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浩/寻墓启事


前不久,避兰东地区传出发现清代墓碑的消息。与现传郑姨仔墓碑碑文不同,这两口新发现的墓碑都刻有“㳉”字,即“清”,因此很有可能是清代墓碑,再加上单人墓碑刻有纪年“癸巳”,应为公元1893年,已令它成为目前避兰东当地有明确纪年可考的唯一港脚时代文物。

寻找和记录柔佛港主制度时期的港脚墓碑,是我这几年一直断断续续在做的事情,而柔佛曾经的港脚何其多,我家附近的避兰东(Plentong)亦是,旧时称作“郑厝港”、“郑屋港”。有说法认为当地开辟港脚始于1850年代,惟根据中国华侨大学华侨华人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教师冯昆键博士的考证,避兰东港脚的开港港契(Surat Sungai)最早仅可追溯至1871年。该年新山东北方3条主要河流:避兰东河(Sungai Plentong)、班兰河(Sungai Pandan)与地南河(Sungai Tiram),皆归一名叫Lim Ah Soi的人负责开发;而最晚自1882年,4位张姓的潮籍人士复获得避兰东河沿岸的开发权。
ADVERTISEMENT
| 普通会员 | VIP |
VVIP | |
|---|---|---|---|
| 星洲网平台内容 | |||
| 星洲公开活动 | |||
| 礼品/优惠 | |||
| 会员文 | |||
| VIP文 | |||
| 特邀活动/特级优惠 | |||
| 电子报(全国11份地方版) | |||
| 报纸 | |||
来到文物佐证方面,郑良树教授在《柔佛州潮人拓殖与发展史稿》中则提到,1875年柔佛大王宫屏藩堂落成时,曾有新郑厝港、黄厝后港及谢厝港联合呈献联匾一座,上书“铃牙崇节署一轮福曜灿薇垣”、“海峤播仁风万树甘棠同樾荫”,由此认为当时郑厝港已有新老之分;而今坐落在避兰东河畔的万福庙有铜香炉,铭文为“民国八年、孟冬吉立、沐恩郑屋港众弟子同敬送”,民国八年即1919年,虽是当地现存最早有纪年文物,却是在1917年港主制度废除后;1999年,新山资深文史学人舒庆祥曾到访避兰东收集当地历史,并见到了当时刚被发现、与万福庙隔河相望的一座古墓,并记下其碑文为“显考姨仔郑公墓”,年代阙如,而当地一直相传此乃港主坟墓。2002年,安焕然教授在当地进行口述历史采集时,亦记录到这片万福庙对岸的河畔区域也被当地耆老称作“老港”。
前不久,避兰东地区传出发现清代墓碑的消息,在避兰东华人义山管委会主席陈珊珊市议员的协助下,我有幸亲临现场“抢救性考古”,辨识碑文。在绵绵细雨中,先是见到已躺平的一口花岗岩材质、较为硕大厚实的双人墓碑,上刻“㳉祖考处士朝享郑公/妣信女淑贞林氏墓”;后来又意外在旁边挖出另一口同样材质、但碑体较小的单人墓碑,上刻“癸巳年八月刀十日/㳉考德顺林公墓”。与现传郑姨仔墓碑碑文不同,这两口新发现的墓碑都刻有“㳉”字,即“清”,因此很有可能是清代墓碑,再加上单人墓碑刻有纪年“癸巳”,应为公元1893年,已令它成为目前避兰东当地有明确纪年可考的唯一港脚时代文物。
这两口新发现的墓碑上都未见刻有祖籍,实属可惜,惟尚可旁敲侧击一番。一般认为“㳉”字的使用,与洪门天地会义兴公司有关,多见于柔佛港主制度时期的华人墓碑上,而根据新纪元大学学院白伟权副教授的研究,在新山地区,刻有“㳉”字的墓碑,绝大多数是潮汕籍人士;此外,在此次发现的双人墓中,亦刻有“祖考妣”字样,亦是潮籍墓碑常见的特点。另一个有趣的点在与双人墓上的男性墓主被冠以“处士”之衔。处士意为有才学而隐居不愿做官之人,新加坡“南洋唯一举人”邱菽园的墓碑上也同样冠以处士,在新山绵裕亭义山上亦有“㳉”墓冠以处士,后者似乎也暗喻了一种“义不仕清”的政治态度。
近数十年来,土地开发的力量已大大改变了我们的地貌,也淹没了无数历史遗存。1999年在避兰东率先被发现的郑姨仔墓碑,随后又戏剧性地消失于荒草弥漫中。诚心冀望各地热心人士能继续“通风报信”,让更多史料有机会被记录下来,也祈求像郑姨仔墓碑这样的失联古墓能够重见天日,让港脚先辈的历史群像得以重现。
延伸阅读: 莫家浩/高城天后 莫家浩/再造祖坟 莫家浩/神之墓碑 莫家浩|港门溯源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