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雪翠／1916年，我8岁：那时候，大家都戴帽子。

“1916年，我8岁。那是个几乎没有电灯、汽车或电话的年代，消防车需要用马来拉，小孩到图书馆找书看，还有许多国外移民来的人。”

没到过纽约，很难想像美国，没看过马匹拉的消防车，很难想像怎样救火，小朋友说。我说很久以前的世界真是那样的！我的童年是70年代，当时也没电话、很少家庭有黑白电视有汽车。这100年来，人类真的有很多伟大的发明，当年的人真的很难想像一架机器捧在手里便是电话，也是照相机、电视机、收音机、游戏机，更是钱包！

小公寓情景百年后同样上演

但第二页描绘的晚餐场景，却是我们熟悉的——“我们住在一间小公寓里，所以很难有独处的时间。”原来不管是1916年的纽约，还是行管令下的2020年的雪兰莪，公寓小空间都一个样！这里总充满欢笑声，也交织着家庭成员的泪与愁，根本没地方躲。

“爸爸妈妈会吵架，他们会说4种话：德语、波兰语、意第绪语和英语，最常用的是波兰语。谁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呀？不过，我们也学会了一些重要的字。”

作者威廉·史塔克被指“擅长将人内心的情绪、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冲突与智慧，放在希望和谅解的光照下审视”，在这短短一段里显露无遗。即使描绘父母偶有的争吵，作者也是轻描淡写，吵架，站在小孩的视角，仍是能学会一些关键字啊！

他的父母亲常去观赏歌剧，爸爸喜欢用留声机听声乐家的唱片，也喜欢跟朋友下棋，更是划船高手；妈妈的好朋友有时会到家里来，身穿束腹衣，脚下是高跟鞋，头上会戴着用水果装饰的帽子。“当时，几乎没有人不戴帽子，警察有帽子，犯人有帽子，就连猴子也不例外！”

小朋友哈哈笑：“什么？猴子也戴帽子？”我说，犯人也戴帽子让我更好奇呢！

下一页：那时候，常常有些令人难过的消息从欧洲传来。看见妈妈哭得那么伤心，我们好害怕。1916，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世界不容易。

那时候，5分钱能买到很多东西：热狗三明治、1斤水果、一场电影。5分钱很管用。从前的钱很大，我感慨：“我上小学时5分钱也还能买零食。一碗学校食堂的面也要几角钱。”

1916年的纽约，社会贫富悬殊也存在：“从欧洲来的有钱人，穿着打扮都很不一样。他们也戴帽子。金太太常牵着一只狗，从我们的小区经过，那实在很奇怪，因为也太高贵了，不像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女士们都很羡慕地看着她。”

1916年的纽约也有流感

1916年的纽约，也有流行性感冒：“有一阵子，弟弟得了流行感冒，华医生来看过他好几次。”当时他们生病都不去医院或诊所，都是由家庭医生到家里来看病；但他们上理发院，而且画出来跟我们这里的印度理发店实在太相似！（小禹好有亲切感。）

当时的人上巴刹，也都到相馆拍照，相机很大：“每个人都想骑马拍照，因为能像牛仔一样骑在马背上，真的很神气。拍照时不能乱动，这对马来说实在很困难。”

最后的对开页好有感觉。左边画着封面那个小 男孩：

1916年，我8岁，那时候，大家都戴帽子。

我长大以后，想当个画家或船员。

右边是作者脸带微笑的照片：

这是我现在的照片，没有戴帽子。

我真的成为画家了，只是没当上船员。

读毕明白，童年回忆录原来不只是私己记录，还可以是一个时代的刻画，从点到面，是跨越时空的记载，让很后来读到的有缘人，也能跟那个时代某个地方某段时光产生联结，同时也重拾童年记忆！

他日，小禹若出书，会否也写下：2020年，我8岁，妈妈偶尔会给我读书。那时候，冠状病毒病 Covid-19横扫全球，全世界195个国家几乎都封城。那时候，每个人都呆在家。那时候，我们的共同口号是：Stay home，stay safe！

《那时候，大家都戴帽子》

作者／绘者：威廉·史塔克、译者：刘清彦

作者简介：威廉·史塔克（William Steig），1968年出版生平第一本儿童图画书。当时，他已经60岁。第二年便以《驴小弟变石头》列名号角图书佳作榜，之后也获得考德科特奖。1983年以《老鼠牙医——地嗖头》得到纽伯瑞佳作奖，1988年获得安徒生奖提名。这位爷爷级作者享年95岁，作品有《老鼠牙医——地嗖头》、《驴小弟变石头》、《奇奇骨》等逾30本。

*本书荣获《纽约时报》最佳绘本奖、美国Parents' Choice Silver Honor奖及2006年波隆那书展文学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