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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曼学院

1973年,MCE文凭放榜,我考获18分优越的成绩,但因为国语科没有考获优等——C6或以上,因此被拒于公立学校的中六(大学先修班)门外,觉得前途一片茫然,感到沮丧和哀伤。 镇上一位读英校的朋友钟亚历约我去首都读拉曼学院的大学先修班,父亲也答应,于是我和亚历离开家乡,到吉隆坡的蕉赖宝敦花园落足,租了一户人家的一间房间过游子生涯。 同房还有一位来自彭亨林明的廖明辉,洋名是丹尼,长得英俊潇洒,是受英文教育的“香蕉人”。因为他不谙华语,我只好用我“破碎”的英语与他交谈,时常被他嘲笑!我年轻气盛,当然反唇相讥,笑他是华人却连华语都不会说真是丢脸,虽然互相讽刺,却丝毫无损我们的感情。 丹尼有一把吉他,他最潇洒迷人之处,就是一边弹奏吉他一边唱歌,而且弹奏技术好,歌声也不错,真是魅力无穷,使我十分羡慕。丹尼一旦心血来潮,就会抱着吉他,兴致勃勃地一首接一首唱起当时流行的英文歌曲。而我和亚历不是当听众,就是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合唱,真是臭味相投其乐融融也。 后来,我恳求丹尼教我拨弦弹奏吉他的手法和技术,他也一口就答应,并且提议我学西门与凯芳戈(Simon & Garfunkel)的〈El Condor Pasa〉(老鹰之歌),因为这首歌的吉他和弦很简单,只有区区C、G和Em而已。 为了学会吉他,我特地搭巴士去市中心东姑路的金马百货公司,用30令吉买了一把Kapok牌子的吉他,然后一有空就努力学习,遇到困难就请教丹尼。 一开始,我的手指不听使唤,按弦时磨磨蹭蹭,迟缓犹疑的,不过学习久了,练习多了,就熟能生巧,开始能够顺利一面拨弦,一面唱歌了。 一直到如今,我依然喜欢这一首我最早学唱的英文歌,更深爱那些激励人心的歌词: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I’d rather be a hammer than a nail Yes, I would If I only could I surely would Away, I’d rather sail away Like a swan that’s here and gone A man gets tied up to the ground He gives the world its saddest sound It’s saddest sound…… 翌年,我决定离开拉曼学院,到师范学院去受训,因而也告别了我挚爱的朋友丹尼。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遇过丹尼这个人,但是每当我拨弦唱〈El Condor Pasa〉或在任何地方听到这首歌时,总会想起丹尼这个不谙中文却古道热肠的年轻人。
5月前
今年2025年,南方大学学院庆祝创校50周年记念。南方大学学院前身为新山寛柔专科班,1975年,首创专科班商学系,次年增设专科班马来学系。我是在1976年考入专科班马来学系,开始为期3年的马来文专科教育,并在1978年毕业,成为寛柔马来学系第一届毕业生。 时逢创校50年记念,母校发出公函,要我写下50年前的点点滴滴,为《今日南方》第五十期“南方轶事,半世纪荣光”专栏留下当年的回忆文章。人生几何50年,幸好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连忙找出当年3年期间,共写下了7本日记簿,其中一本还用了寛柔中学为封面的作文簿,才能将我几乎流失的记忆重现眼前。 南方大学学院学务处副学务长陈鸣诤博士,特地从新山前来吉隆坡,为我口述历史做了2个小时的访谈。此访谈激发起我3年在专科班马来学系的回忆,其中的片段对我囯初期民办高等教育历史、寛柔人前瞻远见、新山华社对宽柔学村贡献,都写在我当年的日记里,作为饮水思源,受惠于专科班马来学系培裁成才的恩惠,我有一股冲动,想除了口述历史之外,也应该借母校50周年纪念,写一写当年我们是如此奋艰走过来的。 我是成长在上世纪70年代,乃是我国华社教育历史上,华人子弟面对升学海内外最艰难时期。 1974年,我在永平华文独立中学高三毕业,许多同班同学到台湾、日本深造。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可以选择西方英美等囯家深造。我家庭经济条件不好,想在国内升学。我决定选择刚刚在1969年成立不久的拉曼学院,从家乡永平特别包租一辆德士到吉隆坡拉曼学院办公室,只带着高三毕业文凭(我是高中毕业后第二年,才参加1975年第一届独中统一考试 ),结果在拉曼学院秘书处柜台,被通知该学院只能接受拥有MCE( the Malaysian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马来西亚教育文凭,1976年改为The Sijil Pelajaran Malaysia ,SPM 迄今),不接受独中高三毕业文凭。我只记得当时是绝望之极,除了出囯,根本没有任何本地的高校可以接受独中生。 被拒入学还不怀恨在心 也许是当年第一选择深造的是拉曼学院,虽然不获接受入学,我之后对拉曼学院拥有特殊复杂的感情,让我有机缘在2013年初,协助拉曼学院升格为拉曼大学学院的幕后工作上,贡献出我的力量,情感上确是期待拉曼学院可以感激我这位被拒入学,还不怀恨在心,反而落力协助发展的努力。我的贡献是安排时任拉曼学院校长拿督陈泽却博士、校友会代表等人到新山拜会时任高教部长拿督斯里卡立诺丁,最终获得批准升格为大学学院。 被拉曼学院拒绝入学的我,在从吉隆坡回程途中,发奋图强对自己说,必须不放弃升学的机会,我立刻报名新山圣若瑟私立中学(Sekolah Menengah Persendirian Saint Joseph, Johor Bahru)就读,决定报考MCE。1975年,我理头苦干一年,在私立英文中学期间,1975年11月29日,我从《星洲日报》上阅读到宽柔专科班马来学系召生的新闻,决定在12月2日到寛柔中学报考,先见到事务处杨钖坤先生,他正忙着处理明年初一新生报名事务,看到学生与家长排长龙踊跃报名,对宽中的第一印象肃然起敬。 杨先生在百忙中还带我见负责报名专科班的教务主任张拔川老师,张老师对我说:“董事部与校方都尽力而为,希望能开办此国专班,不过报名人数还不踊跃,连你一共大约30名,学校目标是40人,只能到时再做决定。不过,希望你能在12月5日到校参加入学考试。” 1975年12月5日,我从早上8点30分至下午4点,参加了第一次马来西亚华社创办的马来学系专科班入学考试,考试分4个考卷,马来文考卷须写作150至170字数,马来文法及看文作答、改正词句。英文考卷只需写300字作文。华文作文题目是:“我为什么选修马来文学?”,我写了800字。最后是马来口试,第一次看到二位恩师张瑞发老师及陈育青老师面试我,当天的日记是这么形容他们二人:“一位是矮肥的老师,语音却是像马来人的腔调,那一位老师蓄着长胡须,真样子只不过三十几岁罢了,却这么老成! ” 一个星期后被通知为备取生,不久之后获通知录取,在发给我的入学通知书中,列明第一年的主修科为马来语文、马来古典文学、马来语法、英文。副修为初级演讲学、马来西亚史地、语言学概论、书信及翻译。选修为初级爪夷文、华文应用文、英文打字。 当时,我觉的学费稍为贵一点,每学期180元,一年3个学期共540元。在日记中我写道:“不过听说学校当局开办此班预算开支还亏本,那我还苛求什么!说来说去,都是求学读书,我对自己却要苛求才是。”1976年1月5日开学,正式开启我人生另一新天地。 现在历史往后看,新山寛柔中学董事长郭鹤尧及校长黄继翔所领导的董教成员,也许没有预到,他们当年在中学开办专科班之举,开创了我国华社民办高等教育的先河,我就是在此华人子弟非常艰难在囯内深造的环境下,搭上了此历史列车,开启我人生在推动各族语文翻译、民族交化交流、马中文学互译、高校技职教育、出版经典翻译著作等领域上,奋力前行迄今。对于先辈们为教育事业奉献一生,我都铭记在心。
6月前
1年前
1年前
3年前
3年前
“什么原因让你喜欢居住在这里?” 的确值得琢磨和深思。在这座都会生活30年,主要是因为我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及组织起自己的小康之家。那么,是否还有其他宜居的理由? 身为异乡人,每当有人问我居住在这大都会多久了,我总是说,在这儿上大专后就没有离开过。然而细细思量才发现,与其说我没有离开这座都会,不如说这座石英山脉(quartz ridge)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居住范围。 这是一座坐落在吉隆坡与雪兰莪州分界线的石英山脉,长14公里,宽200米,最高海拔达1300英尺,也是世界最长的石英地层。地理上,它是祖国中央山脉(Banjaran Titiwangsa)遁入地表,再复出的一个支脉。 求学时,我住在山脉的南边;毕业后就业,我住在山脉的西南边;成家后,我们住在山脉的西边。我融入了她,而且对她存有深一层的想像,分布在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居住方向,不同的生活际遇。 年少离乡,初到贵境,我也有想家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是否有类似的体会,每当农历新年到来之际,连吹来的风都带着新年的气息,让人特别思乡。那年坐在学生事务处和图书馆交界区的大树下,春风抖落一地的黄花和落叶。坐在石凳上,我想家了。随即拈起笔,在抄写簿上,写下那孤寂萧索的感觉: 春风吹, 思绪宛如多个在打水的桶, 七上八下, 迟迟不能平静。 归心箭架在弦上, 思念为它拉个满弓。 年快到了, 回乡的路近了。 慢慢地有了同学,有了朋友,情况开始改善。同时,还有一首在校园传唱的歌,慰藉我的乡愁,歌颂我的青春。那就是已故郑友灿学哥的〈拉曼之歌〉。这首歌在我毕业前,经红砖工作坊发表,并于2019年拉曼大学学院50周年庆改编为〈拉曼〉(YouTube上能听)。 求学时期,我和同学住在武吉达布尔(Bukit Tabur)山脚下的美拉华蒂花园(Taman Melawati)。那时,我把这座石英山脉想像成一头潜伏在大地的巨型剑龙;整个身体都匿藏在地表下,只露出背部的骨质板。平时总爱攀登上剑龙嶙峋的背鳍,有时结伴同行,有时孤身一人。坐在她颠险的悬崖可以看到各方涌来的江水,汇集成水坝——吉冷盖兹水坝(Klang Gates Dam)。无论早晨、午后、向晚、晴天或阴雨,都有其独到的一面。 早晨水面凝着薄薄的雾气,晨曦慢慢加热将蒙纱层层打开。午后,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面,微风弹拨着粼粼碧波。雨天,雨水洗涤绿野,滴入水面的雨滴化为圈圈涟漪。 在这宁静的社区里,有一条绿意盎然的道路,是大家前往市镇和上学的必经之路。偶尔和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到镇上用餐或到院校上课,骑着我的战马Honda 70路经这里,总是有时空交错的感觉……觉得自己是古代的侠客,正赶赴一场武林大会。 神祇居住的地方 可能是当时武侠小说看多了。在我的武侠梦里,还称之为“武林中的一条街”。 由于上的建筑系,绘图是必修课。同学们都必须买一个图纸筒来收纳A2和A3的大型绘图纸,方便携带。当时这样的图纸筒要价四十多元,那可是我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呢!为了省下这笔“天文数字”,我从“武林中的一条街”那里的丛林中,锯来一段竹,经过清洗、晒干、抛光、润漆,制作成图纸收纳筒。想不到,竟然成为同侪中最具风格和特色的图纸收纳筒。上面还题一首泰戈尔的诗〈我的祈祷〉: 让我不要祈祷在险恶中得到庇护 , 但祈祷能无畏地面对它们 ; 让我不乞求我的痛苦会静止 , 但求我的心能征服它; 让我不在忧虑的恐怖中渴念被救, 但希望用坚忍来获得我的自由。 允准我,我虽是一个弱者, 不在我成功中觉到你的仁慈, 但让我在失败中找到你的手紧握。 毕业后就业我住西南方,因为角度的关系,视觉上山脉被拉长;山脉像一头头的大象,后方的大象用鼻子牵着前方大象的尾巴,整齐有序列队,步行回家。非常平和,非常疗愈。 记得约莫14年前,我搬家住到西边去了。视角往侧面积压,山脉上的剑龙背鳍紧紧挨在一起,变成佛陀仰卧,脸部朝向星空瞭望苍穹。虽然景色非常平静安祥,但是我的脑海却油然浮现出,佛陀即将进入涅槃时的淡淡忧伤。上个月的某个夜晚,朦胧的月光和黑暗的山影角度契合,就呈现出一幕佛陀口吐夜明珠的祥和景相。 入住社区第3年,发展商“请回”施工时所供奉的拿督公。社区内的善信和长者要求重新设立拿督公神盦,一些社区内的马来同胞极力反对。邻里成立一个暂时的委员会与居民协会交涉,大家集思广益,准备陈情的内容以及拟定好拿督公厝的建议安放地点。 闭门会议前一晚,有位马来长者前来探访。由于他坚持不进屋内坐坐,我们只好到公园的休闲处交流,原来他是来商讨有关设立拿督公的事宜。他非常直爽,单刀直入的说:“你们建议设立的地点,并不合适。” 我说:“会议还未开,也未曾对外宣布设立的地点,你又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他说:“拿督公要我转告你,你们讨论的属意地点不合适。” 错愕之余,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他一定是不想我们设立拿督公才这么说。 他指着远方的石英山脉继续:“那是许多神祇居住的地方,每个月都要路经此地几次,到不远处的鹅唛河畔与其他地方的众神仙相聚议事。不巧你们建议的拿督公厝,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很难长治久安。” “这样你倒是说说哪一个地点最为合适呢?” “对不起,这个我不便明说,你们只有自己琢磨了。至于明天的会议,我虽然也受到邀请,不过我不便出席,以免我族同胞对我产生误解。” 临别时,先抵达他家门口,他还回头提示说:“这里有3位拿督和一位拿督公,你们也讨论讨论要供奉哪一尊吧!” 那天晚上的谈话告一段落,隔天的闭门会议也如期举行。事情峰回路转,间中还发生好几次的波折、事故和矛盾。经过好几次的协调,才拍板定案,圆满的将拿督公厝设立起来。地点的确不是当初的属意地点! 如今时过境迁,社区内各族都和睦共处,未曾因为过去的争执而产生敌意。除了平日上香膜拜,善信们在每年的开斋节和哈芝节,都会齐心合力,虔诚地为拿督公庆祝这两个大日子。 她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因为我心里有她。她的土壤滋养了我的梦想、期盼和故事。她甚至涌泉以报,给予我和家人幸福、安定和归宿感。 虽然对我来说她依然是异乡,却是太太和孩子们的故乡。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