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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8:05am 12/06/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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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的数字游戏/02】 当排名压力成学术负担 如何科学评估学者表现?

报道:本刊 梁慧颖
【学术界的数字游戏/02】 当排名压力成学术负担 如何科学评估学者表现?
(档案照)

当大学追逐世界排名,压力往往就会转嫁到人员身上。如今很多学术人员对各种绩效指标感到苦恼不已,但如果大学不采用这些指标,该如何学术人员的表现?

報道:本刊 梁慧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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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本地公立大学逐渐重视大学的世界排名,当时候F教授刚加入马来亚大学(UM)音乐系不久,算是见证了这所大学如何把学术绩效制度建立起来,包括目睹很多同事对这个制度是有多么的不满。

不过,对另一些同事包括她而言,这个重大改革却令他们大受鼓舞,因为制度变得透明化,不再像以前那样混沌不明。

在大学还没有列出明确的绩效指标之前,她说,很多事情都没有客观标准,一些所谓的学术大咖因为擅长自我营销,名气打得很响,所以无论他们写什么,别人都觉得很有价值,“但学术研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直到后来,当大学要求学术人员的论文发表在WoS和Scopus平台,她认为这就比较客观与可靠,不再是谁说话大声谁说了算。现在如果她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学术成就,她只要去WoS和Scopus查询这个人到底发表了什么论文,就能够大概了解这个人的专长与本事。

【学术界的数字游戏/02】 当排名压力成学术负担 如何科学评估学者表现?
(档案照)
有人欢喜有人愁

虽然指标便于评估且一目了然,不过她不否认,这些指标有时难以全面反映学术人员的实际能力与贡献。例如,音乐系的引用次数,往往难以跟生命科学的学者相比,毕竟这是两个不同的领域。不过不管怎样,引用次数还有H指数(H-index)这些指标,对音乐系学者来说并非难如登天,只要有做研究,就能慢慢达到指标。

过去十多年,马大创意艺术学院(包括舞蹈系、音乐系等表演艺术)的学术绩效指标,一直都包括论文引用数和H指数。但经过一些人的多年抗争,这两项指标终于在一两年前被剔除,意味创意艺术学院的学者不再需要满足这两项指标。

这件事有人欢喜有人愁,F教授说:“我有一位同事,本来引用次数和H指数是他的强项,这两项指标被取消后他很伤心。其实我跟他一样,我们都已经达标,甚至还超标。同事说,取消引用次数和H指数后,我们其实就跟新进讲师没有分别,这很不好。”

不仅如此,“当大学把论文引用数和H指数拿掉,一定会跟你要另一样东西,而这东西就是专著,后者也不简单,每个人都在呱呱大叫。”

专著这类作品若要认真撰写,往往得花上好几年琢磨。然而,有些人写几页就当作一本专著,这样的做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说:“还好现在很多学者还是有学术道德的,他们宁可升迁晚一点,也坚持做有意义和有价值的研究。但也有人认为,只要达到指标就行了,过程怎么样、水准高不高都不在意。这样一来,按(量化)指标做事就容易忽略研究的深度跟品质。”

入研究型大学就要做研究

F教授以前还是学生时主修演奏,来到马大后因为马大是研究型大学,所以她很清楚学术研究就是她的工作,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她说,有些人入职后很抗拒做研究,她认为这是不对的,因为如果只想要演奏,那么应该到专注于表演训练的音乐学院(Conservatoire)工作,而不是到以学术研究为主要办学目的的研究型大学。即使是欧美国家,只要是研究型大学的音乐系教师,都一样要做学术研究。

“如果是自愿申请到研究型大学工作,就必须对自己的工作有清楚的认知。”她说:“你总不能跟卖苹果的人说你不要苹果只要橙吧?研究型大学给你工资,就是要你做它想要的东西。”

目前大学所采用的学术绩效指标虽不尽完善,存有被操弄的空间,但她认为,与过去缺乏指标所造成的混沌情况相比,这些指标还是有其正面作用,只是可能需要优化。

【学术界的数字游戏/02】 当排名压力成学术负担 如何科学评估学者表现?
符传艺说,如果大学过于注重量化指标,这对学术生涯刚要起步的年轻学者而言是一大挑战。(照片:本报资料中心)
学术考核不应一刀切

外国大学的情况又如何?外国大学看重的是什么?是不是唯有达到了所有指标,学术人员才有望升职?

马来西亚诺丁汉大学属于英国诺丁汉大学的国际分校,其化学与环境工程系主任符传艺教授指出,英国体制的大学在学术评估上重视3个P:Pound(英镑,意指研究经费)、Paper(论文数量)和PhD(博士生人数)。

尽管如此,他说,英国大学在评估学术人员的升迁时,并不会以明文方式列出必须发表多少篇论文等硬性指标,因为大学认为每位学术人员都有不同的专长,例如,有些人的论文产量不高,但能够争取到大量研究经费;也有些人的论文产量很高,但研究经费相对有限,“英国制大学会把每份履历都当作个案来评估。”

他说,英国大学近年还很看重一点,即学术人员的表现是否呈持续成长的趋势。比如,前年发表3篇论文,去年增加至6篇,这就被视为有进步。此外,领导力也是重要的评量项目,例如有没有领导过大学的委员会,或是否担任过国际会议的主席。

他举例,假设某位学者的研究经费和论文数量都不突出,但是在国际权威机构担任重要职务,那么这位学者依然有机会当教授,总之不像马来西亚一些公立大学的情况,仿佛只有集满了点数才能申请当教授。

有良性竞争亦有恶性竞争

一般来说,他觉得比起亚洲国家,英国大学的学术人员对晋升的态度比较佛系,很多人在大学工作了十几二十年,即使没升等也无所谓。可是中国不一样,中国高校特别是“985”大学的人才竞争非常激烈,部分高校实行“非升即走”制度,即新聘教师在聘期内如果达不到考核要求,学校就不再续聘,可想而知学术人员面对极大的绩效压力。

当大学过于注重各种量化的绩效指标,他认为,这对新进教师而言尤其是一大挑战,因为他们的学术生涯刚起步,不论是在资源或研究成果上都仍处于累积阶段。相对的,资深教师因为已具备一定的资源和基础,加上他们可能已经上岸,对升等与否已不再执著,因此面对的压力低于初入职场的新进教师。

当学术表现过度依赖数字来衡量,他认为会有良性竞争也会有恶性竞争。如果往好处想,这种制度会产生良性的动力,可是一旦凡事只看数字,同事之间可能出现内斗甚至内卷的情况。像“你帮我,我帮你”的论文不当挂名问题是学术界现今很普遍的现象,他感叹:“我们这些傻子不做罢了,就问你良心过得了吗。”

不过他补充,像论文造假这种有违学术伦理的事,其实不管在哪里都会发生。每种制度都有好有坏,而英国和西方大学的观点是,“我们不要让数字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外国不以为晋升条件

美国和澳洲大学的情况也大致相似,不会以清单和量化指标来逐项检视学术人员是否符合晋升条件。

曾任教于美国州立大学和澳洲公立大学的D教授说,在美国,大学每年仅要求他撰写大约两页的报告,内容主要涵盖三个面向:研究、教学和学术服务。例如,他会说明过去一年他教了什么课、做了什么研究、论文发表在哪些期刊,以及是否担任校内或校外重要组织的职务。

这份报告没有固定格式,他基本上想怎么写都行,通常一个小时内就能完成。“这份报告主要给系主任参考,系主任从中了解同事的研究方向,也许可以提供建议或一起讨论未来规划。”

他晋升为副教授是许多年前的事,印象中大学当时有提供一份小册子,内容关于副教授应该具备怎样的影响力,并列举了一些具体例子。这些例子并非硬性指标,而是作为参考和引导。“你也可以用你的方式说明,为什么你已在你的领域产生了影响力,关键在于你如何论证。”

【学术界的数字游戏/02】 当排名压力成学术负担 如何科学评估学者表现?
(档案照)
完全没指标行不行?

他说,在澳洲任教时情况更加宽松,甚至两页的年度报告都不用写。然而,他也指出,这样的制度有一个潜在问题:学校可能不太清楚学术人员到底实际做了什么研究。

“完全没有指标是不行的,否则就变成谁更会推销自己谁就占优势。有些人确实很会推销自己,能力却未必匹配。但反过来说,如果过度依赖指标,又会发生为了数字去做科研的现象,研究品质反而不好。所以,一个比较成熟的科研环境,应当是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

虽然指标会让人变得比较功利,但他认为,对于科研还在起步阶段的国家而言,重视指标未必是坏事,因为指标具备明确的导向,是推动科研的动力。

此外,他说,指标对于新兴的学科领域也很重要,因为当一个学科领域还在初始阶段时,外人往往不了解这个领域到底在干什么,圈内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言过其实,外人也难以判断。如果有指标作为参考,至少能提供一个比较客观的依据,对这个新兴领域的长远发展也是好事。

当学术环境发展至较成熟的阶段,学术人员的口碑或声誉变得尤为重要。但他也坦言,口碑本质上相当脆弱,如果完全只论口碑不论具体指标,“最后就会演变成各种《甄嬛传》。”

理想情况下,学术绩效指标应当是辅助考核的参考工具,而非主导学术人员做研究的力量。唯有让学术人员能够真正地凭本事说话,才是成熟且自由的学术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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