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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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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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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30pm 24/09/2020

蔡镇燊.人民要的是什么

作者: 蔡镇燊

谈到拍照这件事,在我爷爷的年代,是只有有钱人才会做的事。要拍也不是随心所欲去拍,他们得等到特别的节日才去相馆拍照。拍照当天也要穿量身定制的衣服,化最厚的妆,姿势也要最端正,笑容也要最真诚,因为照片只能拍一次,而那张照片就是用来展现他们毕生辉煌的唯一证明。

以前拍照的生意,都是招呼马来王室贵族,毕竟只有他们付得起。可见拍照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马来文的“ambil gambar”背后的含义,指拍照不是一个普通人就能掌握的技能,而是一门技术高超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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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了我爸的年代,相馆不再是局限于服务王室家族而已,拍照的价钱也便宜了许多。每个地区都会有好几间相馆,越来越多普通百姓都有能力负担得起几张照片。无论是白天黑夜,正式或随性的场合,个人或是群体照,都能拍。

照片是把回忆和时刻定格变成永恒。每张拍下来的照片,无论是婚礼、全家福、生日、周年纪念日等,相机快门都能把这些时刻定格,传给下一代。

许多人回到家乡或在祖家里,都会抬头看墙上挂着几张祖先的肖像。这些肖像都会稍微向前倾斜,象征对祖先对家和社会的付出和贡献表示尊重,

我在上周末到吉隆坡Illham Gallery参观。他们现在的主题是有关摄影和它如何让我们了解过去的社会。除了看到旧社会的穿着,从中也让我们知道什么对他们是重要的。

当我们把家里各个角落的照片收集起来──无论在被框在墙上的、摆在客厅桌上的、还是放在橱柜上的,我们会发现这些照片都有同一种式样。就算是家族的人数、传统、服装等世世代代地改变,每一代人的愿望都一样的。

一个普通的人,对于“好的生活”的定义,就是能拥有简单的快乐和满足感。一个普通的成人想要的也只是一份有好薪资的工作;一个家长想要的是他们的孩子能上好的学校,在20多岁毕业谋生;一个家庭想要的是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家人在佳节齐齐团聚;而一个人想要的不过是好的和干净的衣服,有一点钱去消遣和娱乐。

一个普通的人,不奢望过着大富大贵的生活或有着高尚地位,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简单但充足的生活:一个没有艰难苦恨常来作客的生活,简单、舒适和大方过活即可。

但,很惊讶的是,这些期望和担忧,却是政治人物掩着双耳和双眼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对他们来说,人民要的是越复杂、越不能解决的东西越好。人民要种族和宗教至上、垄断真相和资源、一个完全对社会没有贡献的慵懒生活,不用工作最好。

其实人民关心的是工作──失业率和没有充分就业机会;他们关心的是国家的经济──生活的素质和成本的高低,政府对中小企业的资助;他们关心的是教育──拥有一个能给予每个人公平的机会获得高等教育的国家。

这个跟政府相关公司(GLC)发出高价值的项目给有知名度的亲朋戚友完全无关。这也和在学校课本里面纳入一页的爪夷文无关。这也和多源流学校、种族和宗教优越无关。

政治人物最喜欢利用这些论述去塑造他们对大马社会的了解,因为这会让他们的存在有好的理由。如果我们国家的问题很轻易地能被解决,我们还需要政治人物帮我们治理国家吗?为了让他们的存在有意义,政治人物会把问题复杂化。面对宗教和种族问题时,他们就会选择利用无证据的抽象概念去玩弄,而这就是最理想的政治手段。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方法好像蛮可行。我们听闻许多问卷调查的数据,展现了种族间的恐惧。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人是来抢我们的饭碗,一定要有人在他们入侵我们的地盘前拦截他们。我们的思想是被种族和宗教所造的,我们只是在自己的轨道上行驶,左右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我们不需要去了解和理会。

但这不是事实啊。

如果我们细看那些照片,虽然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特有的文化色彩、语言和发型,我们彼此有着很多共同之处。我们要的都一样──简单的生活。而这个共同之处让我们携手,而我们其实并没有不一样。

发掘这一点,能给我们力量,因为世代的分歧和霸权并没有完全改变我们。虽然有些话刺伤了彼此,有些好事没有被珍惜,但我们痊愈的道路,一定要现在开始。

照片是最好的证据来证实我们曾一同生活。虽然我们的道路或许不曾相逢,但内心我们仍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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