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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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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隆门有两个闻名于砂拉越的石灰岩洞穴,分别是风洞(Wind Cave)和仙洞(Fairy Cave)。 然而,鲜为人注意是,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名为“鬼洞”的石洞。 森冷氛围的鬼洞 仅听其名,已令人心生寒意,亲临现场,更添几分诡谲。实地探访,即便没有走入洞穴一窥究竟,静谧的四周,洞穴入口处摆着已被吹熄的香烛,还有已染灰,甚至是早已腐烂的祭品,眼前的场景,隐隐透出一股森冷之感,彷佛在提醒我:此地,言行须慎。 石隆门华工史迹文化遗产学会主席本曼查黄扬浪得知我想了解1857年石隆门华工起义事件,便主动请缨,带我前往鬼洞一探究竟。鬼洞距离镇上的碧湖不远,从一条僻静的小路驶入,映入眼帘的是苍茫的野草与层叠的群山,四周寂静如画,只能听见虫鸣与乌啼在空旷的山间回响。沿途没有任何明确的指示牌,若非熟悉地形的人引路,恐怕难以寻得这个隐秘之所。 洞穴的入口处挂满了藏传佛教的五色旗。据说,这是象征祈愿和祝福,也是超度亡灵的做法。洞旁立有一石碑,碑面正中刻著“石王爷”三字,左下角则刻有“武吉阳金矿”的字样,落款时间为1970年8月,印证了当年此地的淘金事业曾一度蓬勃兴盛。在武吉阳金矿旧址附近的这座山,早年当地人就称它为石王爷山,山下的石洞本来称为“玉石王宫”,但在当年发生惊心动魄的华工起义事件后,人们渐渐忘了它的原名,只记得在两百多年前有数千人葬身在洞穴内。 1857年石隆门华工起义与鬼洞传说 “相传,1857年拉惹的兵团大举围剿十二公司华工时,部分矿工的家眷携带著狗,逃入一处石洞中避难。不料,犬吠声引起了兵团的注意,他们遂在洞外生火,以浓烟逼迫洞内之人。结果,躲藏其中的妇孺无一幸免,惨遭活活熏死。自此,这座石洞便被人称作‘鬼洞”。后期,有人在石洞旁建起了洋灰步道,也在一旁搭起了小庙。” [vip_content_start] 非法采矿 政府介入与保护措施 黄扬浪透露,根据史料,约在1937年时,有历史学家曾进入鬼洞实地考察,并在其中发现了人类遗骸。石隆门境内洞穴众多,其中以风洞和仙洞最为知名;而在后期,保灵山则成为佛教与道教信徒的朝圣之地。 这些大小洞穴是否也含有金矿?黄扬浪不置可否,毕竟石隆门的金矿蕴含量丰富,民间口耳相传的是这里是处处有黄金。大约十年前,非法采矿活动一度十分猖獗,但因过度开采,导致矿洞倒塌夺命的悲剧频频发生,最终促使政府立法严加禁止。在结联国家公园(Dered Krian National Park),曾经就发生过数起非法采矿者遭活埋的事件。 接连发生悲剧也引起政府的关注。2021年,时任砂城市发展及天然资源部助理部长(城市发展、土地行政及环境)拿督连达立夫表示,石隆门达拜山早在2013年已通过宪报颁布为国家公园,之前也是采矿地区,而非采金地区。为防类似悲剧重演,近年来已有森林企业机构派驻人员长期守护该地。 ◆非法淘金送命事件簿◆ 2011年3月16日:28岁蔡姓男子摸黑进入的山洞非法淘金,不幸惨遭洞顶塌下的巨石压中毙命洞中。由于救援困难,救援队耗费4个小时,才成功移出死者遗体。其他与死者同行的友人则安然无恙。 2011年7月1日:19岁中六生比尔与一名男子及一班朋友摸黑闯进山洞淘金时,双双不幸被疑泥土松懈而崩塌的大石块压中,比尔背部及脊椎骨被严重压伤,被救出后送院抢救不果而逝世。 2021年3月,3名男子潜入矿洞挖金土,岂料洞口坍塌,造成25岁友族男子被活埋,另外两人受困在洞内。从山体旁进入矿洞内,经过一段约10分钟的路程,洞宽只有大于一人腰身,非常危险。 2024年8月13日,在石隆门达拜山(Gunung Tabai)矿洞,26岁的印尼男子约卡到矿洞非法淘金,岂料矿洞突然坍塌,大批的泥石将其活埋在矿洞里。 达拜山:从“睡美人”到危险禁地 来到达拜山(Gunung Dabai),这里因为酷似女子平躺睡着而被黄扬浪和友人取名为“睡美人”。黄扬浪说,“睡美人”附近的矿湖早年也是人们采金的地方,但近年因为安全问题,森林企业机构也不允许人们靠近。在呈V字型的山峦间,据称也蕴含丰富的金沙,不过金沙是顺水而流,没有固定的采集处,在V字型的两旁矿洞都曾发生有人非法淘金送命,一些意外事故因为非法淘金本来就是暗地里进行,遇难者的家属也不敢张扬,多年后意外掘出森森白骨,大家也心照不宣。 在“睡美人”旁的矿洞,是19世纪时人们采矿的地方 ,因为洞内有不少蛇类出没,又被称为蛇洞。六七年前,人们还能驾驶四轮驱动车穿过矿洞,一窥洞内的情景,但后期因为非法采矿导致矿洞多处坍塌,如今也是基于安全理由而被禁止靠近。 非法淘金未绝迹 这些年因为政府盯得紧,非法淘金看似从以往的频繁走向沉静,黄扬浪坦言,确实有减少,但没有完全绝迹,暗地里进行非法淘金者尽可能都绝口不提。据指,有一些从老鼠路越境而来的印尼人,就像他们的祖辈当年越境来到石隆门淘金,也有部分是受本地人雇佣,有人采集自然有人收购,形成“一条龙”的服务,每挖一袋含金沙的泥土是以百令吉来计算。 历史资料记载,约莫在1830年左右,刘善邦和王甲等人领导的华工是从印尼西加里曼丹的坤甸翻山越岭来到石隆门的边陲小镇“新山”淘金。后来这批华工们又北移到帽山下勘测金沙,并在碧湖(前称大巴力矿场)一带挖掘到金脉,并成立十二公司全力开矿。消息传开后,吸引更多的印尼华工涌到帽山。 “大巴力湖原来是类似大水沟(Tai Parit),两百多年前是一座矿场且越挖越深,后来在采金活动停止后, 矿坑形成人工矿湖。矿湖当年除了产黄金,也出产锑矿和水银等。“黄扬浪说,石隆门市区地底也被鉴定“含金量”颇高。 土法炼金的隐忧 当地也口耳相传,在石隆门大段一带是最早开始有人非法挖金。传言有人在后山尝试挖金,淘洗后变卖换钱。有人挖金挖出一条财路的消息传开后,渐渐带动这门行业。挖金虽是高风险的行业,为了利益还是有人不惜铤而走险,转入窄小连转身都很困难,在漆黑的环境中挖金沙,一旦发生坍塌是凶多吉少。 话说,挖到的金沙要提炼成金是需要使用化学物品提炼。不愿具名,曾经偷偷在家中靠土法炼金者告诉我,这必须在空旷的地方进行。在高温提炼的过程因为加入了类似磂酸的化学物品,会释放出浓烈刺鼻的味道。“连附近的树木也会受影响而枯死,你说这气 体对人体有危害吗?”分分钟是有钱赚但无福享啊!”受访者淘洗和提炼了几次的金沙,后来因为有感耗不起健康的本钱而果断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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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24年年杪,在砂拉越政府公布的《2030年后冠病发展策略》的其中一项报告,提到了在石隆门地区还蕴藏着330万盎司的黄金储量,受到各方的瞩目,连带石隆门这小镇也再次受到关注。 这项发现是Besra Gold Inc.及其子公司North Borneo Gold Sdn Bhd于2021年在澳洲证券交易所(ASX)所作出的公布。330万盎司的重量是多少?网络资料显示,它相等于0.264公吨(或10.26万公斤),这重量相当于几辆大型卡车的载重量,或大约17头非洲象的总重量。其总价值估计达243亿令吉,也使砂拉越一跃成为亚洲第13大金矿。这项发现,使石隆门再次受到世人的瞩目。 黄金小镇的百年记忆  追溯历史,石隆门与矿业有著密不可分的深厚渊源。两百多年前,一批又一批的淘金客远赴他乡来到这里谋生。这段淘金岁月,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后却藏著无数用血与泪书写的悲壮故事。 砂拉越历史上的华工起义事件,彷佛是石隆门淘金史最悲壮的注脚。它见证了金矿曾为这片土地带来的风光与生机,但金矿所孕育的财富与商机,也像一把双刃剑,最终给石隆门带来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动乱,数千条无辜的生命成了这段历史的祭品。 [vip_content_start] 地名与历史的传说 石隆门名字的由来有多个版本,有指Bau源自于Lumabau,这名字后来被简化称为Bau,历史也曾记载,华工最早就是在帽山地区发现金矿。依据杨谦俊(又名杨曜远)在《华工起义追记》提到,Bau这个名字早在1857年4月之前就已存在。至于后来为何与“臭”(马来语Bau)扯上关系,相信与拉惹布洛克在1857年屠杀华工的历史事件(亦称华工起义)导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情况有关。   在砂拉越,愿意耗时耗神,细心收集资料之外,还反复求证,秉持客观及实事求是精神并撰写地方史料的人并不多,杨谦俊是少数中的其中一名文史工作者。记者出身的他,曾于1996年出版《华工起义─1857年砂拉越石隆门华工推翻白人统治始末》。然而,他后来发现书中部分资料存在谬误,虽有意修正,却因诸多因素与资料遗失而一再搁置。直到2022年,在文友的提议下,他重拾笔杆,大量爬梳中英文史料,重新考证这段砂拉越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并于2024年出版了《华工起义追记》。这不仅是为了补正旧作,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理解这段历史的真相,这场历史悲剧无关叛乱,而是一场应被正名的起义。他又进一步在2025年8月推出了英文版,希望让这段历史被更广泛地认识。 用笔为历史正名 华工起义与詹姆士布洛克要强力夺取石隆门的金矿开采权有很大的关系。杨谦俊对这段历史特别在意,正因为他是土生土长的石隆门之子。他于1942年2 月出生在烧炭岗(介于短廊和石隆门之间的小镇),与石隆门的缘分一直深植于他的血脉与成长经历中。 在杨谦俊的家族中,采金矿的历史横跨了两代人。杨谦俊的祖父是在1867年之后,也即是华工起义事件发生的10年之后,因听闻在南洋从事开采金矿的工作收入不错,便随着一大批人远渡重洋,从中国搭船启程,历经一个月,他辗转抵达了石隆门。 当时,开采金矿是在露天进行,工作是非常繁重且艰苦,不少矿工靠吸食鸦片缓解工作压力,然而,杨谦俊的祖父却与众不同,他勤奋踏实,坚决不碰鸦片。这份自律与勤劳不仅引起了矿场老板的注意与欣赏,老板最终还将女儿许配给了他,之后岳父还协助他经营赌场,并在烧炭岗买下两块总面积超过40英亩的橡胶园。后期,杨谦俊的父亲和几位叔叔也相继投身于金矿开采。杨谦俊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正是从祖父与父辈们的口述中,一点一滴地拼凑而成,成为他家族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金矿开采工作,让石隆门在历史上享有颇长的兴盛时期。根据杨谦俊搜查的多份资料显示,华人早在1820年开始在石隆门开采黄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数个家庭成员从事矿工,小镇上也有一两百家商铺,显示金矿开采也带动石隆门的经济发展。 从不爱历史到不断追寻真相  有趣的是,杨谦俊在中学时是理科班学生,因为不喜欢历史而选读地理,却在踏出社会工作后,对历史产生兴趣。工余闲暇时就往图书馆钻,寻找与石隆门有关的一切资料,在那个还没有网络的年代,他靠手抄笔记把查找的资料一一记录下来。首篇关于石隆门的报导,即《石隆门史话》是于60年代在本地一家报章全版刊登。 数十年来,他持续收集资料,过程中,他发现许多西方学者把1857年石隆门华工事件定位为“叛乱”,这与他心中所认知的真相大相迳庭。他坚信,华工们的行动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对抗剥削与压迫。为了还原历史真相,杨谦俊投入心力和精神深入考证,最终把华工捍卫权益,反抗殖民者压迫的行动,正名为“起义”。 詹姆士布洛克的夺矿阴谋 他在反复推敲和不断查证中发现,当时的白人拉惹詹姆士布洛克(James Brooke)一直是处心积虑要夺取华人手中金矿的开采权。但因为无法透过正常管道取得,詹姆士布洛克便设下圈套,一步步逼迫华工,最终爆发冲突,趁机将华工势力彻底瓦解。 “这其实是詹姆士布洛克策划的阴谋,导致至少3500名华工被杀害,幸存者或逃往印尼边境,或远赴三发,而詹姆士布洛克也如愿夺得了金矿开采权。” 杨谦俊强调,华工不是麻烦的制造者,他们是被迫以武力来对抗詹姆士布洛克的苛政和剥削,反抗白人的统治和压迫。 “他(詹姆士布洛克)在1841年12月写给英国一名好友的信件中就透露,砂拉越拥有可带来丰厚财富的矿产,这已显示他有心要夺取砂拉越在当时的经济资源。他先后两次设法夺取黄金开采权,后来更透过慕娘公司负责开采砂拉越的矿产,也曾颁布指示明文禁止华工的自由贸易活动,目的就是要完全控制采矿工作,剥夺华工的经济权益。” 华工起义的重要人物─刘善邦 刘善邦名刘世邦(字善邦),1820年离乡来到西婆罗洲,1830年来到砂拉越边界,先后到鹿猛、新山再到帽山,并组织十二公司开采金矿。1857年2月18日发动华工起义,刺杀詹姆士布洛克失败,被炮弹击中而丧命。后人为了纪念它,也在新尧湾的善德庙供奉他,因此善德庙又被称为刘善邦庙。1993年,砂拉越政府在古晋博物院公园设立民族纪念碑,刘善邦被列为代表华人的反帝反殖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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