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娴.你是议员,不是酸民


升学制度的改革是一场长期战役,不会一蹴而就。但有一点必须清楚,口水战不能替代改革。
青春最怕的,不是梦想未竟,而是跌倒时听见的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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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学录取通知翩然而至,总有些年轻的心要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他们需要的,不是制度的辩解,不是冰冷的比较,而是一句同理的回应,比如“我懂你的努力”。
然而就在公立大学录取风波再度掀起民怨之际,我们看见的却是一些代议士匪夷所思的“反应”。
比如,金宝国会议员张哲敏在回应STPM满分文科生失落心仪科系时发文提到“STPM文科4.0与理科4.0的难度是不同的……我见过SPM只考获6A的理科生,后来转到文科,并且能在STPM文科拿到4.0”,这段文字看在我的眼里,仿佛是在告诉文科生们“你的满分,不算什么”;这否定了多少学生的付出与努力?
当“理科更难”成为制度的挡箭牌,那些在文科路上奋力奔跑的孩子,突然听见自己的汗水被质疑;那种无力感,实在难以想象。
更可怕的是,并不是每个理科转文科的学生都能轻易拿到4.0,那他们的成绩又算什么?在张议员的说法下,他们又当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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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到这些话时,心里不是滋味,或许是因为我“对号入座”了吧,我就是在2005年的SPM考得一般,到STPM打翻身仗,从理科转文科后发奋图强,考到3.92的例子。
我不喜欢理科,但因为当时转到新开办的学校,人数太少,必须凑足18人才可以开理科班,作为PMR考试(现已废除)拿到6A的学生,我成了那个关键的第18人,校方拒绝我转文科,但又因为学校没有生物学老师,而逼得我必须读毫无兴趣的会计学。
到了中六,我有3条路:去没有生物学的理科班、去商科或文科班。我先被编排到理科班,后申请转到文科班,因为我对国语和历史比较有信心。
虽然我曾是个旷课多过上课的学渣,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我也可以“咸鱼翻身”。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我没钱补习还得打工帮补家里,从理科转文科后,比别人慢了3个月才开始摸索,好不容易才拿到3.92的成绩。
这学渣翻身的故事,不励志吗?可在他文里,连文科班的4.0都仿佛成了“何足挂齿”。我那曾经的骄傲,忽然无处安放。
文科和理科的难度有差别,但青春的努力不该被放在天平上衡量。若制度的不完善要用学生的梦想来弥补、用“含金量”来辩解,那我们失去的不仅是公平,更是对拼搏最基本的尊重。
可笑的是,另一边厢,美律区州议员李政贤高举“成功案例”,把3名4.0满分并顺利获得心仪科系的学生放到镁光灯下。
恭贺圆梦的学子本无可厚非,但终究只是锦上添花;在那些落榜的孩子眼里,看去只会更添“真倒霉”的无力。
这样的祝贺方式,在旁人看来更像是把学生当作遮羞布,试图用他们的圆满掩盖制度的裂缝。
两位同属火箭的执政党议员,一个轻轻贬低了文科的价值,一个高高举起了成功者的辉煌,却似乎都忘了,政治最好的姿态,从不是在顺境中的锦上添花,而是在风雨中为人撑伞。
无法立即改变制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改变之前,先失去了温度。当一个年轻人与梦想擦肩而过,他需要的不是“文科比较容易”的羞辱,也不是“选科有技巧”的事后聪明,更不是“你看,这里不缺成功的例子”这种伤口撒盐的“证明”。
我能理解制度改革非一朝一夕,但也请议员们理解,一位学生面对自己努力后的失落,需要情绪出口或想要努力争取,都是人之常情;酸民不理解甚至认为他只是在“哭闹讨糖”都无所谓,但作为一名代表人民、也在接受着青年选票的代议士,请别再用“文科较易”或“SPM成绩如何”,甚至是“如意的学生也不少啊”来掩饰系统的不完善,去加重失意者的失落。
因为每一份敢于质疑的勇气,都是青春在守护公平的呐喊,他值得掌声,而不是讥笑。
不要站在制度缺陷旁,一边秀政绩,一边因个案由马华挑起而“不自觉”地选择“落井下石”。
学子们最痛的,不是没有到达远方,而是在奔跑的路上,听见世界说“你的努力,不值一提”和“怪谁呢!是你不够优秀”。
升学制度的改革是一场长期战役,不会一蹴而就。但有一点必须清楚,口水战不能替代改革。
请记住,你们是“议员”,不是“酸民”。你们的责任,不是去比较谁的成绩更有含金量,而是让所有成绩背后的努力,都有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如果做不到,那就请你选择鼓励、祝福或安静。
在青春最敏感的时刻,请你永远选择做一盏灯,而不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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