这股毅力与这种精神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更何况老师总是鼓励称赞,循循善诱从不责备,让学生充满信心与正能量。每一幅经过老师巧手修改的画作总会改头换面。我想,自己所欠缺的,正是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老师扇画里的智慧 教学路上,也曾走到雾起摸不清前路或风向诡谲的时候,有时候路太窄,有时候盼不来花香满径。当我失落地跟老师说自己想转科教学时,老师只简单回以一句,华文科需要你。我偶自缚枷锁,脚下丈量着现实的轻与重,可以看透那个本来无一物的豁达无执,我似乎还远不能及。所谓的淡然,到底要几经沧海?我低落,他说更多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我难过,他说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的开;我越发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时,他说自己也会才思枯竭,楼外有楼,山外有山,永远在探索。堂堂大师珠玉在前,尚能如此谦冲自牧,我若更有明朝心结,岂不是辜负老师一番好意相劝?虚心得贤,古训不差。 那时候,老师给我画了一把扇子。一面为“花香蝶自来”,老师说蝴蝶太艳,故绘梅花引蜂。寒梅独自开,凌寒赛雪有傲骨;一面为“鱼乐图”,青青荷叶间金鱼有二小鱼三,非鱼岂知乐,亦焉知其不乐?前者寓意才不负人,自有归处,适合自我勉励,提升与充实。后者乃指要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记忆短暂,才能恒久快乐。至于扇子,带来了及时的凉风,驱散一切烦恼。这把扇,当时,是如此地恰巧应景,合心境。 后来几度,老师总会以简讯传来画作,分享创作的点滴。他以诗词入画,与我谈诗论画,言语间满是温意,这时,我才发现,我最先捡回的,是遗失的自己,从中找回了徜徉诗画之爱,让我又一次回到字海里泅泳,在中文世界遨游。于是,我明白了,我不能用自己的闲暇之乐去作专业担当,而应该走在属于自己的道上去自强自立,去拾捡遗珠,栽种勤耕,会有岁稔时。 案头搁着老师所赠之一幅小品半抽象画作。橙黄天际。黄绿花叶衬底的山峰上立着一匹白马。厚厚的颜料划出草痕与彩霞片片。那时老师说自己刚画好来不及题字,回我说就题为:“山登绝顶我为峰”可好?绝好。依此自砥,为人师,莫不盼自己是一座可以让人攀越登顶的山峰,让后之来者,可以从这山到那山,或为踏板,或为助力,使得层层的峰峦叠嶂,横列开去,行就一幅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 我又有了提起画笔的动力,虽绘不出风起云涌,却愿能扁舟万里,行吟授受之途,跨越学科屏障。耄耋之年的老师在卷轴展延中丹青不知老至,笔下孜孜从容,教学尚善。跟老师学画之余,也学他的处变不惊与无私奉献,宜入笔中文章作,好著丹青图画取。我的语文教育使命,竟续之念兹,凭借丹青回魂。
1星期前
8月前
3年前
3年前
年头大扫除时,偶然发现了一个东西,勾起了我对儿时新年的美好回忆。 那是搁置在屋外架子,许久未用的红色炭炉。这炭炉以陶泥制成,外表喷上红漆,炉内有着一条条竖着的粗纹,炉顶有3个凸起的支点来支撑锅。小时候的我对这个炭炉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那炉壁边可以滑动来开关的小小趟窗。那时的我并不晓得它是用来控制火候,让空气进入炉内的,只觉得这小东西好有趣,总喜欢有事没事去开关那“窗户”,看看里面的“世界”。 我印象中,这个炭炉只在除夕使用。父亲会专用它来慢火炖汤水或糖水,而我总喜欢蹲在炭炉旁,观看父亲用一把长长的钳子夹住一块块的木炭放进炉内燃烧,生火后便放上锅子烹煮,时不时还会打开趟窗,用扇子往炉内扇风,稳定火候。那时的我最兴奋了,除了期待着享用炭炉顶上的那锅猪肚汤,还会要求父亲把扇子交给我,让我也尝试这平日里不见的烹饪方式。此时,母亲忙着制作五香肉卷,哥哥负责用锤子敲打白果那坚硬的外壳,取出果实待用。这温馨的画面,配上收音机传来的传统贺年歌曲,好一个浓浓的新年气氛啊! 只可惜,不知何时开始,家中长辈决定不再使用炭炉,一切转以煤气炉烹煮。那炭炉便从此少了温度。或许,因为长辈们年老体衰、年轻的贪图方便,也或许它经不起岁月的考验吧!最近问起母亲,方知这炭炉的由来。原来它是父母亲结婚时购买的,想必寓意深远,所以才依旧保留。一个炭炉,满满回忆。这些年,我想,我要追回童年时期充满温度的新年气氛,一个不失传统风味的红色季节。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