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50am 22/03/2021

吴伟才／平凡的奇人─古斯塔夫·卡耶伯特（Gustave Caillebotte）

作者: 吴伟才

出身殷实世家，父亲是商业巨头，母亲是贵族名媛。并且很年轻就承继了父亲与母亲的遗产。他，本身还攻读法律，拥有合法律师执照及工艺技师文凭，他没去当律师或技师，因为太有钱了，因此完全不必做。他只爱在自己别墅里画画，也画了不少，但却从来不卖画。同样理由，因为不必卖。他喜欢结交画家朋友并约他们前来一齐创作。他日常生活，就是到别墅外河边划船、钓鱼、散步、画画，更在自己别墅的大温室里种花，资助画家朋友开办画展，还出钱购买朋友的画作。

他一直独身，并且从无绯闻。唯一一次，是误会，他以为自己爱上一位比自己年幼11岁的村姑，当然后来完全不是那回事所以谈不来，而身家优厚的他，二十来岁就写好遗嘱，然后，45岁就因肺部进水去世。

古斯塔夫·卡耶伯特（Gustave Caillebotte），请记住这位奇人的名字。假如不知他是谁，试看那幅雨中巴黎的代表作，或许会有点印象。

19世纪末的社会，就连对新流行的印象派主义都很排斥，就算是巴黎，生活观还是很巴洛克及封建保守的，你看梵谷去到哪里都给人赶走，还说他是危险的疯子，古斯塔夫虽富有，但独臂又焉能抗衡整个社会眼光？他选择搬离城市到市郊去建别墅，造温室，约好画家朋友同住，不然，古斯塔夫又能怎样呢？

题材粗俗为由拒绝展出

古斯塔夫也曾天真过，28岁那年，他曾将一幅正在刨地板的木匠拿去参加巴黎印象派集体画展，当然，被拒绝了，理由是粗俗。或许3位工人应该穿上衣服，而且不该做趴下的动作。那是唯一一次古斯塔夫尝试参与社交画展，从此他不再犯傻。

他就在自己的别墅里画他自己想画的画，包括一些男士的出浴图。

当然他也会画一些女性题材，尤其是他的母亲和他的那些女眷亲戚，但这些大婶总是低头编织着什么。倒是有一幅，也颇耐人寻味的，是他在家里与母亲一起用餐的情形，一看就能感觉到那个时代的规矩与规范，很安静的，偌大桌子上全是规矩排列的水晶器具，儿子很专注地吃饭，母亲一旁注视，这其实只是一般人极为普通的场景，但在古斯塔夫心里，其用色、其氛围、其时代、其压力，却是个永远深沉的印象。

他45岁就因为肺进水离世。不过，他很早，大概廿来岁时就立下了遗嘱，有件事，拍卖商也只是在生平里略略带过，那就是他遗嘱的执行人，就是当时他别墅里的常客，也就是印象派画坛上的小帅哥雷诺瓦。

坚持自我风格的自由画风

直到上世纪50年代，他的弟妇才开始把承继下来的画作推向市场，而拍卖所从另些画家的日记及备忘录中，旁敲侧击才逐渐把古斯塔夫捧上台面。古斯塔夫虽有逃避迹象但也把生活维护得很严密，真正能在他生平里大做文章的也不外是“他善于以各种不同印象派风格来描绘中层家庭里的生活”，要再注入多一点人性元素的评介，那就是“他也描绘了当时那种无聊的及极至苦闷的生活”。古斯塔夫的画作正式被捧还不到一个世纪，拍卖场要拿捏得很小心，要看定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