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佚/浅析2025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奖”入围名单



评审团主席丁晓雯表示,本届计有291个单位、1648张专辑、23,486件作品报名参赛,由百位评审费劲择优,最终决议今年入围名单,将由169件作品角逐27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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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HYUKOH与落日飞车的合辑《AAA》入围6项表现亮眼,分别是“最佳演唱录音专辑奖”、“最佳装帧设计奖”、“最佳专辑制作人奖”、“最佳乐团奖”,而专辑单曲〈Young Man〉不只入围“年度歌曲奖”,亦跟〈Antenna〉同时入围“最佳MV奖”,可谓双喜临门。方大同借凭〈才二十三〉入围“年度歌曲奖”、“最佳作词人奖”与“最佳作曲人奖”,以新专辑《梦想家》入围“年度专辑奖”与“最佳华语专辑奖”,并获得“评审团奖”。Energy暌违21年合体复出一举回到金曲入围名单,将与动力火车争“最佳演唱组合奖”,以新单曲〈星期五晚上〉入围“年度歌曲奖”。动力火车入围10次,于2005年获得肯定,这次相隔20年将寻求梅开二度,抱奖回家。
新世代词人对决
入围名单看点满满,碍于篇幅不容赘述,本文只对“最佳作词人奖”多加着墨。在今届入围名单中,首见方大同以〈才二十三〉入围,林夕继〈某种老朋友〉后再次以林家谦演唱的作品〈有色眼镜〉获得提名。这是林夕相隔10年后以中文歌作品入围,上一次是以〈你给我听好〉与〈一切安好〉角逐该奖项,却未得奖。值得一提的是,统计至2025年第36届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入围名单,林夕、李宗盛和方文山各提名11次,而李宗盛则是目前入围与得奖次数最多的写词人,林夕倘若这届得奖,不只是刷新个人纪录,亦在榜中与李宗盛平起平坐。葛大为自2021年连续4届入围,可惜今年无缘金曲。李格弟也不遑多让,若稍有留意,她在5年内提名3次,分别于2020年、2024年与2025年以〈Ophelia〉、〈帽子里的恶魔〉及新作〈允许万物破碎〉入围。谢铭祐在2020年以〈路〉问鼎奖项,5年后再以闽南语作品〈偏南风〉入围,不知今年可否将奖项收入囊中。张淦勋和李竺芯同样首度入围“最佳作词人”,体现金曲不只是注重重磅作词人,也借此机会提拔新生代词人。

从历届的入围名单来看,过往得奖作品均以中文词居多,第16届金曲奖锺永丰以〈临暗〉获得此奖,他是第一位以非中文/台语作品获奖的作词人,站在中文/台语歌视角来看,虽然往后也逐渐开始有其他非中文歌作品入围该奖,如阿爆的〈Kinakaian母亲的舌头〉(排湾族语),但只有锺永丰打破这项纪录,直到周耀辉写的〈人啊人〉(粤语)获奖。从简单的数据统计最能直接推断的可能现象,便是因为中文专辑仍旧作为流行音乐市场的最大宗,客语与原住民语专辑制作资源与从事制作人员明显匮乏,这其实与本地中文乐坛有相似之处,继“山脚下男孩”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出资筹备另一张潮州语专辑,本地主流受欢迎的作品语言多为中文为主。回到金曲,还可以注意的是,为何在歌唱诠释方面,专辑与歌手奖需以语言分类,而词创作却统合于同一奖项?




台语新样貌
今年有两首台语与3首中文作品入围。先说〈才二十三〉,不只是唱腔,这首歌跟方大同以前的作品很不一样,编曲甚至有点阳春,看似无招,可是他用不难理解的文字把大家写过几万遍的主题写得让众人共感,尤其“上一次看”4个字,写出创作人对时间流逝的感慨,也让听众回想自己在“23岁”的生命历程,感怀青春或展望未来,在简短的篇幅中,写出深入人心的情感,可以留在心里很久很久。至于〈南回之子〉,那些风、雨、对流、乌云、山海等地景,不再只是歌词里的虚晃一招,而是创作人对真实场景的熟悉与理解。“油门何时该放/何时该用力地踩”与“我已记得所有的转弯”,我很喜欢这两句歌词。张淦勋是台东人,小时候父亲常开着车载他在南回公路驰骋回家,长大后倘佯在高速公路上,即使闭上眼睛,都会知道什么时候该踩油门全力冲刺,什么时候该慢下来,下一个弯在哪里。歌词没有赘字,写得很随性,如同公路上的云淡风轻,一切自然而然。〈有色眼镜〉的文字造诣相当精彩,词人以“光”与“色”,穿梭在“真实”与“虚构”的罅隙,展现“隔着滤镜看世界”的朦胧美,一举表达自我觉醒的境界,同时实现词人对佛学体悟的完整诠释。谢铭祐像一个城市观察者,以朴实的文字写〈偏南风〉,创造出可以听声,也可以听情的故事,刻画出老百姓的众生相,有内涵有文化又有市场,亲身示范写歌不能光靠灵感,还得回到日常生活。换句话说,没有灵感,等于没有生活。初听〈足芳足芳〉,还以为是一首法文歌,却是一首台语歌,词曲连接非常完美,让我联想到洪爱珠的《老派少女购物路线》,将文字化为食材,再从台语与法文之间的发声共鸣点料理出丰富的作品,又优雅又有品味,推翻台语歌的刻板印象,台语歌玩出新创意,百听不腻。另外,今年金曲“最佳作词人”遗珠之一,我个人觉得是李焯雄写的〈稳定单身中〉,尤其“寂静/复印/寂静”和“理性/割伤/感性”这两句,很喜欢。

奖项花落谁家没人说得准,但每年引起的讨论都在为这产业注入活水,谁的心中悬案、遗憾未必是另一个人的理所当然,个人针对单一作品的纳闷充其量只是寄物伤怀而已。没入围不表示作品不好,正如丁晓雯说的:“我们在帮产业与听众选出能产生带动力的作品”,期望透过入围名单呈现这时代音乐创作的可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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