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木木

鲅鱼在我小时候的马来半岛是一种颇为廉价的鱼类。印象中,华裔家庭很少采买,华裔喜欢买马鲛鱼,印度人与马来人倒是喜欢采购鲅鱼。印度人的鲅鱼,一贯用来烹煮加茄子、青椒、秋葵等配菜的印度咖哩。印度咖哩鲅鱼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味蕾记忆不算深刻。鲅鱼并非马来人的日常菜肴,却是马来食摊小贩早上卖的主菜。这道菜以黄姜为主调味香料,加盐、味精等,配菜包括黄瓜、大青椒到茄子等。鲅鱼先用马来半岛特有的酸果熬煮,隔夜回锅加各种香料与配菜,形成地道的特色菜。它也是我魂牵梦萦的马来菜肴之一。离开东海岸以后,不再接触鲅鱼,那些菜也从我的生活中完全淡出。 前几年刚好到胶东半岛暂住,我却意外再次遇见鲅鱼。那时下榻一家靠海民宿,民宿负责人告知厨房有新鲜鲅鱼,问我要不要品尝,他建议鲅鱼饺子。我到厨房一看,原来胶东半岛的鲅鱼,就是我在东南亚时认识的鲅鱼。我当时要求吃干煎鲅鱼,配上加小米辣、柠檬汁与虾酱的蘸碟。 鲅鱼学名马鲛,属马鲛鱼家族,不过,算不上鲅鱼家族的珍贵鱼种。中国朋友强调这种体长、牙尖、游速快,长得跟小鲨鱼很像的鲅鱼,是渤海和黄海里常见的凶悍鱼类。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八九斤重的鱼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尼等地都是常见鱼类,当地人多数烹煮成酸汤鱼、咖哩或是娘惹菜。在胶东半岛,这种肉多刺少的马鲛鱼,通常剔除中间的大梁骨,剥去鱼皮,把结实的梭子肉切成大块焖炖或红烧,当地人普遍认为马鲛鱼吃起来比牛肉还香。不过,更多当地人喜欢把鲅鱼肉打成馅料包饺子。 提起鲅鱼就必须提到饺子,饺子是山东人的主要日常食物。山东人善吃饺子,而且以薄皮厚馅知名,因为山东人曾经闯关东,东北人也喜欢吃饺子。我在日本、韩国与台湾时,看到的饺子馆都喜欢题上“山东饺子”的名字,似乎有了“山东饺子”这个名字,饺子馆才算正宗,更是主要卖点。在山东的日子,我自然吃过各种各样的饺子,饺子馅料更是非常多样化,有肉馅、素馅、甜馅、咸馅、虾馅、扇贝馅等,我曾经统计过,饺子馅料有上百种之多。不过,山东,特别是胶东半岛最具代表性的,还是胶东沿海的鲅鱼饺子。 沿着渤海湾的大连、锦州、葫芦岛等几个城市也有鲅鱼,但即使有,无论是新鲜或灰不溜秋不新鲜的鲅鱼,多数拿来焖炖或者红烧,很少拿来制作鲅鱼饺子。因此,胶东半岛的鲅鱼饺子还算独树一帜。 为了去除鲅鱼腥气,制作鲅鱼饺子处理鱼肉时先得把黑色薄膜完全撕净,不能带任何鱼皮和鱼筋络,就连靠近鱼皮的红色肉也不采用。鲅鱼馅不能用刀剁,而是把剥皮去骨的鱼肉放进盆里用棍子砸,有点像制作鱼丸的工序。为了去除腥味,砸时需要不断地加花椒水。处理好后,加姜汁、料酒等调料,最后加上一点韭菜提鲜。完成这个工序,就开始搅拌,让鱼肉变成类似糨糊的鱼糜,这才算完成制作鲅鱼馅的工作。 鲅鱼曾经比肉菜便宜 听当地人说,鲅鱼以前十分便宜,价格比肉与菜还便宜,因此那段时期的鲅鱼饺子一般都不掺肉,配菜和佐料也不多,吃的是纯粹的鱼鲜。随着中国经济的飞跃,物价飞涨,鲅鱼也渐渐变得昂贵起来,当地人的鲅鱼饺子也开始掺进肥瘦相间的猪肉,吃起来有点丰腴。不过,不是老食客也分辨不出来,对他们而言,他们吃的还是传统的鲅鱼饺子。 鲅鱼在山东的重要性,已经不仅仅是食材,而上升成为文化或者风俗。比如在胶东半岛,新女婿到岳父母家拜访,上门一定要拎上一条刚刚打捞上来的鲅鱼,而且越大条越好。鲅鱼的大小充分彰显出新女婿的能力,也是岳父母向邻里乡亲显耀的资本。就是自己不再打捞鲅鱼的今天,他们也会到菜市场采买或者托付渔民朋友们找来。这个习俗,在很多文化习俗逐渐淡出的今天,显得愈发珍贵。 由于捕捞技术发达,现在全年都可以捕获鲅鱼。不过,在四季分明的胶东半岛,当地人还是更情愿选择每年四、五月份的鲅鱼。这个季节水温偏冷,鲅鱼生长速度缓慢,肉质紧致,入口弹牙,当地人强调是最鲜美的时鲜。错过这个季节,就要等到8月以后的秋汛了。胶东半岛人的这点讲究,因为东南亚四季盛夏,也就没有了这种习惯。
11小时前
是的,那是一道令我印象深刻的鱼。 90年代的精武体育馆周围,到了深夜各种食档愈发热闹起来,形成热带半岛的特色,有的顾客是刚加完班的上班族,有些顾客是计划光临夜店或从夜店出来的夜猫子。那段日子更因为金融风暴袭击,人心惶惶的群众以吃来疏解压抑并应对未来的未知数。我们的组合由政治人物、记者、写作人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体组成。平日光顾的食档多数是知名的海鲜火锅档,那一夜却选择一个刚刚营业河鲜档子。 经营档子的是一对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不知道是夫妻还是姐弟,他们一边整理档子,一边压低声音吵架。说是吵架,男的却闷葫芦似的几乎没有回嘴,女方一边说一边哭泣,抬头看到我们,即刻换了笑脸打招呼。这种关系让我唏嘘,难道又是因为金融风暴一路席卷而遭殃的小市民? 寡言少语的小伙子却没有丝毫受到情绪影响的迹象,一点也不含糊地杀鱼、清洗……再烤烹海鱼。尽管不是活鱼,但是,冰镇过的海鱼还是十分新鲜,也不知道是如何保鲜的。海鱼什么香料都不下就放到烤架上,烤熟了再配几碟蘸酱上桌。烤鱼还没端上来,隔着数公尺的距离,已经因为嗅到那股诱人熟香而食欲大振。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烤烹是一道陌生而稀有的菜肴,完全没有想到烤鱼原来那么好吃,我们吃得很专注,就像日本人吃河豚吃得不亦乐乎。 政治圈子新鲜人的朋友向女老板说:“手艺真好。你老公?男朋友?” 女老板容光焕发,很难联想她之前又闹又哭的样子,回应时却略带羞涩,说:“可惜都不是。” 我问小哥:“怎样学会的手艺?” 小哥闷闷地说:“在家里玩着烤,觉得味道还不错。前一阵子公司裁员,大家合计着挣钱,抱着赌一把的心思,筹钱开档。可惜,生意不好。” 他的回应,算是解释了之前的吵架缘由。 我说:“这么好吃,只要坚持,应该不愁生意。” 小哥终于笑着说:“希望做到令顾客印象深刻,再吸引回头客。” 就这样,这条令我印象深刻的烤鱼,打开我味蕾的一个新维度,成为了我重要的味蕾记忆。 在马来半岛,烤鱼从单一逐渐形成多元而多样式的烤烹流派。马来人在沿海一带,新鲜海鱼直接上烧烤架,烤熟蘸上加了小辣椒的酱油;又有以香蕉叶包裹的烤鱼,与鲜鱼一起包进香蕉叶的还有辣椒、黄姜、蒜、葱、姜、盐等多种调味品与香草,后来我又品尝了一种加了臭豆、空心菜、豇豆等的包裹烤鱼。到了泰国,我吃到一种以粗盐包裹的碳烤烤鱼,蘸料保持泰国鱼露、辣椒与青柠的组合。我喜欢吃鱼,晚上外出,肚子饿了,吃上一道烤鱼,才算是不虚出行。印象中的烤鱼,几乎没有进驻过时尚的酒楼或者怀古的食肆,多半是骑楼前的大排档或者乡镇的小店;没有形成隆重的招牌菜,却偏偏不可或缺。每一次走过路过,烤鱼还没上桌,甚至还没点上,鼻子已经被那股味道与热气折服,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徕手段。 东南亚烤鱼少不了香茅 泰国往上的越南、寮国、缅甸等国家,都不缺烤鱼。沿海地区烧烤海鱼,靠湖或者靠河,就轮到淡水鱼上烤架。上烤架的烤鱼,一种是用厚厚的海盐包住,另一种混合各种当地香草与香料,再用香蕉叶或是荷叶包裹。 与卖家聊天,枝蔓的花絮与逸闻全是烤鱼品种与烤鱼配料,不过,缺少大众版本,大部分都是私家秘方。或者是城市地区之外的地方,市场化程度不高,冷链物流刚刚起步,就连城市也没有形成经济规模,沿江与沿海多半就地取材,防止鲜鱼变质,不过是家居小冰箱或者加一点冰块,反而出现百花齐放的格局。 烤鱼貌似东南亚一种民间饮食,却隐含着食不厌精的味蕾形式。最初的烤鱼可能是简单的家庭料理,或者鱼获多的时候一道适合与亲朋共享的美食,接着逐渐走向市场化,与很多东南亚的小吃一样,以简单与价廉,化腐朽为神奇,呈现出最具地方特色的朴实味道。不过,东南亚的朴实味道,最讲究的还是各种地方香草与香料,一道特色烤鱼,永远少不了香茅、黄姜……,有的还加了南姜、手指姜、咖哩叶等,吃的不是纯粹的烤鱼,而是各种香草与香料的混合物。 与东南亚烤鱼持有类似特征的,还有中国重庆的各种烤鱼。最具代表性的万州烤鱼,必须出动干辣椒、葱、蒜、姜、花椒等香料,而且用量很多。我就因此时常调侃重庆朋友,说:“重庆烤鱼的香料是不要钱的。” 与东南亚直接上烤架的烤鱼不一样,重庆烤鱼名义上是烤,却从油炸或者煎鱼开始,或者因为重庆烤鱼多数选用小刺颇多的鲫鱼、草鱼或花鲢,煎炸能使小刺酥软。煎炸以后的鱼,加水以及很多香料再放到托盘里烤。有时候先放在铁架子上烤,再放进烤盘里,加水与很多香料继续烤。用多种并大量的香料,可能是为了掩盖淡水鱼那股浓郁的土腥味。多种烹饪工序叠加的重庆烤鱼,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烤了。重庆朋友却强调是烤鱼,而且是很香的正宗烤鱼。 香,也是形容烤鱼的关键字。可惜,香和臭却是一线之隔。那些香料,在讨厌某种香料的朋友口里,就是臭。 烤鱼的门槛并不高,烤架、鲜鱼、香料或者蘸料,简单之中却十分考验功夫。烤得太焦,鱼肉又干又柴;烤不熟,又略带鱼腥味,还不如直接吃鱼生。一路上,我吃过不同类型的烤鱼,却从来没有遇见第一次吃烤鱼的惊艳。后来有几次回去,我到精武体育馆附近溜达,也找不着当年的食档。最接近的,大概就是在日本吃烤香鱼与秋刀鱼的体验。
6月前
鱼梯,就是人工建造,方便鱼类爬行的梯子,通常是大坝、闸门等设备的一部分组成。有了鱼梯,因为现代化工程的建造而回不到原生产卵地的鱼类,就可以突破非自然障碍,回归租地繁衍下一代,算是为濒危的鱼类繁衍留下一个活路。 第一次看到鱼梯,我是在西雅图市内的“华盛顿湖运河”。“华盛顿湖运河”连接淡水的华盛顿湖与咸水的普杰海湾,全长8英里。由于华盛顿湖的水位高而海湾的水位低,运河就在近海处设了一套闸门,调整闸门内的水位,方便船只出入,巴拿马运河、埃及苏伊士运河等都有类似的基础设施。 今天的华盛顿湖运河是一个公园,园内的花草树木整洁而美观,鱼梯就是运河公园的一部分。听说运河建造初期已经建造鱼梯,不过用得不理想,后来改建,却成就今天颇为知名的参观胜地。 为了调整水位,华盛顿湖当年选择建造运河,主要是因为普杰海湾是一个很好的港口,港湾纵横,深入内地到华盛顿湖水域,联通起来,不但可以成为重要的海军基地,也可以作为横跨海洋与内陆的运输中心。此外,华盛顿湖渔产也颇为丰富,鲑鱼与鳟鱼更是是产卵时便要进入淡水江湖繁衍后代的“溯河性鱼”(anadromous fish)。 在天然水域,海鱼进入淡水途经各种障碍,必须逆流而上。运河闸门的建造却等于堵住“溯河性鱼”的洄游之路,于是人们又在运河闸门旁边兴建了鱼梯,为鲑鱼与鳟鱼开一扇洄游的窗口。可惜,鱼梯对鱼的诱惑力显然不够大,有时鱼群宁可随着驶进湖中的船只一起进去,闸门水位落下时,往往看得到进退失据的鱼在闸门上搁浅挣扎。 见证鱼类通过一次次惊心动魄 听身边的朋友说,旧的鱼梯只有11级,地势很陡,导致鱼类在洄游的路上十分吃力,效率并不明显。我看到的华盛顿湖运河新鱼梯,总共有21级,坡度减低,鱼类洄游也就较为容易。根据统计,每年约有三十多万条鱼循着鱼梯洄游。为了提高鱼梯的观赏性,还专门在第19与第20级的鱼梯位置辟出一个参观室,墙壁装上6块大玻璃窗,灯光照耀之下,可以清楚看到鲑鱼与鳟鱼在水中跳跃,进进退退,屡退屡进,最后翻身跃上一级,逐渐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 其他水族馆的卖点总是形形色色的鱼,充实参观者的鱼类科普知识,站在鱼梯的玻璃窗前,却俨如置身水中,亲眼见证鱼类一次次对繁衍的追逐。鱼梯参观室的景观是一场另类体验,它是鱼类为了族群存活的惊心动魄挣扎。 颇为神奇的是鲑鱼,一旦进入淡水区域,鱼身便会变成红色,也就是大家统称的“红鲑”(sockeye)。产卵后便标志着鲑鱼生命的终结,好像是天职已尽,再也没有活着的意义。鳟鱼却不一定死,也有活着回游的。两种鱼在上游的湖底,或是自然受精繁殖,或是被人类捞起人工取卵授精,增加孵化率。孵化以后的鱼卵,鱼苗时期在湖中生长,长大以后,幼鱼顺流而下,最后进入海洋。过程中,鱼群可能被野鸭子、大鲤鱼等天敌吞食,或是被渔船或钓者捕获,海里还有被海獭抓捕等风险,难关重重。幸运者长大成熟后到了夏秋之交,再进入淡水区域产卵,开始另一个生命的循环。 参观鱼爬梯,有人说有趣,我却莫名地感觉悲悯。大家都说生死是自然的主规律,生是死,而死又是另一次生的开始,生生死死,既是循环,也是轮回。这一切与情欲无关,而是阐述着生死在轮回中的兜兜转转,或者不仅仅是鱼类如此,人类何尝不是呢?刚好是鲑鱼上市的季节,参观完鱼梯,当地朋友设宴,大家暂忘严肃话题,浩浩荡荡出发去品尝烤鲑鱼。 后来,在中国、日本等地方,我有幸又参观了不少鱼梯。日本鱼梯的建造还好,中国可能讲究建造成本,鱼梯建得比较草率。但是,无论是为了堵住爱护自然者的嘴而敷衍建造,或是真正造福洄游鱼类的鱼梯,我还是不能避免感觉悲悯。水域固然是鱼类的繁衍祖地,但是,为了满足人类发展的清洁能源要求,大家纷纷入侵水域,对水域改头换面,清洁能力或许有了着落,却掠夺了鱼类繁衍的自然环境。
2年前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