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赫音乐里 听见自己的声音──大马巴赫节10周年

远赴美国深造音乐系硕士、指挥系博士，流转国内外演绎多场巴赫清唱剧与经典作品，并在2015年首度举办马来西亚巴赫节至今；巴赫音乐早已是他熟悉的语言。是在疫情期间，接近4年工作停摆的状态，他在巴赫音乐里听到更深邃的什么。

“当时大马巴赫节也冷下来，我开始想，没有了指挥家的身分，我的生命意义是什么，指挥是定义我生命的东西吗？我也会跟国外朋友比较，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没有得过且过，还是那么辛苦？”身为基督徒，他曾向上帝抛去很多怨怼，“我怪天把我生在马来西亚”，一片古典音乐贫瘠的土壤。

后来顿悟，怨言本身，即是解答——正是因为这里没人做，所以需要自己成为那个人，去让改变发生。

而早在这个答案浮现以前，其实内心已然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因为巴赫的生命也是这样”，今天人人朝圣的音乐之都莱比锡，也是巴赫生前不想待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做得那么好？我觉得最重要是，不要幻想一个不存在的马来西亚；接受自己所处的环境，再问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回顾巴赫生平，其实并不顺遂闪亮，“巴赫作品很多歌词，都在讲生与死，绝望与盼望”——像是，人被抛在无情汪洋，依然顽强站在磐石上；又像是，虽然身上重担难以负荷，可经过一宿眼泪，天亮后依然看见晨光——“巴赫的生命，巴赫的音乐，帮助我思考如何看待生命，思考自己为何活着。”

陈子虔从这些作品得到很多，他也想分享给大家——巴赫节存在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用巴赫的音乐搭桥

简单的初衷，也能指引一个人做出不简单的事。

10年走来，陈子虔成为莱比锡巴赫档案馆自1950年成立以来，第4位获颁“资深院士”的研究者，也曾拍摄《追踪巴赫》纪录片、翻译巴赫传记；今年大马巴赫节表演阵容，集结一众本地音乐家施展才能，同时邀来多国顶尖音乐家参与其盛，更首次举办“东南亚巴赫音乐大赛”，赛事将选出3名年轻音乐家登上2026年德国莱比锡巴赫节舞台。

一如今年活动主题“Bridging Bach”（共响巴赫），他一直在搭桥，弥合时空与认知上的隔阂，让更多人邂逅最好的巴赫，也让世界邂逅有潜能的本地青年乐手。有时桥上的人成功走到彼端，有时桥上人影寂寥。

社会回响换算成现实数字，偶尔难免让他失落。“我会想，马来西亚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巴赫节？这是很真实的，我需要面对的问题。如果没有需求，我也已经尽力，没有遗憾。”听他的口吻，像是在为巴赫节划上一个句号？“不知道的，它可能是一个逗号，也可能是一个分号。”

从来没想能走多远，眼前有路，走便是了。故事的起点也是如此。

一次无心的善意

当年在美国念书，偶遇一位老奶奶。交谈后得知，奶奶是个寡妇，正在忧虑养老院住宿费用。陈子虔生活也有困窘，远在家乡的父亲已经宣告破产，可他没有多想，转身到银行提取50块美金，“帮助不大，但至少可以解决一餐”，再写张小卡片，给奶奶捎去善意。

隔年开始学习筹办自己的音乐会，演出当天，观众席竟有奶奶捧场。两人相约午餐，奶奶掏出一沓印刷品，那是六七十年代当地举办巴赫节的节目单，而奶奶是筹委会成员之一。筹委会当年仍有7000块余款留在户头，得知陈子虔有意演出更多比较复杂的巴赫曲目，“奶奶打电话给所有筹委会成员，说服他们用这笔钱开我第一场〈约翰受难曲〉演出。”

他想说的是，“我们不需要走每一步都想它一定要达成什么；就像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巴赫节，无意中间接促成马来西亚的巴赫节。”

于是站在10周年的节点，他也不想接下来的事，命运的转角总有惊喜等在那里。

“当下能做什么，就做到最好，”巴赫节不过只是一个形式，“我们在做这些东西，真正重要的是，背后核心是什么，就是巴赫音乐表达的深刻人性，就是给人带来正面力量。”

这是属于陈子虔的“being”。

2025年马来西亚国际巴赫节

2025年7月23日（一）至7月27日（日）

地点：吉隆坡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

吉隆坡唐人街福朋喜来登酒店之筠秀偲厨

联络：011-2667 0914

https://www.cloudjoi.com/collections/bachfest-malaysia-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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