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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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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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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0am 30/04/2021

冰谷/小城渡头的旧日风貌(下)

作者: 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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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谷/小城渡头的旧日风貌(上)

前文提要:回到7号杂货店,继续挤在人群中等待母亲点点数数,那些米粮盐油酱料之外,榨菜、梅菜、江鱼仔……杂货店真的够杂,琳瑯满目,百货齐全,看得我五目晕眩。

购置齐全了,店主还派人将货送到渡口。这要稍等伙计的空档,他们的三轮车用黄包车改装,前面的大铁斗放置货物,后半截为脚踏车,一路徐徐踏到河边,还扛上船舱,可谓服务周到。那年代从事生意行业,买卖双方要经得起吃苦之外,还讲服务精神。

3、哈芝伯的双层汽船和果树

每月卖胶片,在镇上游荡之余,红豆冰、面条成为吃喝的必然,而江湖艺人的铜锣声也具诱惑力,但那是巧遇。另有一种乐趣是去渡头看人来人往的舢舨摆渡。对岸甘榜居民与江沙镇的沟通管道,靠的不是汽艇,而是撑竿的舢舨。

站在沙滩上,有时坐在停泊的汽船上,眼中的对岸渡头不见得比我们卖胶片的渡头好,河边多两片上下踏板而已。穿沙笼的妇女牵着孩子,坐在晃荡不定的舢舨上,舵手执着木桨在尾端左一桨右一桨,在急流中把持舢舨的安稳,横渡辽阔的霹雳河。遇到雨季河水咆哮,木桨制止不了湍急的河水,舢舨舵手就弃桨改用竹篙,一竿插入河中,双手随竿往上抓,又急速把竹篙拔起,插在另一面,这样一篙一篙把乘客送至对岸渡头。

偶尔遇到河涨水深,竹篙插不到底,舢舨随波逐流,情况看似危急惊险,但舵手沉着稳定,把竹篙当木桨,在他左泼右泼之下,舢舨徐徐摆横,向着市镇挺进。摆渡的人艺高胆大,化险为夷,功夫不输广场边的江湖卖艺人啊!

 ●

有次我早来渡头,见到一艘两层的汽船“噗噗噗”地驶入渡头,那是哈芝伯的专属霸业。从江沙到下游的安顺,霹雳河的往来大小汽船,只有哈芝的汽船具有两层客舱座位,雄踞一方。

哈芝住在甘榜新江(Kampung Sinkar),汽船界以他离江沙镇最远,双层汽船吃水深,速度又慢,在哈芝伯的汽艇来到之前,沿河的乘客早被轻快的汽艇截走了。所以,哈芝伯的乘客多来自霹雳河下游新江的居民。我有幸乘坐双层“豪华船”,因为有次误时,将胶片胶丝送到渡口“轻舟已过万重山”,快艇早溯流向着江沙镇挺进了,这时只剩最后一艘大船,就是哈芝伯的双层汽船了。

大汽船看到渡口的我们,放缓速度,靠岸放下双层的甲板让我们和胶片上船。这时我才发现,哈芝伯的汽船比快艇大好几倍,上层的梯子设在低层中央,方便乘客起落。新鲜感和好奇心的引发,我三步并成两步登上楼,原来乘客都集中于上舱,“更上一层楼”的视野果然开阔,沿河迤逦的风景图画一般,尽收眼帘。

哈芝伯年约半百,鬓发略霜,圆阔的驾驶盘在他手中左右旋摆。但见他眼观前浪、耳听八面,身兼船主与舵手的哈芝伯心无旁鹜,“噗噗噗”的引擎在下层船尾,他却在上层指挥若定。他在飒飒的风中站着把舵,立姿稳健而充满自信。汽船沉重,逆流航行,新江航程又远,这导致双层汽船抵达江沙时已中午,自然回航也得拉迟。

那时我的居所去甘榜新江不远,果树成熟的季节常到新江采摘水果,我进一步了解哈芝伯,知道他的汽船航行隔日制,没有每天出发。去采水果,总见哈芝都头戴一顶白帽,其他马来友族都戴黑“宋格”注 ,这到了我读书才晓得“哈芝”(Haji)是伊斯兰教麦加朝圣后尊称,哈芝帽也限哈芝可戴。

哈芝的吊脚楼也与众不同——像他的汽船一样分成双层,占地宽广,周围遍植果树,榴梿、山竹、红毛丹、冷刹……很多我叫不出名堂的,应有尽有。住宅后面不远是牛羊栏舍,四周围以竹竿,牛羊各有栅门进出。

“伯哈芝,不设围栏让它们自由进出不好吗?”我问过哈芝。

“Adik,tak boleh,它们迟归,慢慢失踪了!”

我“哦”一声,不再多问了。哈芝伯有支猎枪,我看过他追猎猴子和松鼠,“抨抨抨”连发了多枚子弹都没有射中,我以为他枪法欠准,哈芝伯笑呵呵,说:“吓它们逃跑就好!”

果实的香气不只荒僻野地的松鼠和猴子知道,居住几里外橡树林的我们也三五成群,徒步去找哈芝伯。季节性的果实有不同的成熟期,孩童比较喜欢红毛丹和冷刹,又重又多刺的榴梿粗重,我们年少很难提携。

哈芝伯交给我们每人一个系着绳子的小竹篮,嘱咐小心攀爬。我们把绳子绑在腰部,爬高才将小篮拉上来,按在枝桠间。不消说一面采一面吃是我们的常态,吃够了把篮子吊下来,倒进我们的面粉袋,哈芝伯象征式的收取一元几角。

离开大姐夫的胶园我们一直往上游迁移,都在霹雳河的边岸寻找落脚地,也不曾切断那些密麻成林的果树,直到1950年英政府实施紧急法令,我们被迫迁移至铁蒺藜围困的新村里,与哈芝伯的果树情缘才画上句点。

囚笼般的新村,我们成为出有时、进有时的囚犯,像哈芝伯栏杆里的牛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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