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世界／01】千里寻香获珍宝，一头栽入大溪地香草的农耕之路

虽然波本香草是主流产品，但刘顺强不愿“随波逐流”，既然想在香草市场脱颖而出，必须斟酌自身实力和优势。他举例，邻国印尼一年可产大约3000吨波本香草，不可能在这片红海中杀出血路，倒不如逆向思维，主攻大溪地香草。

农业小白，首次种植遭重挫

刘顺强直言自己对农业毫无经验，却在机缘巧合下踏入香草行业，从而开启千里寻“香”之旅。

5年前，一位台湾朋友向他介绍香草种植业，并邀请他到屏东参观香草园。当时他不感兴趣，直到疫情暴发前，他凑巧到台湾办事旅行，便趁机到朋友的香草园走一趟。

回国后开始搜集资料，赫然发现印尼是世界第二大香草出口国。既然这么靠近，他特地飞往印尼雅加达考察市场，与当地香草农民和教授相互交流。后来又得知东马砂拉越也有农民种植香草，于是又再飞到当地取经。

正是东马之行令他找到了大溪地香草。“大概十多年前，砂拉越政府推动种植香草和咖啡，大多数人选择咖啡， 只有几户人选择香草，而那个香草就是大溪地品种。现在砂拉越森林还保留一些大溪地香草。”

在这段寻“香”路上，刘顺强与伙伴决定创业，在柔佛士乃试种香草。身为农业新手，第一次栽种就遇到重挫。“不种还好，一种就亏了一大堆，很多都死了。”数百棵香草苗全军覆没，让他不得不向台湾朋友求救。第二次尝试时，香草园才终于迎来生机。

踏遍印尼海岛，寻觅香草踪迹

3年抗疫，人们的生活逐渐进入新常态。刘顺强的香草事业刚有起色，为了开拓更多新市场，他再远赴印尼学习香草种植和发酵技术。

历时半年，他跋涉印尼的北苏门答腊、马达山、布拉斯塔基、棉兰，一路踏遍爪哇岛、东爪哇、中爪哇、峇厘岛、龙目岛、苏拉威西、摩鹿加群岛。

“整个印尼海岛，只要有香草的地方，我几乎都踏遍了。”

他甚至前往印尼最偏远的地区追寻香草踪迹，谈话中还唤醒了一些难忘回忆。他提到了一个地名——摩鹿加群岛，从雅加达飞到该群岛需要花两天时间，再搭车到码头，乘坐2小时船程才能到达目的地。

原以为能在那里轻松休息，结果事与愿违，找不到餐馆，酒店状况更是让他不敢想像。“原定计划待4天，结果两天之后‘落荒而逃’。”

另一次，他前往拥有千年历史古迹的日惹。他笑言，只想看香草，根本没有时间游览普兰巴南的印度教古建筑和古都婆罗浮屠。但在友人的带领下，他却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香草种植地的“遗迹”。

“朋友跟我说，我带你去看一座300年历史的教堂。当时第一批荷兰人带来的波本香草就在那里种植。我顿时感叹，原来去到遗迹朝圣。”

印尼香草荚品质差的原因

除了印尼，他也曾到台湾向香草专家讨教，当地采用精致管理方式，将香草种在温室中，采用先进的种植技术和肥料管理，产量可媲美印尼大面积的种植。

反观印尼农民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种植文化，将数万棵香草种在森林树下，是极为简陋的种植手法。“现在气候变化，雨水变多，他们就面临问题，因为他们种在森林深处或边缘，又很少灌溉和施肥。”

此外，印尼农民还面临盗窃问题。香草人工授粉后，需等待至少8个月才能收割。可是盗贼等不及，大概五六个月就偷采，导致市面上出现品质参差不齐的香草荚。

“这无形中让人产生了‘为什么印尼的香草荚（品质）这么差’的印象？因为不成熟的香草荚香味不足，很容易发霉。”印尼有些农民也没有讲究发酵过程，严重影响香草的品质和市场价格。

据了解，香草采摘后绿色无味，需要经过发酵和干燥等步骤，才能激活香草荚内的化合物，产生香草醛（Vanillin），释出浓郁花香和果香。“发酵不成是无法销售的，但是发酵过度，香草的味道又变得不好。”

香草商机大，供不应求

知名市场调查机构Future Market Insights报告指出，食品和饮料行业不断扩张，无形中推高了市场对香草口味的需求，尤其千禧一代喜欢香草的馥郁风味和清新口感。加上消费者一直追求有机食品，纯天然香草会渐渐成为合成香草的替代品。报告中也透露，意想不到的是制药行业亦开始研发香草荚，认为有药用功效，可以融入药物中。

刘顺强说，香草有很大的发展潜能和商机。这一两年，中国香草市场需求量变得非常庞大，一个月需要超过10吨香草，一年需要至少200吨。不过，政府并没有注资发展本地香草种植业，始终要靠农民自己去打造香草产业链。

如今他有6亩地，种植了数万棵香草，绝大部分是大溪地香草，有几千棵是波本香草。“其实大马一直有人小面积种植，像我这种大面积种植的香草企业很少。”

“有顾客要求一个月两吨香草，我们没有办法交这么多货。”

【处理香草荚过程】

1.汆烫（Blanching）：把香草荚放在热水中汆烫几分钟，以阻止它继续生长和杀菌，同时可去除外表的蜡层。

2.出汗（Sweating）：沥干后，把它们置入有盖的保温箱至少48小时，让香草荚“出汗”，以便激活香草荚内的酵素，然后准备开始发酵。

3.发酵（Fermentation）：为了避免任何细菌或霉菌滋长，白天需把香草荚摊在太阳底下晒，晚上再放回木箱继续发酵。期间，需要挑出已经坏掉的香草荚。这个过程很重要，能让酵素分解豆荚内的化合物，生产香草醛，发展出丰富浓郁的香气。

4.日晒（Sun dry）：发酵完成后，把香草荚放在太阳底下晒30至35天，降低香草荚水分，提高保存期。

5.分类（Grading）：最后根据长度、香草荚饱满的程度、香气、油脂分级，然后包装出货。

【香草荚等级】

香草荚的分级系统因产地而异，比方说马达加斯加的香草荚等级就有分成Gourmet（A级）、TK Red Europe、Red US和Cuts等。不过，通常是分成3个等级：

A级：最优质的香草荚，长度为15cm以上，没有裂口。嗅起来香气浓郁、醇厚和香甜。水分含量高（湿度超过30%），外观油亮饱满，表面颜色呈现深褐色或偏黑色。这种香草荚最适合直接用在料理，制作强调香草风味的菜肴或高端甜点。

B级：行家称为“提取级的香草荚”，价格较为经济实惠。湿度比A级低一些，大约20%至25%。外表呈红褐色，不像A级这么油亮光泽，通常会有些瑕疵。主要用来制作纯香草萃取物，像是香草精、香草膏，用在烘焙和烹饪里面。

C级：质量最低的香草荚，湿度少过15%，长度12cm或以下。外观非常干燥和易脆，香气非常微弱。通常直接用来制作纯香草萃取物或其他加工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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