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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

2星期前
2星期前
胡颂平在《胡适晚年谈话录》记1960年3月15日傅安明到中央研究院,他说胡适在台湾“散布智慧的种子”。胡适早不计功名,说没这回事,傅安明尊敬胡适,以学生自居。胡适晚年仍然爱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赠人,傅安明说胡适还是大有作为,他到台湾以后,“此地的学术界才有一个最高的中心领导人物,此地的风气也转变了。” 政治界和知识界摆不开失去大陆阴影,胡适晚年愿意留在台湾,对渡海同伴有实质而深远的意义,中研院院长一职不仅是个人选择,对失意者也起安定与鼓舞作用。1952年11月19日,胡适第一次踏上国民党退守后的台湾,胡颂平在《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说接机者包括“蒋总统的代表蒋经国,以及教育学术各界的人士约千余人”,阵仗之盛,期待之深,胡适焉能不知。1954年2月18日胡适第二次抵台,“朝野友好到机场欢迎的,三百多人。”人数较前次少,但热情不减。1958年4月8日,为迎接胡适出任中研院院长,“陈副总统以下政府高级官员、教育学术界人士、先生的长公子祖望夫妇带同长孙复等共约五百多人”接机。 胡适1962年2月24日去世后一个月,台北学生书局出版《胡适之先生纪念集》,冯爱群编辑。我所藏是1973年版。书中收集港台各大报刊悼念胡适文章和新闻,每篇文章详注来源和发表日期。 “万人瞻仰遗容”是《中央日报》1962年3月2日的新闻标题,《联合报》说出殡时“约有五六万人拥塞道旁”。《胡适之先生纪念集》收录文稿分四编,即“生平”、“逝世前后”、“各界的评论”、“挽联诗文集萃”。 第二编“逝世前后”共收新闻13则,读后如临现场,胡适酒会晕过去后,医学院士魏火曜给他作人工呼吸,胡适吐了几口白沫,呼吸微弱。15分钟后,中研院大夫赶来,注下3针强心剂,没有反应。半小时后,台大医院医生抵达,用听诊器听胸口,看瞳孔,试脉搏,摇摇头说他走了。在场院士惊呆,然后出现啜泣声音。 报导都值得一读。中研院警员陆敬格对《联合报》记者说他工作完成,4年来胡适没有受过惊吓,二人相处日子他“觉得快乐”。他经常陪胡适在草坪上散步,胡适说“总有那么一天”,会带他回大陆,然后他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不让人难过的胡适 在大事中我们看到胡适的自重和忧思,小事中我们知晓胡适缺的永远不是境界。他从不吝啬将时间分给位子不高的人物。对长辈他恭敬有礼,对平辈他谦和儒雅,对后辈他宽厚慈祥。《联合报》记者从秘书口中得知胡适有一回泻肚子,医生说吃了不干净东西,胡适嘱咐秘书不可声张,“怕厨师听到消息心中难过”。他以德望服人,不以威望示人。他尊重每一个人,他“看任何人都和他本人在人格上没有区别”。 《新生报》提到司机泪流面颊,抱着胡适遗体嘶喊:“夫子,您就这样去了?”司机说胡适常和他聊天,他也来自安徽,胡适“看到有些山景,他就会谈起家乡的景致,看到台湾过年过节或者拜拜的情形,他就谈起家乡的风俗习惯来。”司机说胡适心细,他“从不让人有丝毫难过的地方”。胡适奇怪何以被称夫子,“孔子的弟子都喊孔子为夫子,我尊敬您,我要喊您夫子。”司机说。 晚年发病时胡适由护士徐秋皎看顾,她说他不听音乐,打开收音机,只听新闻。他爱看书,在医院里没有放弃阅读。“容忍比自由还重要”,去世前两周他赠她墨宝。他要她学会容忍,说对工作有好处,徐秋皎对《中央社》记者说:“我已把它挂在房里,作为我一生做人处事的座右铭。” 胡适说《西游记》的第八十一难原文写得寒伧。他改写故事,说唐僧取经路途中,许多冤魂寃鬼被他的3个弟子打死,旅途结束后他们都来报仇。唐僧发觉自己经历尚缺一难,于是承愿舍身,把肉一块一块割下。每吃一块肉,冤魂寃鬼可以增长1000岁。“我来舍身,使他们可以超生,可以报账”。中研院在祭言中说他们忘不了胡适爱讲的“割肉度群魔”故事。 要将事情做好,修养不可缺。胡适一生追求自由,但也说“若想别人容忍谅解我们的见解,我们必须先养成能够容忍谅解别人见解的度量”,利人利己的事应该多做。胡适为教育改革家亚伯拉罕.弗勒斯纳作传,弗勒斯纳说卡莱尔藏书图记上画有一支燃烧蜡烛,下有题字:“我燃烧才可以有用。”弗勒斯纳以此箴言行世。胡适爱极这句话,中研院全体同人在祭文中说他们永远记得。
2星期前
2004年,我在吉隆坡中华独中任教时初次邂逅《爝火》。记得那年,我和几位同事前往董总参加一场文学讲座会,主讲人是已故的甄供先生,他当时是这本刊物的主编。在会上,每位与会者都获赠一本第12期的《爝火》。我随手翻阅,不知不觉被其中几篇文章深深吸引,最终把整本刊物读完。这些文字既充满了情感,又富有深刻的思想,让我深受震撼。 那时的我年轻而充满热情,除了教学工作,还保持着大学时代的写作习惯,对文学创作满怀憧憬。因此,面对这些凝聚了作者智慧与心血的篇章,我不仅是一个阅读者,更希望有朝一日能在《爝火》上发表自己的作品。 那年年底,我离开了独中,重返马来亚大学继续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的重担与学术写作的严谨要求使我渐渐疏远了文学创作,这团刚被点燃的火,也在随后的岁月里逐渐暗淡。学术研究虽带来了新的挑战与成就感,但与中文写作所激发的文学激情相比,始终缺少了些什么。然而,命运往往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让人再次与曾经的热爱不期而遇。 直到11年后的2015年,我和一众资深作家在喜来登海鲜酒家见面吃饭,其中一位是《爝火》的副主编金苗老师。得知我在马大教授中文后,他不断鼓励我把文章投给这本刊物。他的语气诚恳且充满期待,让我感受到这位文学前辈对华文文学的深切热爱。 回归文学世界中遨游 他告诉我,《爝火》一直致力于发掘新一代的写作者,而我作为中文专业的讲师,更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我当时虽忙于教务和行政工作,但出于对他老人家的尊重,也出于内心深处那股对文学的眷恋,我便抽出时间为《爝火》写稿。记得第一篇发表于此刊上的文章题为〈卸妆后写给自己的心〉。 从那时起,我断断续续地把散文和诗作投给这本文学刊物,一直到现在,是的,这团火又重新燃起了。这不仅仅是对文学创作的重新拾起,更是一种身分的回归——回归到那个热爱以中文写作、渴望在文学世界中遨游的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期的《爝火》出版后,金苗老师一定会通知我去他家取,每次我都会带走两三大包。我会代他把这刊物赠送给马大东亚图书馆,并分派给我院中文专业各年级的本科生。据我所知,这些文学读物也会分赠给全国的独中和国民型中学。像金苗老师这样在暮年时依旧积极地传承华文文学爝火的人极为罕见,是的,他不仅仅是一本文学刊物的副主编,更是华文文学在本地得以延续和发展的重要推动者。 拜读《爝火》的诗作时,我留意到几乎所有的诗都含有超常搭配而成的词组,我因而萌生进行这方面研究的念头。起初,我只是单纯地对这些词语搭配感兴趣,认为它们具有独特的文学色彩。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开始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种诗歌的表达方式,更是华文文学创作中的一种语言现象,值得进一步探析。于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陈胜尧医生,他是《爝火》的作者,也是赞助人之一。跟陈医生详谈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赞助我一笔可观的研究经费,使我得以无后顾之忧地探析这些诗作中的实词超常搭配。 在研究过程中,我从近25期的《爝火》中筛选了约400首诗歌,深入地分析其中的词语超常搭配。我发现,《爝火》的诗歌创作者往往倾向于打破传统语言常规,创造出新颖而富有表现力的搭配。这不仅增强了诗歌的意象美,还让作品更具个性与感染力。例如,“焚烧年华”、“浪迹日月星辰”、“沸腾的烦恼”、“推开黑暗”、“地球失眠”、“华语苟延残喘”、“零碎的光阴”、“惊动沧海”之类的超常搭配,虽非典型组合,却能精准地传达作者的情感。研究的每一步都让我感受到文字的无限可能,而这也是《爝火》给予我的启示。 而陈医生的支持,不仅令我对他感激不已,也成了我学习的楷模。他的慷慨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资助,更是对本地华文文学研究的推动。文学的传承,需要的不仅仅是写作者的坚持,还需要像他这样愿意支持文化事业的人。 去年正值《爝火》创刊25周年,金苗老师向我征稿,因此,我便在该刊物中与读者分享我搜集所得的部分语料,即《爝火》诗作中动词和形容词的各类超常搭配。鉴于此刊并非学术期刊,所以我没有按照学术论文格式来撰写此文。但我仍希望通过这篇文章,让更多人认识到华文诗歌的语言魅力,也希望更多年轻人能加入这个文学大家庭。 对我而言,《爝火》不仅仅是一本文学刊物,它更像是持续燃烧的火把,照亮了老中青三代中文写作人的道路。26个春秋的坚持,是无数文学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很荣幸能在这条路上,贡献自己的一点微光,和所有热爱文学的人一起,让这团爝火,永不熄灭。
5月前
6月前
6月前
6月前
7月前
8月前
我一直不能忘记35年前的那杯咖啡,一杯很普通的咖啡,但却是那么的香淳而且带着可口的苦感,还有更多无法用文字和语言形容的感觉。我嗜咖啡如命,曾经喝过很多咖啡,也曾经在不同的国家喝咖啡,也曾经和很多朋友喝咖啡,但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觉就是不同。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是我独饮那杯咖啡,而泡咖啡的人则是坐在旁边和蔼可亲的和我谈话。这一情景再也不会出现了,因为泡那杯咖啡的人在25年前离开了我们,这25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那杯咖啡的味道和感觉,也没有忘记那位泡咖啡的人,没有忘记我们之间那共同思想意识形态的真挚情感。 35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有事走进了国民大学,走到离图书馆不远的国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办公室,迎接我的是一位中年朋友,他满脸阳光灿烂地邀请我坐下,然后他走向另一个角落,不久他端着一杯咖啡乌放在我面前。“来,来,saudara Chong喝杯咖啡吧!要一些饼干吗?”他的话语声宏亮,你会感觉到他是一个坚定和很有信心的人,而且他平易近人,一丁点架子都没有。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国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我曾经和他见过几次面,那是在人民党政策讨论会上。我们都互称saudara,saudara在马来文是兄弟或同志的意思。我回想起当年我们和人民党的同志,朋友互称saudara时是多么地亲切和真挚。 那位泡咖啡的人就是在学术界享有盛名的Profesor Dr. Ishak Shari。Ishak Shari于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在国际著名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深造,该学院培养不少进步学者和公共知识分子。Ishak Shari于1972年进入国民大学担任经济系助理讲师。1980年升任为副教授,1991再升任为发展经济学领域的教授。在大学行政管理方面,他在1974年就担任统计经济学系主任,然后在1988至1990担任经济学院院长。与此同时他还担任了好几个重要的行政职位。他于1997年担任了马来西亚和国际研究学院(Institut Kajian Malaysia dan Antarabangsa简称IKMAS)院长一直到2001年。IKMAS在他的领导下培养了不少有开阔视野的年轻学者和研究者。该学院至今仍延续着Ishak Shari的理念和精神。 失去了一位真挚的朋友 Ishak Shari在大学时期就关注社会正义、社会发展、贫穷问题、贫富悬殊、城乡差异等。他进入大学以后参与学术和行政工作的同时,也积极参与大学和学术以外的社会活动。他参与了马来西亚社会科学学会、马来西亚人民党、社会分析学会等团体组织,关心社会大众,特别是工人阶级的命运。他强调学术和知识分子必须走入社会底下层。他是一位进步的公共知识分子,他一切以人民为本,人民为先。 Ishak Shari于2001年6月30日突然因病去世,享年53岁,正值壮年。朋友们无不惋惜。我当时正在台北出席一个文化论坛,无法出席他的葬礼,深感无奈和遗憾。Ishak Shari的离去不仅仅是马来西亚社会和学术界的一个重大损失,而且是国际学术界的重大损失。我们都失去了一位真诚,真挚,谦虚的朋友。Ishak Shari是一位非常乐观的人,朋友们常常见到他开怀哈哈大笑,久而久之朋友们都叫Ishak ha ha ha。但从此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了。奈何。 我再也喝不到像那杯一样香淳可口和无限感觉的咖啡了,尽管35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和尝试,但就是没有那个味道和那个感觉。那以后每当朋友来访,我都很乐意地为他们泡上一杯咖啡,为的是希望有一天,他们其中有一人会告诉我他喝的那杯咖啡感觉及味道和35年前那杯咖啡一样。
9月前
1964年9月1日,苏雪林从台南乘火车到台北,寄住师范大学第六宿舍谢冰莹寓所,等待新加坡移民局签证之余,顺便和师长及友人道别。9月7日签证办妥,9月9日,飞香港,住两天,10日台风来袭,机场关闭。第二天台风转向,乘原定航班,下午5时半抵达新加坡。堂妹苏燕生偕其女及陈铁凡、陈致平、孟瑶接机。 三位南洋大学老师名字于我易记。陈铁凡曾在马大中文系执教,陈致平是琼瑶父亲,孟瑶的《中国小说史》是我大学选修同一门课参考书。 南大教师宿舍楼以马来西亚各州命名。苏雪林住彭亨楼一号,离上课地点远,需乘车往返。3个月后柔佛楼七号有人搬出,校方考虑她年迈,此楼分配给她。新旧住处结构和面积一样,优点是到图书馆或文学院,省一半路程。 “房子内有一大间客厅兼饭厅,厅之前有拱形之廊,铁栏围绕,可置各种盆景,铁栏也缘满藤科,开出各色小花,客来可移座廊中品茗,聊天并赏玩廊外各种景致。”漂泊生涯,只有苏州天赐庄和南大教职宿舍惬合她意。“卧室大小二间,书房一间,客厅后面又有长廊二道,其一通厨房。因厨房的位置稍远,烟火气永远不侵正屋。” 创办人陈六使不亏待老师。房子设计有巧思,结构历历在目,《苏雪林自传》提自绘一图,希望将来建屋仿效。“不过是幻想,哪能实现?”她说。 英才聚集南大因素原来如此。她一入宿舍,有家庭贫困女生自荐为佣,不吃不住,烧饭洗衣、洒扫屋宇兼作杂务,每月工资叻币35元,不烧饭仅打杂者15元。3叻币合美金一元。和台湾相差无几,不同处是台湾女佣得兼顾吃住。另外,宿舍水电不取费,她倍觉轻松,在南大领取的薪金是成功大学的五倍。 到校数日上讲堂,授《诗经》和《孟子》,每周各四节。《诗经》本由台湾师范大学前中文系主任高鸿缙负责,授课精彩,学生欢迎,可惜患病,客死异邦。 《诗经》非她专业,陈铁凡送屈万里《诗经释义》,里头有高鸿缙笔记,他说先看屈注,再看高注,就不胆怯。陈铁凡是文字学专家,旧学根底深厚。他和苏雪林共事时间不长,1965年3月转到马大中文系,任教11年,1976年3月赴加拿大定居。指导过硕士研究生张夏帏、徐柳长和陈徽治,他和傅吾康合编过三大册《马来西亚华人铭刻萃编》。 性格刚强 心存智慧 另一门《孟子》也是新课,手头上有焦循《孟子正义》,如何切入心里有分寸。陈铁凡说南大学生求知欲旺,尊师重道,老师教错,学生不责难。他给她打气:“只管壮胆开讲”。 她对本地学生印象好。《自传》提1964年12月22日受邀槟城演讲,讲题〈从屈赋中看中国文化的来源〉,听者无法笔录,但好学,他们“把讲稿借去连夜抄写,居然都抄成。这种精神,大陆及台湾的学生尚有所不及”。 南大学生初笋在〈记苏雪林教授〉说“因其安徽口音,同学乍听之下,颇不习惯,加上伊声量不大,同学往往不知所云。”好奇者可上优管视频,自听其口音可也。她“不属于能言善道的一类”,武汉大学学生吴鲁芹如是说。吴鲁芹善散文,在〈记珞珈三女杰〉说她为人认真,“文章写得不错,教书并不出色。”她授“中国文学史”,自编讲义,他经常逃课,“凭考试前啃啃讲义应付掉这门功课”。 她在南大所授《诗经》也自编讲义。其中〈诗经通论〉,论及《诗经》各种问题,文长三万字。她在南大一年半没有专书出版,1965年2月回成功大学,即着手出版计划,1967年3月,台北文星出版社一口气为她出版10本书,即《人生三部曲》、《眼泪的海》、《闲话战争》、《我的生活》、《文坛话旧》、《我论鲁迅》、《论中国的旧小说》、《最古的人类故事》、《试看《红楼梦〉的真面目》、《〈九歌〉中的人神恋爱问题》。 “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这是屈原《九章·涉江》句子。心直坦荡,被放逐偏远之地,一样不会损伤。苏雪林是屈赋研究专家,虽然性格刚强,经典智慧,她领会于心。武汉大学、成功大学、南洋大学,安心处就是美好象牙之塔。 离新后念念不忘《诗经》。1994年认真整理南大讲义及后来发表论文,累积20万字,遂有《诗经杂俎》一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94年12月25日日记提序文:“本月十六日写起,昨始写毕,共四千字许,费时九日,可见余脑力之钝,去死不远矣。”她97岁,这是人生最后一本学术论著。
9月前
9月前
10月前
“我不要你做大使,也不要你负什么使命。例如争取美援,不要你去做。我只要你出去看看。”1949年1月8日共进晚餐时蒋介石对胡适说。“出去看看”是不说破的沟通技巧,蒋介石后来还是忍不住在私函说:“应特别注意于其不承认中共政权为第一要务。”蒋介石希望他协助驻美大使顾维钧。局势难挽,留下无用,他答应了。 1948年12月22日,傅斯年被委台湾大学校长,1949年1月13日,他托傅斯年,将其父遗稿、自己日记,以及重要私藏信件寄至台湾。1月19日,傅斯年乘军机飞台北。两天以后,傅斯年妻子去台湾,他安排妻子江冬秀同行,寄住台大校长官邸。 2月20日他写家书。三分一写牙痛,三分一说从南京到上海,弄丢行李,12天后找到,又提他将在3月9日乘船赴美。3月4日又写家书,说不热心赴美,改在4月初动身。 始终放心不下,3月22日他去台湾,住7天。小儿子思杜对共产党信心满满,不愿离开北京。大儿子祖望即将去曼谷工作。4月6日他由上海启程到美国,在船上给妻子写信,说“从来不会积钱财。现在一家四口,分散四方,都是我的罪过。害你老年逃难,我心里真难受。”船到檀香山时他加一段文字,说过去18天,即使“吃安眠药也没睡好”。 4月27日抵达纽约住从前所租寓所。他拒绝官职,没有外交护照,美国领事馆原批签证12个月,在旧金山登陆时,被缩短成6个月。美国实行护照紧缩政策,妻子连续写三封信诉苦,她想和他一起,却办不成签证。他寻思妻子若来,英文不通,如何分身照顾?另外,花费也负荷不了。1949年5月22日给赵元任信说:“我如何能叫冬秀明白此点?心境之恶劣,此亦是一个原因。” 遇事就发愁发急 5月29日写家书,说不想到大学工作。“若在从前,国家还有点面子,我们学者在外国教书并不丢人。这一年以来,就不同了。”6月12日,新任行政院长阎锡山未征得同意下,委他为外交部长,他不接受。6月24日家书说他收到电报时,也收到另一朋友电报,劝他不要即日坚辞,以免新阁下不了台。当天心脏病发,看了医生,睡半天后没事。他说遇事就发愁发急,1947年12月19、20两日“连发老病两次,也是因为政府在12月16夜提议要我改行,要我再去做大使”。这封信再提不想久居美国:“有五六个大学请我教书,我都没有接受。我的护照是10月20的期限,我也没有去办展限事。” 祖望和女友曾淑昭10月在曼谷结婚,妻子决定投靠儿子,只住2个星期,婆媳不和。1950年2月11日,祖望发电报,说“妈妈事事干预,实难相处。很想送到你处,或送到香港,或送到台湾。急待回电。” 他又气又急。同日给妻子信说已告诉祖望:“从我的三千元支票里,拨乙千元给妈妈,使她可以离开你家,暂时分住,等我接她来。”妻子说每月开支要四五百美金,他劝妻子不要租太贵房子。他带来存款总数1万8千元,自己花费不计,“留给淑昭三千元,寄台湾给你两千元,还了祖望七百五十元。这就近六千元了。我在这九个月里,没有教书,没有外出讲演,只收了几百元的讲演费。所以我此时存钱不多,只能先寄五百元给你。” 1950年1月14日,美国宣布撤退中共区域内的一切领馆人员以后,他“才敢悬断,美国在最近一年或一年半以内,大概不会承认中共政权。”1950年4月3日写信给沈君怡,说之前排斥久留念想,是“虑美政府也许承认中共的政权,那时我如何能住下去?” 1950年4月20日给妻子写信,说她赴美签证问题解决。此时普林斯顿大学请他当葛思德东方图书馆馆长,两年聘约,1950年5月上任。一切安排妥当,妻子5月10日飞香港,5月30日飞旧金山,6月9日抵达纽约。 1950年10月2日,他致信赵元任说不必寄原版《四部丛刊》,寓所空间有限,也无整理人手。妻子对书架不感兴趣,不会帮忙。没有多余钱,家务事要亲力亲为。赵元任知他家庭状况,他倾诉苦楚:“小小apartment若要弄干净,必须我自己动手扫地,抹桌子,重洗玻璃杯,化冰箱的冰,洗客人留下烟头烟灰堆满的ashtray”。 “纫秋兰以为佩,仰浮云而永叹”。他集楚辞句遣怀。前一句来自〈离骚〉,后一句出自〈九辩〉。秋兰比喻美好品德,意思易解:不曾忘记把秋兰结成索佩挂身旁,却只能仰望浮云在天长声叹气。1951年3月29日,他给杨步伟信说过去两年,“一切都如噩梦”。
1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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