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富编《礼仪的完成:苏庆华先生纪念集》,收到了。里面收载了我的一篇“即时”感怀文章。原来编者的收稿标准是以追求“即景会心”的文稿。主编认为,当下所想,是情感最浓烈之时,最为真诚。
我把这本小书借给了一名在籍学生覃勓温。他后来在其脸书写了一篇很不错的书评。读书、做学问,是抱着温情与敬意的。不仅仅是为推翻前人论述而著述,最忌得意忘形。我和覃同学聊起马大中文系的苏庆华老师,只能这样说吧!他是严师,而且是一个不会去做“好人”的好老师。他的学术论文和著作,参引资料丰富,论述严谨,但他的学术文章却很好阅读,而且很可以“被参考”。因为他的每篇论文几乎就是一篇相关研究课题,长长的“目录学”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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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勓温同学说,看来苏老师生前是寂莫的吧!我回说:学术路上,本来就是寂寞的。正因为这股寂寞,文章才写得有生命。做学问,本来就是苦不堪言又自得其乐,傻子路。
后来,我又邮购了去年9月出版的《马新华人研究苏庆华论文选集第六卷》(马六甲:妙华山佛教教育园区出版)。书握手中,心情很复杂。转眼,苏老师已走了一年多(应该说是近两年了)。思友感怀呀!
喜欢苏庆华,是他的说笑。过去,我们的相遇,其实很多时候是在国外的学术研讨会。有他在,总是欢歌笑语的。如今,他的笑容,只能在回忆。
这本苏庆华的“第六卷”书,收有一篇文章很适合年轻一辈的学生读一读。那就是收在书中的最后一篇〈我的学术研究历程〉。文中讲述他从小时候槟城的民俗文化“围绕”,到写宗教礼俗的学术文章,他都在“感谢”。感谢他出生的地方,感谢鼓励他写文章的前辈和杂志主编。
讲起读书马大,他一再感谢他的老师。目录学是开启他探索学术门径之钥匙。如他所说,那是一种“笨功夫”,却绝不可省。他也感谢大学时代其业师汉学家傅吾康,沿着老师之学术路向,传承傅老重视碑刻铭文资料的搜集和研究传统。
硕士时代,他做妈祖研究,则是以文化人类学方法进行研究。后来又投入马来西亚王爷信仰的研究。如今“送王船”已申遗成功,苏庆华生前的研究成果,当记上一功。
苏庆华的博士是赴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的。他从事教派宗教历史和经典的研究,写一贯道。这篇〈我的学术研究历程〉,文章写到最后,他还是一直在感谢“在学术探索和出版的道路上很幸运躬逢长辈、知己、贵人之提携与扶持。”
当然,做学问写文章,真正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学术活水源头在哪里呢?苏庆华说:“问题在于,如何将一些表面上看似平淡无奇的零散资源挖掘出来,并据之为我所用?这就往往牵涉到做学问时是否经冷静思考和推敲,细心披览手头搜集到的资料。”
这本《第六卷》的编者曾衍盛,是他的学生,在书中〈编者按〉提及苏庆华老师做学问,对学生常讲的两件事:一、大胆假设,细心考证;二、一分证据,说一分话。因此他的研究成果扎实严谨,言辞简赅,铿锵有力。
苏老师走了,留下他的书。后人读书,真要学习他的,是哪些“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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