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琪／把新闻过成时间度量衡

过去，听前辈讲起“赵明福案”，我也曾说当时我中学刚毕业。最近台湾艺人大S因流感并发症逝世，说起台湾偶像剧始祖《流星花园》，副刊“忙内”（老幺）佳莹默默说，“我才1岁。”大家都是新闻人，新闻变成了我们计算年纪的度量衡……

最近半年，有几次机会走入校园，向大学生、中学生“讲课”，分享新闻专题采访写作的心法。其中一所大学的条件是，讲师必须有至少10年的工作经验。掐指算算，我竟然合格了，只好接受自己已是“资深”的事实。

不得不接受自己“资深”的还有一个线索。在课堂分享2017年“飙脚车少年8死8伤案”时赫然发现，台下的大一新生在车祸发生时还只是小学生，对事件仅有模糊印象。中学生在当时更只是幼稚园孩童，对那起意外浑然不知。他们都是到2022年至2023年间，司机的判决反复再反复，才得悉事件，并主动查找当年意外的来龙去脉。（注：不再以司机名字命名此案，因为不想继续加固她与事件就此绑定，但相信读者都知道所指何事。）

过去，听前辈讲起“赵明福案”，我也曾说当时我中学刚毕业。还有“蒙古女郎案”“南亚大海啸”“911恐怖袭击”等，大家会说，那时候我几岁，是上中学还是还在读小学……最近台湾艺人大S因流感并发症逝世，说起台湾偶像剧始祖《流星花园》，副刊“忙内”（老幺）佳莹默默说，“我才1岁。”大家都是新闻人，新闻变成了我们计算年纪的度量衡。

最近配合年刊《蛇棋人生》采访行动党元老林吉祥，提起政治生涯许多事件。几次被捕的经历当作被蛇咬；过去308、509大选反对党的胜利带来巨大突破，当作爬上梯子。访谈间，林吉祥清楚记得那些事件发生的年份，我则笨拙地用计算机“点”算出他的岁数。

他的经历也都是重大政治新闻事件，在我看来也像国家民主进程的度量衡。过去异议人士多么频繁被捕、理由有哪些、被捕时长多长？这些高度威权的政治手段在什么年代开始逐渐松绑，到最后国家完成首次政党轮替。（换成什么样子又是后话了。）

林吉祥专访写的是他从政60年的经验，我后来在【采访手记】记下短短10年记者生涯，曾在选区采访他，到最后一次上阵大选的变化。其中一件是民联决裂传言甚嚣，林吉祥与哈迪在一场活动上全程零交流。那个印在菜鸟记者脑中的画面，默默变成了我个人职涯时间表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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