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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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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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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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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0am 02/02/2020

许雪翠/邻居把阿嬷带回家

作者: 许雪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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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不要忘记我》被我搁在书架上一段时间了。给我送书的朋友说,他不是绘本迷,但第一眼看到这本书,就爱不释手,一口气买了50本,“准备顺手送给那些看起来有失智潜质的朋友。”我说笑着说:“啊,那我把书还给你。”这是我还未认真想要踫触的老后议题啊!

农历新年返乡,也就顺手将这本书塞在行李箱里。翻阅前谷歌了一下,原来这本日本畅锁绘本已在去年被改编成电影,婆孙情温暖触动了观众的内心,赚人热泪,同时也让“失智症”再度引起关注。

绘本作者楠章子,母亲罹患“早发性失智症”,在她创作这本绘本时,已发病15年。祖母也是失智症患者,因此她将失智症前线照护体验的深刻体验,化作文字,结合石井勉的绘图,完成了这本日本亚马逊书店5星推荐以及日本“儿童笔奖”童话奖绘本。

她在书末清楚表达,单纯想完成一本“能陪伴所有遇到好好守护的家人,一开始却想别开双眼、无法正视这个事实,或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大家。”她以过来人经验分享:只要打开心房跨出第一步,即使是看起来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没关系,像书里的小翼帮阿嬷穿上袜子,我帮母亲梳头发。由此开始,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于是把小禹唤来:“我们来读一本很棒的书。”翻开《阿嬷,不要忘记我》书页……

每天放学回家,小翼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房里找阿嬷,然后开始说个不停。“我今天玩单杠后翻却翻不过来,我今天数学题解不出来……”细细聆听的阿嬷听完后都会说:“没事没事的。”被妈妈责骂的时候,阿嬷的房间也是最好的避风港。小翼说:“我最喜欢阿嬷了!”(小禹,我也很喜欢我的阿嬷,可惜你没机会见到她……)

但小翼的阿嬷开始出状况了,一开始是喂食小狗的次数变多了,一天喂了好几回。过后是重复的在星期天问,今天学校是不是放假?更明显的症状是,每年一到秋天,阿嬷都会打毛线编织毛衣、围巾和帽子,但这回总织着织着又拆掉:“忘了织到哪儿啦!”

得了“全都忘光光”的病

小禹抬头:“是不是因为阿嬷老了?以后你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忘记东西?为什么人老了就会忘记东西?是不是像电脑那样旧了就跑很慢找不到memory?”

是啊!爸妈就是这样告诉小翼的:“阿嬷得了一种叫‘全都忘光光’的病。”

小禹惊讶:“全都忘光光?连自己是谁都忘记?做过什么都忘记?最喜欢吃什么都忘记?” 我说是的,你看,小翼的阿嬷有一天把小翼跟爸爸都不舍得吃的草莓果酱一口气全都吃光光!用枯叶泡茶;还有一天,把邻居家的花都折断,泥土都翻到地面上,把自己弄得满手满脸都脏兮兮,一脸无辜的坐在房间角落!

然后有一天,阿嬷不见了!出去的阿嬷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大人出去找阿嬷的时候,小翼走进了阿嬷的房间,打开柜子抽屉,发现了阿嬷写的许多小纸条:我的家人有光太郎、早苗、小翼;媳妇早苗总让你操心真抱歉!小翼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厕所在2楼后方……还有一张,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三木花惠,7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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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我泪水盈眶。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助啊!不想忘记,却又不能不忘记。不能忘记的事,便都记录下来。说不出口的话,为自己的情况给周围亲人带来的不便,都一一道歉。老人家内心深处这种沮丧与无奈感,很揪心。

邻居把阿嬷带回家

幸好后来邻居把阿嬷带回家了。那么冷的漆黑的夜,阿嬷赤着脚啊!小翼小心翼翼的给阿嬷穿上袜子。阿嬷慈祥的望着小翼,摸了摸他的头说:“阿嬷没事没事的!”

合上书,我很认真的问小禹:“如果有一天,马麻什么都忘记,你会怎样?”阿哥这时转过身以开玩笑口吻说:“当然是送你去疗养院。”我说也好,如果你们到时照顾我很吃力,就找个专业一点的地方安顿我,那也是好的!”阿哥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会要求把我送到一个安乐死合法的国家,基本上我只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没意思。”

我说某个程度上我认同你,但这事我们还能再深入思考与探讨。这本书另一译名叫《奶奶,没关系的》,忘记是没关系的。网上书评也有这么一句:“即使记忆一点一点的失去,家人间的感情、羁绊永远都在。”(真心希望小朋友们有一天能更理解生命与爱);老年失智症困扰着很多家庭,2015年,全球就有约2980万人罹患阿尔兹海默病,这也不容否认是耗费最多社会资源的一种疾病,值得我们关注呀!

小禹这时说,马麻你刚才的问题,我不是很明白。阿哥马上就补充了:“就是有一天你妈妈变成一个白痴,大便大在客厅,拿饭进厕所吃,随时会出去不懂回来,你会怎样?”小禹说:“我不知道,到时再说,但是你最好不要忘记。”

向来跟外婆感情很好的阿妹安静的说了:“婆婆好像每次都讲她会忘东忘西,婆婆以后会不会像书里的阿嬷那样啊?”我说可能会,所以你赶快去跟婆婆说吧:“婆婆,请你不要忘记我!”

妈妈也期许,这辈子永远不把你们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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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不要忘记我》

作者:楠章子

绘者:石井勉

译者:陈滢如

作者简介:1974年出生于日本大阪。毕业于梅花女子大学儿童文学系;2005年出版第一部作品《神仙居住的城镇》。其他代表作有:《古玩意如此一来堂~微奇妙故事集~》、《微小生命与四面八方~古玩意如此一来堂2~》、《新娘子》、《香橙香橙金黄色》、《悠太与赏月》、《奇幻的卖药郎》、《电光男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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