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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

妈妈特别喜欢种菜。每当吃到味道不错的蔬菜,她就会心痒难耐,忍不住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种出来。有时候,她会把吃剩下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洗净晾干,再埋进菜园;有时候,也会剪下一段枝条插进土里,只要一插活,她就高兴得像中大奖。运气好的时候,没几天就能看见嫩芽或新叶冒出来;运气差的时候,几个星期过去了,土里冒出来的却只有些顽强的野草,让人哭笑不得。 除了种菜,妈妈还有个习惯:把菜皮、果皮收集起来做堆肥。有趣的是,常常她精心播种或插枝的还没动静,倒是堆肥堆里先冒出几棵意想不到的“壮苗”,就像泥土偷偷送来的小惊喜。 那一年,堆肥堆里竟悄悄冒出了一棵南瓜苗,叶子又大又绿,带着一股旺盛得不容忽视的生命力。妈妈一看到它,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赶紧在苗旁插上小竹竿,生怕有人一不留神踩到了这株“小宝贝”。她还兴致勃勃地每天浇水、除草、呵护备至。日子一天天过去,南瓜苗越长越旺,几根藤子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篱笆,还开出了几朵黄灿灿的花,让人忍不住每天都想去看看它的模样。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棵意外冒出的南瓜苗,竟成了院子里最招人喜欢的一角。 种南瓜和种一般的菜不太一样,也让我们一家人学到了不少新知识。原来南瓜的花还有“公母”之分。雄花高高挺立,花瓣舒展开来,花蕊里满是金黄色的花粉,只负责授粉,并不会结果;雌花则娇羞地藏在叶子底下,花蒂下面鼓起一个小小的青绿色圆球,那就是未来的南瓜宝宝。可如果没能顺利授粉,这小瓜很快就会枯萎、掉落。于是,妈妈每天清早就成了“媒人婆”,忙着为花儿牵红线。她小心地摘下雄花,用剪刀剪去花瓣,露出沾满花粉的花蕊,然后轻轻贴在雌花的柱头上,细细滚动,让花粉均匀地覆盖其上。完成后,还会对着雌花催眠:“小南瓜,快快长大喔!”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雌花慢慢合拢,花瓣枯萎,但底下的小南瓜却一天天变大。不过,也有让人犯愁的时候。要是连续几天只开雌花、不见一朵雄花,妈妈就会一边看着藤蔓发愁,一边认真又有点无奈地问我:“别的花的花粉能用吗?”那段时间,我们家的晚饭桌几乎成了“南瓜事务中心”,每天的对话总绕不开那几根藤——“今天开的是什么花?”“那几颗小南瓜有没有又大一点?”原本只是堆肥堆里意外冒出来的一株苗,竟成了我们一家人最温暖、最鲜活的牵挂。 第一次真正的“种瓜得瓜”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些靠着妈妈每天清晨辛勤授粉、细心照料长大的南瓜,终于挂满了藤蔓。随着颜色由青绿逐渐转为金黄,一颗颗圆润饱满,表皮闪耀着金色光泽,我们全家都满心期待:“什么时候能摘啊?”终于,妈妈发出号令:“可以采了!” 南瓜丰收那天,妈妈看着自家亲手种出来的一颗颗圆滚滚胖嘟嘟的南瓜,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兴奋不已——虽然市场上的南瓜并不稀奇,价格也不高,但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种瓜得瓜”,而且一下子就收了好几颗,这种踏实的满足感谁也替代不了。 为了不辜负这份丰收,我翻遍了油管,研究各种南瓜做法,打算来一场名副其实的“南瓜宴”——在这个充满喜悦的日子,做一回真正的“吃瓜群众”。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少高手的视频,什么煎炸爆炒、蒸烤焗炖,连瓜尖、瓜皮、瓜花都不放过,看得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我的厨艺有限,最终只成功做出了一道酥香的南瓜煎饼,简单却美味,算是对这段劳动最实在的回应。我还一度心痒痒地想试着做炸南瓜花,但妈妈提醒我,花上总有蚂蚁和不知名的小虫爬来爬去,不太干净。一听妈妈这么说,我也只好打消念头。 后来,邻居也开始种南瓜,妈妈高兴得不得了,立刻跑去热心分享她的“人工授粉秘籍”。她讲得眉飞色舞,邻居听得津津有味。哪怕语言不太通,也丝毫不妨碍交流,妈妈干脆一边比画一边亲自示范,动作一看就懂。这份经验,就这样在院子间传开了,也悄悄延续成了一种朴素的传承。 谁能想到,那堆肥堆里冒出来的,不只是几颗南瓜,更是一段段关于土地、汗水和家的故事。每天围着几根藤、几朵花转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却成了我们心中最柔软、最明亮的记忆。妈妈用一颗热爱土地的心,把一株意外冒出的南瓜苗,变成了满园丰收的喜悦,也悄悄拉近了一家人的心。更难得可贵的是,这份不经意间的收获,不只滋养了家人之间的陪伴与笑声,也在邻里间悄然生根,多了一份交流与温情。原本只是意外冒出的一株苗,成了我们最真实的幸福写照——惊喜于无心,温暖在用心。
5月前
6月前
8月前
初次有计划的跑步是因结识李,一位健身的朋友。我与另一友人身高无奈体胖,便被怂恿进了健身房。撸铁之余,我们也踏上跑步机。李要求的目标是两公里。我平生不喜运动,百米余便喘着喊饶命,然李的肌肉让我咬紧牙齿奔跑。面着墙壁跑一阵后,觉胸口愈发闷,视线模糊渐暗。便从跑步机下来,走路摇摆不定,被李扶去椅子上坐着喘气。浆糊的脑袋只有个清晰的念头,我不跑了。 放弃健身后,跑步只在体育课。但逮到机会便散步。有次学校办了万人行。初时脚力不足,渐落于人后,周围人烟逐渐稀少。不知怎的,身子多了一股力气。就像小学时,听写成绩不过关被责骂后的感觉。手臂抹去脸上的汗与眼角的泪,追逐每个慢慢增大的背影,超越之。瞟了他们的脸色,大抵估不到臃肿的咸鱼翻身罢。 途中偶见一些车子停在人群前方的路旁,下来了气定神闲的选手。特权阶级与投机分子无所不在。或许只有不断地跑,才能超越因没了燃料的代步工具,而与大众同跑的赛跑者吧。跑毕时,终点虽人头滚滚,但宛若得了第一,又有豁然开朗的滋味。 男性运动的因素,除却健体与热爱该运动,便是女性在心中作祟。显然我不能免俗。因学业,便拟定向晚沿河慢跑。门前有条小路,小径两旁花树葱郁而过,再左便是宛宛大河。柏油路与绿意披着金黄色的大衣,带有叶子清香的风拂面。除却呼吸,还能听见虫在低语,脑袋都松懈了。但经过处牛棚,路上地雷漫漫,异香到把我熏醒了。每日如上。即使到后来跑步没了潜在的性动力,但见身体日渐裨益,脚踏电子秤而雀跃的景况却是令我重心于此的。 总是想再往前多跑一步,再一步! 见成果甚大,便间或偷懒,享乐去了。隔一阵子,肚腩有长大的迹象。赶紧穿上包鞋出发。这般来回数次,得知办何事也得如此坚持,除了万恶的冶学。 常遇见跑客,这时打招呼就得讲究学问了。太远罢,除却熟人多半是不予理会的。因为对方或眼神飘忽,或思考阁下哪位,或判断来人表情气场,这时点头不免尴尬;太近罢,对方判定阁下是无需理睬的,且将擦身之际方举手更是大不可的。看见前方人影,默默估算距离,时机一到,点头或举手微笑,多半是成功的。之后跑步的心情更轻了。若是对方无回应,那也无妨,一次生两次熟。如再如此,便遇之也冷脸。或许小题大作,然这是重要的。起初我也是冷眼待跑客,但每见着人影,便暗自戒备。遇见被冷遇者,氛围甚是冷,一路上跑得不怎么顺畅。轻微且行动式的温暖,也许让阁下的交际或眼中的社会不同了。 斌是运动爱好者。行管令绑着他的脚,但绑不了那颗迫切挥洒热血的心。我随之。我们先是慢行热身,而后开跑。斌的速度与其体格一样好,不过片刻便望尘莫及。当我俩跑完全程,他板着脸,试着像《灌篮高手》严肃的陵南教练评点我的跑步,但倒像忍着漏气的气球。不出一会儿,两人就爆笑了。 虽说嘴中藏毒,但之后的跑步,他的速度显然慢下。问之何故。说欣赏周围美景。跑完依旧疯狂指点,直到现在。如今我与之跑步时,斌说姑且跟上了步伐,明日再加快脚步。无论雨天烈阳,河道旁都有一前一后的身影在奔跑着。或在跑毕时谈尽天下事,跑步是继同乡与同窗之谊的第三条绳子,将要错开的两人系在一起。得一知己,胜万千酒肉友矣。 有天跑完步,斌要打篮球。我顾虑行管令,劝之。回话,挑战极限是男人的浪漫。尔后他投入篮球的怀抱了。忽觉熟悉的跑道变得更长,耗的体力也更多了。不禁想,这人生的跑道是否能找到同路人。 时而课业繁忙忽略跑步。本意跑步是为释放压力,不料放弃跑步的压力更大了,不得不安抚焦躁的心灵。奔跑之际觉体力不足,气息不自觉的紊乱,就像有把利刃在切割如麻绳的意志。但即使状态不佳,汗水模糊了视线,我总是想再往前多跑一步,再一步,再多一步!双脚反复踩在柏油路上就像往空杯倒水,听着水倒在杯子里的声由空荡到饱满,便觉踏实慰藉。忽见周围多了茫茫朦胧的人影同跑,跑越之,瞥去刹那而过的陌生脸孔,发笑的斌和那步伐凌乱不堪,胖阔且熟悉的背影,留意看去,这不就是我么?我惊觉何物支撑着我跑步了。初次是为倩影;第二次是为追上斌的脚步;第三,也是最长远的极致,超越昨日的自己。 周末或放假,最喜在清晨6点或夜间跑步。这时人烟稀少,无需过于留意招呼。而且越是跑,脑子越清醒,可定今日之计或回思本日所做。空气清凉,将淡淡的睡意带走,或呼吸间几日份的压力都呼出去了。虫鸣嘹耳,夜色阑珊,天未明时尝的是心境的宁静清灵,夜晚酌的是孤独的意味,却莫名的美味。大概独自一人方能敞开心中的一切罢。 父亲回来了,一年一见不由生疏。得知远地工作的他无趣下接触跑步。当他闲时,知晓我正要跑步,便跟上。热身时,我像是手机的智能助手,回答宿主的问题。而后我们开始慢跑。但总觉微风像针刺进身上的毛孔,步伐也大不规律。配合父亲速度,我跑在父亲身后,低头俯瞰我一前一后踏步的包鞋。不觉中闪过印象,小脚掌在泥巴中踩着大脚掌的脚印跟随。我悄悄望向其头,黑白割据,身影也与记忆中萎缩些了。兴许汗流进眼,我摘下眼镜迅速抹去之,再把眼镜戴上,咬牙紧追前秒离去的身影。 周末的晚饭后,与家人散步。弟与妹嚷嚷作乐,父母难得一笑,或分尝家人的喜乐与烦恼。与其说此时为消腹中食,不如说是消去心中的撑胀。抬望眼,已进夜,此时的夜景少了一份孤寂,多了一份温馨。我默默看着父亲的背,在昏橙的灯光下渐渐没入夜色。兴许某日,我的身影如父,在灯光与夜色中浮沉。
3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